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小時保住男子殘肢 醫生都做了啥?

車禍,這個可怕的惡魔,在中國平均每天奪走約200人的生命。而因車禍致傷致殘的人難以計數。

近日,一場車禍,使得年僅30歲的吳某出現盆骨骨折、右腳骨折伴足背軟組織缺損,尿道斷裂。呈現在我們面前的他,骨盆帶著外固定支架,斷裂的尿道不斷漏尿,右足五根趾骨由鋼針固定,右足趾骨外露。

十八小時保住男子殘肢 醫生都做了啥?

外露的骨頭,就向戈壁灘上的石塊,堅硬而脆弱。骨頭常規是不外露的,因此難以直面外界殘酷的環境。若任骨頭自己對抗,將面臨骨頭感染,感染隨著骨頭向整個右足——右側小腿——右大腿蔓延,最終結果將是截肢!!!而他,才三十歲。

因此,需要用肌肉覆蓋骨頭,這個過程就相當於在這塊地上培育土壤;為了讓肌肉成活,需要接通血管,這就像為了土壤能長莊稼,需要開闢水渠、搬來陽光、撒上肥料。之後,便是移植皮膚,皮膚才是與外界接觸,遮風擋雨的利器;也就好比種莊稼,如果肌肉血運良好,皮膚就能存活良好,而這其中,最重要的、難度最高的過程,便是接通血管。顯微外科也是整形修復手術中極具挑戰的一項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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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右足嚴重毀損傷,交大一附院整形美容頜面外科何林醫生和助手從患者創面近心端分離出足背動脈及其伴行靜脈。但是,在外傷打擊下,這個血管十分狹窄,動脈不僅幾乎沒有波動,還沒有血液流出。這樣的受區,即便接通血管也難保血流暢通。舒茂國教授仔細評定後說:“往上追,不能放棄。”大概往上5cm後,並用熱鹽水紗布反覆緩解血管痙攣後,熟悉的動脈波動和噴湧而出的動脈血,出現了!然而,僅有的一根伴行靜脈纖細而柔弱的躺著那裡,但出血還比較活躍。處理完受區後,何林醫生轉向背闊肌肌瓣切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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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整形團隊,這是個輕車熟路的過程,1個小時後,帶有10cm血管蒂的供區肌瓣下來了。

顯微鏡下,何林醫生和助手開始吻合供區和受區血管。顯微鏡下、幾乎看不見的針線,何林醫生懸空不抖的手,完成了動靜脈吻合。我們都以為,手術要結束了......

然而,靜脈血運不好,呈栓塞狀。繼續,熱鹽水熱敷,希望痙攣緩解,熱能轉化了動能,血液流起來!然而,天不遂人意。

何林醫生毅然決定,靜脈打斷重來。然而,再次吻合後,可怕的前一幕重現。再次去除血栓,重新吻合,再次血運不佳。其中,最後一次吻合後,管腔內血栓長達約10cm。靜脈血流不佳和血栓形成了惡性循環,何醫生只能繼續往上追蹤,尋求血流動力更好一些的地方。

凌晨三點,供區靜脈血流良好處出現,但此時,供區原本長度充足的血管蒂已明顯不足了。橋接——目前僅有的選擇方案。所以,要取身上淺表的靜脈。

考慮到右足毀損傷,大隱靜脈恐怕不是第一選擇了。何林醫生團隊選擇了未建立靜脈通道側前臂的頭靜脈,然而,管腔內滿滿血栓,已不適合橋接。

而此時,凌晨四點,一直活性良好的動脈,不再搏動了,血運也不見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疲倦遊走在手術間的每個角落,何林醫生過於疲倦,顯微鏡下手已經略微發抖。而此時,放棄佔據了大腦。何醫生問了句:“現在怎麼辦?”助手默默接了句:“放棄吧,血管條件太差了。”他沒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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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要最後一搏吧,他切取了右踝大隱靜脈。而此時,奮戰太久的護士、麻醉師、其他醫生,都滿眼血絲,掩不住的疲憊。

清晨六點多,動靜脈均橋接成功,血運良好!!!看到時,居然有些不相信。原來,滴水真的可以石穿。

觀察半個小時,血流良好,血管波動良好。終於開始舒了一口氣。接下來的植皮,是很常規的手術,良好的肌肉保障了皮膚的存活。

早晨8點,手術全部結束,休息室已經備好了舒茂國教授半夜為大家叫的外賣,手術室護士上班路上帶的豆漿油條。

早晨9點,何林醫生還在手術室,眼神有點渙散,有氣無力的坐在手術檯前。問他為何還不去休息,他慢悠悠的說:和一姑娘約好了早上做雙眼皮,等她來。嗯,新的一天,從好好工作開始。從此,他這神奇的一夜在手術室廣為流傳,江湖人送稱號“定海神針”!

曾經問過何林老師,你怎麼能堅持那麼久不放棄。他和平時一樣悠悠的說:“什麼事都不能輕易放棄,一絲希望也要嘗試,那是病人一條腿。”和平時一樣,散發著他深厚內功醞釀出來的淡定氣場。之後的一天,在小孩手指修復手術快結束時,他感嘆:“如果每天都只做做這種小手術,心情應該蠻好的”。

健康所繫,性命所託,在步入神聖醫學殿堂之前,大家都曾鄭重宣誓。而臨床工作中,面臨有挑戰的病人時,不推託、不放棄、直面艱難技術,堅決攻克一個個險峰,是對當年誓言最好的踐行。很多堅持做什麼,不是因為做了什麼會怎麼樣,而是堅信這樣做是正確的。

十八小時保住男子殘肢 醫生都做了啥?

我們常常被身邊的人問道:整形科還有大手術嗎?不是很輕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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