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作品鑑賞:那一抹艾香——文

最早熟悉艾草來自兒時的青團味道。青團,是江南的傳統小吃,青色,用艾草葉搗成汁,拌進糯米,做成的綠色糕團,入口細膩,吃的時候艾葉的清香在口中縈繞。喜歡那一抹味道,從舌尖流淌到喉嚨再流淌到心間……久久,浸潤著淡淡的艾香,思緒飄到了那長滿艾草的小村裡。

文學作品鑑賞:那一抹艾香——文/徐王衝

村子不大,卻有山、有水、有橋,還有我童年的回憶,回憶裡總有著一抹淡淡的艾香。

兒時的我十分調皮,沒有一點女孩兒樣,可以稱得上是村子裡的孩子王。我常常帶著小夥伴們爬山,爬樹,搗蜂窩,釣龍蝦,挖野菜……弄得一身髒回來,卻是一臉滿足。這時,奶奶會在一旁嘮叨幾句,但她的嘮叨裡總夾著一份慈祥,一份和藹。奶奶是個勤勞而質樸的傳統女人,幾十年不變的劉胡蘭髮型,頭戴綠色方巾,身著碎花上衣,灰黑色褲子,腳蹬一雙軍綠色解放鞋,這似乎是她的標誌性形象,她個頭矮小,卻總是顯得那麼精神,對待村裡的人總是很和善。每天早上,她早早起床,生起炊煙,給全家人燒好一大壺茶水備著,便開始一天的忙碌。常常看著她手上挎著菜籃,肩上擔著扁擔,快步地朝菜地走去,我也喜歡跟在她的身後。鄉間小路上總有很多花花草草,奶奶便會和我說道說道,有時也會放下扁擔帶我挖一挖,就這樣,我認識了馬齒莧,認識了馬蘭頭,認識了小野蒜,認識了蒲公英,認識了薺菜,也認識了艾草。小學時,記得有一門叫“自然”的學科,現在想來,奶奶不就是我“自然”學科的啟蒙老師嗎?

文學作品鑑賞:那一抹艾香——文/徐王衝

我對艾草的喜歡或許就緣於奶奶吧,剛開始就覺得草也能做成糰子吃,不可思議,後來認識艾草,總還是覺得它有種特殊的氣味兒,泛著苦澀,用手摘下一叢,你會發現,連手上都被它霸氣的味道佔據了,然後就會滿臉嫌棄,恨不得踏上一腳,一旁的奶奶卻笑著說“傻丫頭,這可是好東西啊,它可以驅蟲,消毒,驅邪消災哦!”我滿臉懷疑地望著奶奶,再湊近聞上一聞,還是受不住那種苦味兒,心想:這味道,別說驅蟲了,人都能驅跑。這樣想著,只見奶奶滿心歡喜地順手拔下一叢放進小筐裡,說留著端午用。看著奶奶筐裡的這小把艾草,我又回頭看了看剛剛那片艾草,離得遠些,彷彿又能感受到這苦味兒裡還夾著一絲清香。

終於到了端午,家家戶戶的門窗上都插上了一株草,村子裡蕩滿了艾草的清香,奶奶也把她摘的艾草穩穩地掛了起來,看著艾草,聞著艾香,她是那樣的滿足。

文學作品鑑賞:那一抹艾香——文/徐王衝

轉眼,二十多年過去了,村子裡也有了不小的變化,鱗次櫛比的小樓,精心打理的小院,寬敞平坦的道路,還有路兩旁閃耀的燈光……可再想找到艾草已不那麼容易了。

白居易有首《問友》寫道:種蘭不種艾,蘭生艾亦生。根荄相交長,莖葉相附榮。香莖與臭葉,日夜俱長大。鋤艾恐傷蘭,溉蘭恐滋艾。蘭亦未能溉,艾亦未能除。沉吟意不決,問君合何如?”詩人想要種蘭草不想種艾草,因為蘭草是香的,艾草是臭的。但是種了蘭草之後,旁邊會長出許多艾草來,蘭和艾的根糾纏在一起,想要拔了艾草就會傷到蘭草,這讓詩人十分困惑。

殊不知,就是這樣的臭葉,卻默默地發揮著自己的價值,有艾葉生長的地方,蟲子會少很多,當然它周邊的植物也能更好的生長。如今,但凡懂得養生之人,都知道燻艾或艾灸,它所釋放的馥郁之氣能夠安神提氣,驅寒暖身。其實,人若如艾,定會芬芳自來;心若如艾,必將別樣精彩。

前不久,去了一趟老家,回來時,母親拿了一包東西給我,說是從奶奶那裡拿過來的,我打開一看,是曬乾的艾草,母親說,這是去年正端午那天採摘的,泡腳特別好,聞著那熟悉的香味,彷彿又聞到了端午的氣息,在我的記憶中,承載著端午節的不僅僅是粽子,還有那一抹艾香,就像燻艾能使人身體變暖一樣,那一抹艾香能使人心變暖。

文學作品鑑賞:那一抹艾香——文/徐王衝

熱愛古典文學,喜歡用音樂煮文字,踐行有詩意的語文課堂。教育格言:蹲下身子,用孩子的眼睛去看,用孩子的耳朵去聽,用孩子的心靈去感受,耐心陪伴,靜待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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