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的意義,是為了異國的一段情嗎,聽過來人聊聊旅行中的哪點事

段鳴鏑>對話

旅行的意義,是為了異國的一段情嗎,聽過來人聊聊旅行中的哪點事

旅行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訪談後隨筆

大約十年前,我買過一張陳奕迅的專輯,很快成為辦公室電腦上循環播放的必備唱片之一。

辦公室裡有個做剪輯的小夥子,每次等到《好久不見》這首歌唱完,就會走到電腦前再播一遍。

“喜歡這首歌?”我問他。

“一聽這首歌,就想起好多事。”他回答。

“喜歡就把CD拿走。”

“謝謝你!”

幾年後,我倆成為不錯的朋友。有一次幹活到深夜,我們一起出去吃烤串,喝啤酒。那天他心情不佳,幾瓶酒下肚後就有點大了。

“還記得《好久不見》那首歌嗎?”

“記得啊,”我哼了兩句,“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

“對,真好聽!我給你講個我的故事。”

我喜歡聽別人講故事,於是我倒滿一杯啤酒,聽他的故事:

旅行的意義,是為了異國的一段情嗎,聽過來人聊聊旅行中的哪點事

廈門的小街

“那是我第一次去酒吧,一個很安靜的酒吧,所有人說話都是竊竊私語,只有一臺不知道藏在哪裡的CD機在播放著老歌。掛在牆上的幾個破音箱海綿都磨光了,揚聲器就裸露在外面。但是相信我,那是我這輩子聽過的最好的音響,什麼鳳飛飛、鄧麗君,不管什麼人唱的歌,用他們的喇叭放出來就那麼的好聽。

我們覺得很不屑,酒吧怎麼是聽歌的地方呢,而且還是這些老歌?酒吧應該是大喊酒令、大聲猜拳、胡騶鬼叫的地方。於是我們坐進一個有竹窗和紗簾的隔間裡,像擴音器一樣大聲的罵人、互懟、開黃腔。

就在我講完一個毫無底線的黃段子以後,紗簾上顯出一片青灰色的影子,有人經過,接著影子的主人掀開簾子。我注意到,那是一隻細長而溫柔的手。

“你們聲音太大了,都聽不見CD的聲音了。”

這是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她手裡的圓盤中擺著四杯剛打的生啤酒。長髮用頭巾彎彎的紮在一側,語氣並無責備,倒像是若有若無玩笑似的抱怨。

她把酒放在桌子上,“第一次來?這是送你們的。喜歡就經常來吧,但是我們這裡有一個規定,小聲說話,多喝酒,多聽歌”,說完她莞爾一笑。

直到她轉身出去,坐在我身邊的男生拿手肘撞了撞我:“聞到沒?她身上好香。”

後來我們就把每月生活費剩下的錢存起來,以便能不時地光顧那家酒吧。她並不是老闆娘,她可能也大不了我們幾歲。我們總是嘗試和她搭訕,她會回我們幾句,但總是點到為止。

最讓我們惆悵的是,大多數客人都是為她而來,他們比我們成熟的多,也比我們有錢的多。和那些人比起來,我們就是一群小屁孩,但是值得欣慰的是,她對所有的人一視同仁。

四年後我畢業了,我想著我要走了,去冬天寒風凌冽的北京,去追尋那屬於或不屬於我的京華煙雲,也許夢永遠不會實現,但我想觸手可及。

離開前的最後一個晚上,她一直在忙碌,我坐在角落裡等著她。直到最後一個客人走掉了,我起身去找她,但是老闆說她已經離開了。

我就這樣失去和她說話的最後機會,我曾嘗試過各種各樣的開場白,有油腔滑調的也有一本正經的,可是當我真正想跟她說些什麼時,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旅行的意義,是為了異國的一段情嗎,聽過來人聊聊旅行中的哪點事

北京三里屯的一家酒吧

我來到了北京,北京有很多酒吧,大部分都和我想象中的一樣喧雜聒噪,女服務員衣著暴露,笑聲裡有種熟透欲滴的挑逗。無論酒吧裡的女歌手多麼賣力的演唱,卻怎樣也唱不出鳳飛飛和鄧麗君的味道。

我時常走進那些陌生街道,帶著這座城市特有的疏離與窒閉,紛飛的落葉和塵土阻隔著視線。我開始懷念一些模模糊糊的純靜的過去。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愛過許多女人,她們來自不同的城市,她們在我身邊時開心的樣子都不一樣。但是沒有一個擁有那年我看到的那個笑容,能奪走我全部的思緒,剎那間讓我茫然無措。

直到那天我聽見你播放的歌《好久不見》,我一遍一遍的聽,聽了幾百遍。

我做了一個夢。冬天,她坐在酒吧的爐火旁邊,火焰的顏色像殘陽堆出的雲朵。店裡放著鳳飛飛或鄧麗君,她微蹙著雙眉聆聽,看上去很累很疲倦。

我再也忍不住了,第二天我就坐上火車去找她。這一次,我只有一個開場白。但是當我趕到那裡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那個酒吧已經拆了,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講完了他的故事,他已經淚流滿面。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已經快醉了,說什麼也是白說。

“你手機裡還有那首歌嗎?”我問。

於是,歌聲響起。

“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我會帶著笑臉,揮手寒暄,和你坐著聊聊天。我多麼想和你見一面,看看你最近改變。不再去說從前,只是寒暄,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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