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無垠的愛

母親,無垠的愛

那天照鏡子,看到鬢角不知道啥時候長出幾根白頭髮,刺眼的亮,唏噓不已。教育女兒說:絲絲白髮兒女債,斑斑皺紋歲月痕。丫頭,你要記住啊!女兒做著鬼臉,學著我的腔調,說:老爹,爺爺奶奶早已滿頭白髮,他們的恩情,你要記住啊!

愣怔了一下,這時竟然接到孃的電話。她一如既往地問:涵涵呢?涵涵是女兒的名字,娘問她在哪裡,其實是想表達:她想我、想兒媳、想孫女了。

大學畢業後,一個人在離家一百公里外的一個小縣城打拼。工作穩定,成家立業,有了自己的房子後,多次動員父母到自己家裡來生活。

自己居住的縣城雖不大,卻有著千年古縣的文化底蘊,父親喜歡的不得了;娘卻呆不住。剛開始能住上三兩天;後來有時住一天;有時吃頓飯就走,不顧舟車勞頓;有時甚至飯也不吃,趁我們不注意,自己跑到車站,買了票,就回了老家。

問原因,她總是笑笑,有很多理由。剛開始,說習慣老家鄉里鄉親、隨意拉家常話桑麻的親情,看不慣城市裡鋼筋混凝土中那一張張陌生的面孔;來的次數多了,與小區裡的鄰居熟悉後,可以說說笑笑了,娘說上下樓不方便、屋子太憋屈,老家的院子平坦,老家的小路舒服;等老家的房屋被拆遷,也搬到樓房居住後,娘說自己身體不好,到我家來住要帶這樣那樣的藥物,太麻煩……

時間長了,自己也慢慢習慣,不再強求父母到自己家裡住。有時還為這想法找藉口說,孝順孝順,順就是孝,順從老人,也是敬孝吧。

因這樣那樣的原因,自己很少能回老家探望父母。想父母時,就打個電話,聊上幾分鐘。娘想我們時,電話會打給妻,很少問及我,開口總先問:涵涵呢?即使有時間挈婦將雛回去,也是吃一頓飯就匆匆回來。即便這樣,母親此時也總是很高興,同我不大講話,倒是同妻女聊得十分歡快。

母親,無垠的愛

不久前回老家吃午飯時,弟弟哭笑不得地對我說:知道嗎?頭兩天,娘被人家騙了。十分愕然,問咋回事,弟弟說:

那天娘一個人遛彎,遇到騙子。騙子衣冠楚楚,熱情地給娘打招呼,問娘:大娘,你家是不是有孩子在外地工作啊?娘回答:是的,你咋知道?騙子說: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你家的大兄弟混地不錯。娘回答:還行。那人更加熱情,對娘說:大娘,你是不是好長時間沒有見大兄弟了?娘說:是啊。騙子一臉深沉地說:大娘,你家大兄弟人品工作啥都挺好,只是最近有難啊!娘聽後,臉都嚇白了,問人家如何知道的,怎麼處理。騙子說:既然有緣,我給您老人家幫幫忙吧,你把身上值錢的東西交給我,我開開光念唸咒!於是娘把金戒指、金耳環和手機全部交給他,看那騙子神神秘秘唸唸有詞,娘覺得很輕鬆,又問:我家裡還有銀行卡,還用嗎?騙子說:行,快去拿吧。娘飛快地回到家,拿了銀行卡又飛快地跑回去,到了村頭,騙子已經不見了蹤影。即使這樣,娘仍堅信遇到的是好人,自己幫兒子化解了災難。晚飯時,父親回到家,見孃的金戒指、金耳環和手機不見了,問她,娘說了發生的事情,仍堅持認為自己沒有受騙。

弟弟講完,父親和善地笑笑沒有作聲,我和妻女震驚加感動,娘則是故意裝作聽不見。妻輕聲說:娘,以後再遇見那樣的大仙,記得先給我們打個電話。娘輕聲嘀咕:你們小孩子,不懂!

好長時間以後,弟弟告訴我,娘還是認為自己沒有錯,還是振振有詞地給鄰居解釋:錢算個啥,兒子是一切。

聽後流了好長時間的淚。世界上那個最愛你的人,是娘!她愛你的方式,有許多種。只不過因為你的虛偽與自私,沒有感受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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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春彥,山東人,上世紀90年代畢業於山東大學漢語言文學系,喜讀書、遊歷,經常有塗鴉之作,偶見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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