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任性、活潑、嬌羞、嫵媚的小女子;
是大膽、豪爽、剛毅、灑脫的女丈夫;
她堪稱婉約詞宗,千古第一才女;
如今,已是千年已過,不知雙溪舴艋舟是否依舊載不動許多愁?只是這愁早已換了人家吧。罷罷罷,紅顏已去,朱門早就褪了顏色,而我也只能在千年後的今天,與諸君共憶李易安。
《一剪梅》
紅藕香殘玉簟秋。
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
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無法排除的是——這相思,這離愁,剛從微蹙的眉間消失,又隱隱纏繞上了心頭。
相思總是醉人心,雁字回時,薄薄一紙錦書也抵不過心裡的人兒。
《聲聲慢》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
悽悽慘慘慼戚。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三杯兩盞淡酒,
怎敵他、晚來風急?
雁過也,正傷心,
卻是舊時相識。
冷清清地守著窗子,獨自一個人怎麼熬到天黑?梧桐葉上細雨淋漓,到黃昏時分,還是點點滴滴。這般情景,怎麼能用一個“愁”字了結!
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這就是李清照晚年生活的真實寫照,一代才女,就這樣孤獨寂寞的度過了人生盡頭。
《武陵春·春晚》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
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景物依舊,人事已變,一切事情都已經完結。想要傾訴自己的感慨,還未開口,眼淚先流下來。
《醉花陰》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
佳節又重陽,玉枕紗櫥,
半夜涼初透。
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
人比黃花瘦。
丈夫趙明誠在外做官時,那一年的重陽節,李清照作了那首著名的《醉花陰》,寄給在外當官的丈夫,據說當時趙明誠收到書信曾閉門三日,力求寫出比這闕還要美的“瘦”,當然沒有成功。
《蝶戀花》
淚溼羅衣脂粉滿,
四疊陽關,唱到千千遍。
人道山長水又斷,
蕭蕭微雨聞孤館。
惜別傷離方寸亂,
忘了臨行,酒盞深和淺。
好把音書憑過雁,
東萊不似蓬萊遠。
縱有千言萬語,也難盡別情。而今身在異鄉,望萊州山長水遠。寄宿館所,秋雨瀟瀟,不禁感到無限悽清。
《浣溪沙》
小院閒窗春已深,
重簾未卷影沉沉,
倚樓無語理瑤琴。
遠岫出雲催薄暮,
細風吹雨弄輕陰,
梨花欲謝恐難禁。
院子裡的梨花,即將凋謝,恐怕連這斜風細雨都難以承受,真讓人傷景。
《訴衷情》
夜來沉醉卸妝遲,
梅萼插殘枝。
酒醒燻破春睡,夢遠不成歸。
人悄悄,月依依,
翠簾垂。
更挼殘蕊,更捻餘香,
更得些時。
夜悄然無聲,伴著我的,只有天上的斜月和眼前的翠書,我能幹什麼呢?只能無聊地用手搓揉著殘損的花瓣,聞聞手中的餘香,再發會兒呆來消磨這時光。
明朝楊慎在《詞品》說道:
宋人中填詞,易安亦稱冠絕,
使在衣冠,當於秦七、黃九爭,
不獨爭雄於閨閣也。
站在歷史的長河裡,我們任時光老去,而易安仍舊以她悲天憫人的情懷以及自己獨特的才華屹立在我們對她深深地追思裡,每當讀到她的詩詞,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下來,在那一首首愁怨的詩詞裡不禁湧出無盡的堅韌之氣,更留下了無盡回味和思考。
她是當之無愧的千古第一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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