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大難不死的他們,如今都怎樣了?

2008年5月12日14時28分,這本該是一個普通的時刻,卻在一場突如其來的地動山搖中成了無數人心中永遠的痛,也讓全體中國人記住了汶川這個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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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這一刻,北川中學高一(2)班的鄭海洋還在政治課上昏昏欲睡,突然教室開始搖晃,有同學大叫:“地震了!快跑!”大家爭相推擠著來到後門,卻發現門是向內開的。想騰出開門的地方已經來不及了,牆面、地面的裂縫如惡魔之口般張開,天花板與橫樑重重砸落,尖叫聲只持續了一瞬,就戛然而止。

十年前大難不死的他們,如今都怎樣了?

十年後,他成了“假先生”APP的聯合創始人,和四個合夥人一起致力於幫助殘疾人康復。高位截肢的他坐在輪椅上,少了幾分飛揚灑脫,卻多了幾分沉穩幹練。

十年前大難不死的他們,如今都怎樣了?

生活對於他而言,似乎與別的年輕人沒有太大不同,一樣擔心鍾愛的籃球隊能否晉級,一樣喜歡用多肉植物為自己的新家增添幾分生氣。唯一難改的習慣是失眠,雖然身體和精神的雙重困擾已經淡去,但他依然要半夜兩三點才睡。

當年的經歷已被他整理成《廢墟下的22小時》,發表出來。他說:傷痛被書寫出來就沒那麼疼了,留下的疤痕說不定讓這塊皮肉更結實,沒什麼不好。

2

鄭海洋在地震中失去的是雙腿,而當年只有13歲的周豔則在同一天失去了父母和姐姐。

教學樓開始搖晃的時候,周豔和同學們一起逃到了操場,匯入驚慌失措的人群。稍稍平靜後,陸續有家長來學校接走自己的孩子,然而周豔和妹妹等了半個月,卻始終沒等來自己的父母,只等到了拖著病軀翻山越嶺而來的二伯。

回到家中,周豔從以淚洗面的爺爺奶奶口中得知,父母和他們工作的採石場一起被兩山夾在了中間。救援的挖掘機挖了一星期,然而一無所獲。

汶川婦聯的工作人員將姐妹倆接到了安置地震孤兒的安康家園。在安康媽媽們的陪伴下,周豔漸漸從自我封閉的壓抑狀態中恢復過來。“有個陪伴心會特別安,就像一隻漂泊不定的小船,漂著漂著找到了避風的港灣。”周豔說。

十年後,周豔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平日裡,她和丈夫一起奔波於全國各地,用塔吊建起一座座高樓大廈。兩個兒子就由婆婆代為照顧。

十年前大難不死的他們,如今都怎樣了?

比起十年前,現在的生活讓周豔安心許多。她說:“過去的都過去了,現在我就想過好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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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長根和周正榮夫婦原本住在映秀鎮中灘堡村,然而大地震幾乎夷平了整個村莊。好在他們的房子是木結構,夫妻倆和正在坐月子的女兒才倖免於難。

驚魂未定的夫妻倆到處打聽兩個兒子的下落。讀高二的小兒子很快找到了,他當時恰巧在上體育課,身體沒受什麼傷,然而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教學樓倒塌也給他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大兒子卻永遠回不來了。地震發生時,他正在映秀街頭,避無可避。

十年後,映秀鎮成了旅遊小鎮,一家人也從喪親之痛中恢復過來。平日裡兒子兒媳外出打工,王長根就和媳婦一起在家開了個農家樂,同時照看孫子,日子也過得紅紅火火。

十年前大難不死的他們,如今都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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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失去一個孩子會讓父母痛徹心扉,那失去唯一的孩子則讓鮮子文和羊霞夫婦痛不欲生。

2008年,他們的女兒鮮娟已經讀高三了,夢想著報考考古專業,用自己的頭腦和雙手揭開歷史塵封的謎團。沒想到,謎團還未揭開,女兒卻先被地震中垮塌的樓板掩埋。

那段日子裡,夫妻倆終日以淚洗面,本來在酒廠工作的鮮子文好長時間都不願意上班:“孩子都沒了,掙錢給誰花?”女兒去了,夫妻倆的夢想也跟著去了。

好在天災無情人有情,計生服務站的工作人員第一時間上門開解他們,告知他們可以生育二胎。這個消息如同一盞明燈,將夫妻倆從暗無天日的壓抑中解脫出來。

2009年2月14日凌晨5點,羊霞誕下一個男嬰。這是地震之後第一個再生育寶寶。羊霞為寶寶取名為鮮濟旺,濟是“計”的諧音,以紀念計生委的幫助;旺則是興旺發達之意,寓意日後的生活越來越旺。

十年前大難不死的他們,如今都怎樣了?

如今,一家三口的生活已經迴歸平靜。他們買了學區房,以便9歲的鮮濟旺就讀崇州最好的實驗小學和中學。鮮濟旺也十分懂事,知道了姐姐是父母心裡的一道疤後,就再也不曾提起。

災害過去已經十年,在地震中損毀的家園早已重建,那些從廢墟中死裡逃生的人們也有了各自的新生活。痛苦已成過去,未來的幸福卻在等著他們去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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