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閱讀西方文學譯著中,你最大的閱讀障礙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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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作者背景與文化背景

關於閱讀、理解一本書,大家常常強調著“知人論世”,而除了一些十分出名的作者,許多作者並不是十分了解,而不可否認的是,許多作品風格與內容與作者都有著難以磨滅的關係,“知人論世”這一點便常常就把握不好。理解作品還要依靠的重要的一點便是瞭解作品的文化背景,便是中國的那些文學作品,脫離了時代背景、文化背景,也是常常難以理解的,更何況是其他國度的文學作品。

譬如說筆者最近在讀的美國南方文學的代表作《喧譁與騷動》,筆者便是先去了解了一下那段時間美國的時代背景與歷史背景才敢開始讀那本書,縱使如此,“啃”起這本書的過程也是十分痛苦的。面對不同國家的文化差異,能夠深入理解真的是一大難題。對於擁有文化差異的兩國人,能夠互相溝通已是不易,更何況是深度的靈魂交流與理解。



2、冗長又複雜的人名

習慣於中國人名的我們面對西方文學譯註的時候很容易不知所措,特別是面對一個大家族時。譬如說《百年孤獨》,那麼一個家族,那麼多代人,還夾雜著各種複雜的關係,導致筆者經常處於一種雲裡霧裡的感覺。再比如《喧譁與騷動》,雖然出現的人物並不多,但是經常是一個名字被兩個人同時擁有,一不小心也就混亂了。



3、翻譯

找到一個好的譯本也是很重要的,有的時候買錯了譯本也是很讓人頭大,本來就是其他國度的語言,能不能翻譯出原作的精神倒不是翻譯最大的問題了,但在翻譯的過程中,總會破壞一些原有的美感,更有甚者,簡直是詞不達意,便讓我這種小渣渣類的讀者讀來甚覺頭大。

4、一些典故與暗喻

高中時,筆者最頭疼的便是詩詞賞析中出現自己不知道的典故,面對西方文學譯著也是,那些典故、暗喻等距離我更為遙遠,常常妨礙筆者對西方文學作品的理解。


歐美文學風

在理解層面上,西方文學譯著對於我沒有任何閱讀障礙。

《百年孤獨》在絕大多數人眼裡是本難以卒讀的書,首先第一個難關就是重複的名字。這本書我是20歲時讀的,沒有使用任何技術來解決這個所謂的難點,既沒有邊讀邊記,理出一個家庭譜系表,也沒有把角色人名換成鐵柱翠花,因為我絲毫沒有受到困擾,這些名字並不完全相同,如前輩叫奧雷良諾,後輩就叫奧雷良諾第二,如第一代叫何塞·阿卡迪奧·布恩蒂亞,第二代就減少一節,叫何塞·阿卡迪奧,第三代更簡單,在第二代的名字後加個“第二”,還是有區別的,很容易分清也能夠記住的,記不住的只能說記性太差。

福克納的作品比馬爾克斯更加晦澀,一是他的主題更加深沉、沉重,二是他的意識流和多角度用得極其頻繁,三是他的語言繁複糾纏,閱讀快感遠遠低於馬爾克斯,《喧譁與騷動》就是這樣一本書。我讀這本書時19歲,之前很少接觸過現代派文學,才看到一兩頁就十分驚喜,這種每段話甚至每句話裡分別涵蓋了幾個不同時間、不同空間和不同人物事件的拼貼式寫法,讓很多高知、作家都望而生畏,但卻是我多年來最喜愛的一本書。

《等待戈多》看的時期也比較早,它的內容非常無聊,非常荒誕,你看著會覺得胡扯,不合生活邏輯,不合人類常情,但是你不要管這些反常的行為,你不必急著用社會行為去對照,要拋開一切準則,用心去感受那些無聊的行為、對話裡透露出的荒涼、孤獨、無所適從就行了,它表現的不是人介入到社會角色中來從而經過包裝了的、社會化了的大眾標準行為,而是一種人類心靈深處最本真最原初反映的透射,這種荒原般的精神狀態才是人的真正面目。

我一直對海明威在中國為何能火爆到半世紀以上而感到詫異,因為我不認為有多少人能讀懂他。後來才想明白,他是被簡單化和符號化了,一些權威機構從他的作品中提煉出一個“硬漢精神”就把他定型成一個類型作家,這是非常遺憾的。迄今為止,那些視海明威為偶像大師的人,除了《老人與海》外,很少談起他的其他作品,這真是一個天大的誤會,實際上海明威的名作遠遠不止這一篇,這篇也不是最能代表海氏“冰山理論”的,真正能代表海氏創作理念和語言風格的是他那些精簡到榨不出一滴水的短篇,如《白象似的群山》《殺手》《橋邊的老人》《乞力馬紮羅的雪》和《麥康伯短促的幸福生活》等,讀了這些篇章,你才能真正領略到文學的含蓄蘊籍之美,他能用最為日常的對話、最不起眼的事件,極隱晦卻又尺幅千里地傳達出極其廣闊的社會現象、事件經過、人物性格和時代精神等等,而且不像中國作家那樣生怕你看不懂,直接跳出來告訴讀者,知識面、文學修養、社會閱歷、思維能力少了一樣你都看不明白。

在西方,類似的含蓄表達很多,如托馬斯·曼的《託比阿斯·敏德尼克爾》、福克納的《乾旱的九月》、辛格的《市場街的斯賓諾莎》、馬爾克斯的《禮拜二午睡時刻》等等。可以說,文學閱讀中真正的難點完全不在於那些多麼前衛、多麼先鋒的外在表達,而在於對主題的挖掘,對人物的塑造,對結構的掌控等,對前者的理解更多的是知識的積累和方法的掌握,對後者的領會才是個人藝術境界的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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