諜海瞭望:克格勃軍官尤爾琴科的自述(上)

諜海瞭望:克格勃軍官尤爾琴科的自述(上)

維塔利·尤爾琴科,克格勃高級軍官,出生於1935年,1960年加入克格勃,1972年,任克格勃第三總局第三處副處長,1976年,任蘇聯駐美國大使館一等秘書, 1980年,在蘇聯駐法國大使館工作。1985年4月,任克格勃第一總局第一處副處長,晉升上校軍銜,1985年8月1日,在羅馬出差的尤爾琴科走進了美國駐意大利大使館,宣佈向中情局投誠,並由中情局秘密運至美國,1985年11月2日,在位於華盛頓的Au Pied de Cochon餐廳吃飯時,尤爾琴科跑擺脫了中情局安保人員並跑回蘇聯駐美國大使館,幾天後,尤爾琴科召開新聞發佈會,宣佈自己是被中情局綁架至美國。

在情報史上,尤爾琴科案一直深陷迷霧,對於他到底是真叛逃還是假叛逃,有著各種不同的說法,下面,就是維塔利·尤爾琴科回到蘇聯後所做的自述。

諜海瞭望:克格勃軍官尤爾琴科的自述(上)

維塔利·尤爾琴科

7月20日,我來到羅馬出差。8月1日沒有什麼事,因是初次來羅馬,我決定到梵蒂岡博物館看看。從大使館的住處到梵蒂岡只有15分鐘步行路程。我來到聖·彼得廣場,天熱得難熬,我就在著名的教堂廊柱之間坐了一會。就在這時,我感覺到有一種溼呼呼且冰涼的東西從臉上滑過,接著出現的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好象陷進了一個什麼地方,而且有人從腋下架著我。我不知道在失去記憶的情況下過了多長時間,幾個小時,還是幾天?

一些人在周圍忙亂著,不時有人把身子伏向我,用英語對我說:“你病了,不過我們可以把你治好。我們是你的朋友。”接著,我又昏迷了過去。在能下床的第一天,我走到窗前。

這時許多事情都清楚了,屋外別具特色的小草坪,幾個黑人工人正在清理地面。

我不會弄錯的,我在蘇聯駐美國大使館工作過5年(1975至1980年),學會了識別美國日常生活的標誌。我明白,我正在美國,在中央情報局的一所獨屋中。

關於這種獨屋,我以前曾在美國的報紙上看到過。

維塔利·尤爾琴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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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塔利·尤爾琴科

一個名叫查理的美國人始終不離開我。過了一段時間,他也相信我離開他們就無處可去,於是就開始大意起來,併為自己的成績吹噓。他在我面前晃了晃自己的證件,使我知道他的真正姓名叫格林·湯姆遜。

我的神智剛一清醒過來,查理就開始“洗腦”了。

他對我說:“你是自願到我們這兒來的,我們將拯救你。”我企圖進行反駁,並要求與蘇聯代表會面。

查理的聲調變得嚴厲起來:“你為什麼到羅馬來?是來救那個叫安東諾夫的保加利亞人嗎?“接著他又列舉了一些彷彿我應該去營救的人的名字。

然後他的聲調又緩和下來,而且用的那些詞使我直到現在還會發抖。

他們給了我兩種藥,並說,沒有第一種我就成不了美國居民。這種藥只有中央情報局的特種實驗室才能製造,也就是說,必須完全依靠我的”恩人們“我的生命才有保障。

而如果沒有第二種藥…我自己把第二種藥稱為”戰鬥藥“。服藥後七、八分鐘,我就陷入抑鬱狀態,接著很快就被一種奇怪的不安感所代替,再下去就是心情緊張,驚恐,很想逃到什麼地方去,想從窗戶上跳出去。但是已有七、八個人準備著阻攔我。他們把我拖進審訊室,開始對我用刑。我漸漸失去了知覺。有時我在床上甦醒過來,顯然是他們把我抬過去的。在同一個房子裡甦醒過來的情況是比較少的。我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到處是傷。我的“恩人們”則說,那是我失去知覺時自己摧殘自己,所以才弄成遍體鱗傷的樣子。他們說這些時,舌頭連彎也不打,從查理的臉上也看不到有什麼難為情。

“你幹嘛還固執呢?”當我甦醒過來時,查理說,“你已向我們供出了那麼多有趣的東西,反正你回國的路已被堵死了。那兒誰還需要你呢!”

一個叫費爾的人嚇唬我說:“你如果不停止裝腔作勢,就讓你變成瘋子。”

總起來說,做我的工作的大約有40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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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劇《The Assets》中的尤爾琴科

一天,美國中央情報局蘇聯處的副處長光臨我的囚室,告訴我他們的局長凱西想親自見一見我。看守們接到命令,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我恢復到“人的狀態”。於是“醫療”的程序暫時放慢了。

到了這一天,查理等人用汽車把我送往蘭利,出發前給我灌了小劑量的“戰鬥藥”。在汽車上我一直打瞌睡,把我搖醒的時候,汽車已來到了中央情報局大門口。

我還記得我是怎樣坐在凱西的會客室的椅子上打盹的。

他們也太熱心給我服藥了,因他們怕我說出不合他們意的話來,從而毀壞了整個工作小組的勞動成果。很明顯,那個做我的工作的小組已把自已的“成就”吹了出去。查理提醒我說:“注意,這位先生就是凱西。”我抬起頭來,看見面前站著一個面部皮膚鬆弛的老頭。打了招呼後,凱西命令把我帶到他的私邸去吃晚飯。就餐前,凱西也吃了一種什麼藥。儘管這時我的處境很悲慘,我的腦子裡還是閃過一個念頭:莫非凱西也是被人用藥控制著?飯後,局長長篇大論地講述了怎樣使用我的宏偉計劃。

拜訪凱西后,我開始考慮逃跑計劃,研究看守的弱點。

我知道,從拘禁我的別墅裡逃脫實際上是不可能的,這裡有6個看守人員加上各種電子監視設備。但是,每當我思考逃跑之事,精神上會感到鬆快一些。在神智清醒的時日裡,我正是靠這種希望活著。我毫不懷疑,無論他們怎樣勸導和利誘我,我都要回祖國去。

“對他們來說,你是一個叛徒,”查理譏諷地說。但是,我知道,對我來說第二個家是不存在的,而且在某種程度上我還意識到自已有一種責任衝出這個地獄,告訴人們這裡發生的一切。要讓全世界知道,美國中央情報局還在繼續進行“活材料”的試驗。現在人們還不知道,近幾年中像我一樣神秘失蹤的人中的一些人到底出了什麼事。

就這樣,我下了衝出牢籠的決心,哪怕以生命作代價也在所不惜。

圖片來源及參考文獻:

克格勃(KGB)解密檔案

美國中央情報局(CIA)解密檔案

國紀萬象信息情報研究院資料中心

《KGB Defector Confirms U.S.Intelligence Fiasco》,William Kucewicz,WallStreet Journa,1985

《Vitaliy Yurchenko Biography:CIA document》,Edward Jay Epstein,The Observer,1986

《The First Directorate》,Oleg Kalugin,St Martins Pr,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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