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江流過衡南茅洞橋

慄江流過茅洞橋

作者/蔣南

慄江流過衡南茅洞橋/蔣南

我在衡陽工作和生活這麼多年了,若在有不認識者的場合裡,只要我開口說話,人家就能馬上斷定我是茅洞橋人。是的,我是茅洞橋人,是茅洞橋這方水土養育我長大,根在茅洞橋,鄉音難改。

茅洞橋人說話是介於衡陽話與祁陽話的過渡音,最明顯的特徵就是話尾時不時帶“兒”“了”,把“不知道”說成“曉不得”。茅洞橋口音主要分佈在原茅市區的茅市鄉、斗山鄉、柞市鄉、長沙鄉及原硫市區的龍確鄉和原慄江區的卿雲鄉一帶,基本上在慄江流域。

慄江,原名黎江,清乾隆《清泉縣誌•營建志》載:“衡湘傳聞,祝融重黎居於衡陽。今衡陽西有重江,南有黎江。如此,則俗稱慄江者誤,蓋以入作平者,乃衡之土音也。”今稱“慄江”,由“黎江”演變而來,是衡陽方言把入聲字“黎”念成了平聲字“慄”。在古代的傳說和記載中,都說祝融氏出於五帝中的顓頊之後,他的名字叫做“犁”或者“黎”。《左傳》說:“顓頊氏有子曰犁,為祝融。”《山海經》說:“顓頊生老童,老童生祝融。”又說:“顓頊生老童,老童生重及黎。” 無論哪一種說法,都說重黎是上古的人或者神,是掌管火的,為祝融。一條河流以上古人命名的並不多見,慄江用重黎之名命名,一是說明在遠古時期,慄江就已經形成; 二是說明在人類之初,這一帶就有人們在此活動。1992年版《衡南縣誌•概述》載:“衡南縣歷史悠久,早在新石器時代就有先民在此定居,從事刀耕火種。”

因為歷史的久遠,記錄歷史的傳說和文字,往往記下的只是歷史發生的表象。歷史永遠是一個過程,就像奔騰不息的慄江,要流向湘江大河,流向長江,流向無際的大海。文明的誕生與水有著不解之緣,慄江從茅洞橋這片土地上流過,孕育了這片土地上的生命,孕育了這片土地上的歷史,沉澱了這片土地上的文化。

慄江流過衡南茅洞橋/蔣南

我們常把斗山橋水庫及其以上稱為慄江的上游,水庫主大壩以下經茅洞橋至小新橋一段稱為慄江的中游,小新橋經石灘入湘江口一段稱為慄江的下游。關於慄江的源頭,清乾隆《清泉縣誌•地理志》載:“慄江水,在城南七十里,源出祁陽界,屈曲九十里入湘。”1992年12月版《衡南縣誌•水文》載:“慄江,屬湘江一級支流。源出祁東縣與衡南縣臨界處的洪堰鄉洪堰村猛虎跳澗,經斗山橋、茅市、長沙、龍鶴、隆市等鄉鎮,至慄江鎮河口匯入湘江,全長70公里。” 1986年衡陽市人民政府委託衡陽市地名委員會編自印本《衡陽市地名志•衡南縣•慄江水》載:“河名,又稱慄水,湘江一級支流。源出祁東縣大興塘,於洪堰鄉入衡南縣境,流經柞市、茅市、長沙、龍鶴、隆市、蒸市、慄江等鄉鎮,於慄江鎮注入湘江,全長70公里。”

這些記載,相互都有些出入。為了弄清慄江的源頭,我曾到慄江上游流域的洪堰一帶,進行實地調查。在原洪堰鄉青塘鄧家洪塘堰,我發現有兩支小溪流在此交匯,西邊一支上溯到了祁東縣原鳴鹿鄉彭家衝的粟山嘴,東邊一支水源於衡南縣洪堰鄉虎嶺村青龍山的山溝。

《清泉縣誌》所載“源出祁陽界”,是指撤區並鄉前的柞市鄉與洪堰鄉交界之地,也就是1966年截流慄江上游興建的斗山橋水庫庫尾處。洪堰鄉原屬祁東縣,舊時屬祁陽,1973年擴建斗山橋水庫,劃入衡南縣。《衡南縣誌》所載“源出祁東縣與衡南縣臨界處的洪堰鄉洪堰村猛虎跳澗”,猛虎跳澗就在洪塘堰附近,這兒離原洪堰鄉虎嶺村青龍山約4公里,距原鳴鹿鄉彭家衝粟山嘴約8公里。《衡陽市地名志》所載“源出祁東縣大興塘,於洪堰鄉入衡南縣境”,沿這一支水的周邊,村民們都說沒有大興塘這個地名。從實地調查情況來看,源於粟山嘴這一支水,比源於青龍山那一支水,前者的流量相對要大一些,水的長度也要遠一些。按照河源唯長唯大的地理學通則,慄江的源頭應是祁東縣原鳴鹿鄉彭家衝的粟山嘴,它的全長不是90裡,也不是70公里,應該在80公里左右。

鳴鹿鄉古稱鳴鹿橋。明嘉靖十八年(1539年),在此新設驛站,稱排山驛,運送公文。衡陽、祁陽兩縣各出驛夫45名、驛馬8匹,後來道臺和知府議定再加驛馬6匹。因排山地屬祁陽,商議由祁陽人負擔。祁陽人認為不合理,改由零陵、道州各州縣協濟。後來,協濟的驛馬沒有來,衡陽連前8匹都不管了,22匹驛馬都要由祁陽人負擔。五六百里緊急公文,且多行山路,驛馬不堪苦役,常常倒地而死,必須不斷補充,祁陽人因此偏受重累。祁陽縣上訴有司,各衙門都說無可稽考。祁陽鹹菜塘(今祁東縣金橋鎮鹹菜塘)人陳薦(1545-1632),任戶部尚書時上《陳奏排山驛苦累疏》,說明家鄉百姓的苦累,建議由衡、祁兩縣平均負擔驛馬,獲得皇帝恩准。

慄江流過衡南茅洞橋/蔣南

茅洞橋,地處慄江中游,慄江自西向東穿鎮而過。九曲十八彎的慄江,從上游潺潺而下,穿過蔡拱橋,向南折向水砥金鑼坪,把右邊陳家橋下那一彎歡唱的甘溪水,緊緊地攬入懷中。二水匯合處雪浪飛濺,如金鑼或抑或揚、間頓間挫地敲鳴,儼然一曲鳴金古韻。二水交融,向東淌過新橋橋孔。經過一拱橋時,河水把橋拱石縫中垂下的四季常青藤蔓,緩緩地衝洗,不時蕩起層層漣漪。過了一拱橋,河面豁然開朗,左岸的玉泉溪鑽入玉泉橋下,匯入慄江,一路向前。又過三拱橋,向東南汩汩而去。

把茅洞橋簡稱為茅市,是1958年成立人民公社時期。這種簡稱似乎有些蒼白和乾澀,但民間仍習慣叫茅洞橋。不過茅洞橋人都把仄聲“洞”,念成了平聲“桐”。茅洞橋之名由來已久。唐代大曆十才子之一司空曙,題《送曲山人之衡州》一詩,有“茅洞玉聲流暗水,衡山碧色映朝陽”的佳句。他描繪茅洞橋是一個小橋流水、人傑地靈的好地方,茅洞橋也由此而得一個有詩情畫意的地名。

據現有文史資料可知,清朝初期,這裡就是一個商埠集市,稱為“茅桐市”(按:“桐”通“洞”),是衡陽南鄉農副產品集散地。清乾隆《清泉縣誌•地理志》載:“茅桐市,在城南八十里。”清末民初,茅洞橋集市貿易更加繁榮。茅洞橋周邊不產木材,鄉民建房、做傢俱所需木材,都要從祁陽金洞林區販運過來。吃苦耐勞的茅洞橋人,爬山涉水去金洞販樹,先從林區將樹抬到湘江河邊,紮結成排,順江水漂流而下,至慄江入口處,再拆分大排成小排,逆慄江水纖到茅洞橋。於是,茅洞橋成了衡陽地區最大的木材市場之一,交易旺季,木材叉叉而立,長達四五里,非常壯觀。集市除了木材,還有農具、牲畜、家禽、糧食、荸薺、豆製品等農副產品。老衡陽民間一直流傳著這樣一句話:“東鄉泉溪寺,南鄉茅洞橋,西鄉洪羅廟,北鄉集兵灘。”也有說:“東鄉泉溪寺,南鄉茅洞橋,西鄉演陂橋,北鄉洪羅廟。”但不管怎樣說,都撇不開“南鄉茅洞橋”。

聽上了年紀的人們講,當年老街還有財神殿、壽佛殿、古戲臺和救嬰局,建築宏偉而古樸,雕樑畫棟,龍飛鳳舞,可惜在“大躍進”和“文革”時期被拆除了。

早些年,還能見到茅洞橋老街東頭,仍保留有陳記燒餅鋪、老劉米豆腐鋪和全記鐵匠鋪,這幾家鋪子可稱得上老字號,近百年來一直未搬動過。說起陳記燒餅,據說始於明代,有400多年曆史了。陳家燒餅工藝有講究,器具也有講究,做燒餅的案板用的是百年油松木,擀麵皮的棒槌用的是百年黃梨木。棒槌擀著麵皮,敲打案板發出的聲響,清脆而又空靈。時至今日,每當逢年過節或家有喜慶或有外地客人來,茅洞橋人仍有送燒餅的傳統習俗。傳統手工製作的茅洞橋燒餅,皮脆、餡薄、香酥,與茅洞橋錠豆腐齊名,成為地方上的一張名片。茅洞橋錠豆腐聲名遠播,在衡陽城裡早已家喻戶曉,近些年影響到了北京、長沙、廣州、深圳。錠豆腐系採用本地優質黃豆,古井清泉浸泡,石磨盤磨製作而成。經新鮮的茶油或菜油炸出後,豆腐顏色金黃,四角嶄齊,外脆內嫩,味道純正,非其他豆腐可比,令食客讚不絕口,著名作家、文化學者甘建華先生稱之為“天下第一豆腐”。

又據甘建華《衡州名伶》一文稱,衡陽漁鼓起源,可以上溯至唐代的道情,即道士為傳道或化募時所唱的歌曲。漁鼓襲用道情的形式,演變而為富有娛樂性、知識性的說唱藝術。漁鼓曲目內容十分豐富,有“唐三千,宋八百”之說。若以每晚演唱兩小時計算,曲目不重複,可唱十多二十年之久。舊時茅洞橋漁鼓打得最好的,是離茅市街邊不遠的新屋坪謝顯美,先天瞎子,天生一副好嗓子,所唱《三姑記》讓聞者潸然淚下。

茅洞橋的皮影戲也叫燈影戲,已有200多年的傳承了。謝顯華、王一生等人是第五代傳人,前者已經過世,後者年逾古稀,現在當紅的是他們的徒弟。民間若有紅白喜事,都會請他們下鄉演出,有時一兩天,最多時長達十天半個月。茅洞橋皮影戲畫面生動形象,藝人用當地方言演唱,聲調圓潤,聲腔悠遠,廣泛吸收了戲曲音樂、佛道教音樂和民間小調的營養成分,具有較高的歷史價值和文化價值。值得欣慰的是,它已經列入衡南縣非遺項目名錄,依然被老一輩和新一代所喜愛。

慄江流過衡南茅洞橋/蔣南

蔡拱橋是跨過慄江東進茅洞橋鎮上的第一座橋,原是一座石板橋,人稱“蔡姑橋”,始建於清光緒二十五年(1899)。民國三十七年(1948 年),橋東岸雷公坪人陳道生首倡籌資改造,建為石拱橋,始名蔡拱橋。2003年,橋危及通行安全,茅市鎮政府募集資金,採用鋼筋砼重建,橋頭立有碑刻,為“蔡公橋”。

起初在此建石板橋的人,據說是一位獨身女子,家本慄江河畔石灘蔡氏。長到十五六歲年紀,已是面容姣美,身姿綽約,知書達禮,落落大方。便有媒婆登門,將她說與隆市城基峰下的王家公子。蔡氏家境殷實,早早地為女兒準備了一筆嫁妝。臨近提親的日子,王家按照當地習俗,請算命先生合八字。算命先生裝神弄鬼一番後,說這蔡家女是殺七夫之命,萬萬娶不得。

蔡父知曉後,問算命先生有何化解之法。算命先生說,此女命太硬,要架一座橋,積積陰德,方可抵擋命中的煞星。

蔡家女只好認命,對自己說,既然沒有嫁夫之命,就終身不嫁,決定把父親準備給自己嫁妝的錢去架橋。她帶上銀元,告別父母,孤身隻影沿慄江岸邊而上,尋找一個架橋之處。第三天,來到茅洞橋水砥上方,知道這兒是茅洞橋西去祁陽的必經之路,河上沒有橋,行人只能靠跨過河水中一排間列的石頭才能通過。如果遇上河裡漲水或是石頭結冰,人們便無法過河。於是,她在水砥一戶人家租了一間房子住下來,請來幾個工匠,在河兩頭和河中築起四個石墩,再用長石板從墩上搭過去,一座三搭石板橋架在河水之上。

橋修好了,蔡家女就在橋頭買了一塊田土,自耕自種,自給自足,歿後葬在橋頭的田角邊。

想想一個妙齡少女,如果生在當今,正是讀高中的年紀。卻因算命先生的一派胡言,擊碎了美好的夢想,葬送了燦爛的青春,毀滅了一生的幸福。這就是社會愚昧、沒有文化的悲哀!

慄江流過衡南茅洞橋/蔣南

泉水江是慄江流過茅洞橋的最後三里地。泉水江有新泉水江、老泉水江兩個屋場,居住的是茅洞橋段家,茅洞橋舊稱政平,故他們又稱政平段氏。這是一個神奇的地方,是湖南有名的將軍家族。清朝末期,從這裡走出去的段華、段起兄弟,是曾國藩麾下的名將,他們英勇無畏,以吃得苦、霸得蠻、扎硬寨、打硬仗著稱。段華為湘軍提督,段起官兩廣鹽運使,後均告老歸鄉,成為地方有名縉紳。民國時期,這一家從尉官到將軍有48人,號稱“四十八根斜皮帶”。其中段彝廷、段沄叔侄是中將軍銜,段復、段徽楷、段政、段鎮楚兄弟子侄為少將。不過百年時光,南方鄉野中的段氏一門,居然出了這麼多將軍,在中國近代史上也是一個奇蹟。

1949年秋,受中共中央統戰部天津特情站的委派,段徽楷、謝小球(段沄妹夫,民國少將)潛入臺灣,成功說服臺灣防衛總司令部副總司令段沄及其胞兄段復,擬配合解放軍攻取臺灣時率部陣前起義。由於中共臺灣省工委書記蔡孝乾被捕叛變,1952年8月,他們相繼被國民黨保密局逮捕,1954年2月3日,四人全部遇害。直到1988年,北京方面才正式通報他們的烈士身份,名字鐫刻在北京西山國家森林公園的無名英雄紀念碑上。現在,他們的骨灰安葬在衡南縣譚子山鎮楊湖村大樂梍歸園。聽說國家安全部擬撥專款,重新修整建設這座烈士陵園,市縣兩級也準備將之建成愛國主義教育基地。

2017年9月10日,我隨甘建華先生第一次來到泉水江,尋訪段氏將軍家族故居。在坪山橋一間簡樸的理髮店裡,有人告訴我們,那個身材魁悟、年逾古稀的老漢,名叫段友剛,就是段沄、段復、段徽楷的嫡親侄孫。聽說我們的來意後,他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計,領著我們來到新泉水江段氏祖屋。

這是一個古樸的三合大院,青磚木瓦結構。中間一排房子為五進,廳屋位於正中,十分敞亮。廳堂大門座落在一對大方石門當和一長方條石門檻連接的弟方,比兩邊廂房的門要高大許多。走廊是清一色的原木圓柱,直接房頂橫樑。院子前排有一個門樓,顯得非常氣派。門當、戶對、柱墩、門樓和牆上的嵌石,浮刻著獅、虎、刀槍、筆墨和蘭花、石榴等精美圖案。門樓前面的大坪裡,還保留著夾旗杆與拴馬的石樁。院子左側是後花園,四周圍有兩米左右的黛瓦青牆,花園不大,卻比較別緻。整個院子雖然滄桑老舊,但仍流露出一股威武倔強的氣勢。

慄江流過衡南茅洞橋/蔣南

段氏兄弟叔侄見我們到來,主動跟我們搭話,並從家裡櫃中恭敬端出《政平段氏四修族譜》。我們從譜牒的徽字輩中,很快找到了段沄(徽紳)、段復(徽縉)兩弟兄及其堂兄段徽楷的名字。而在網上關於“段沄中將叛亂案”,則是眾說紛紜,無不為烈士的殉國痛哭流涕。

一個多月之後,10月22日,甘建華先生出面召集,湖南作家藝術家六七十人奔赴茅洞橋採風,最後一站是泉水江。經人民網、新華社等中央權威媒體和省市主流媒體宣傳報道,這個活動引起了海內外的極大關注,僅新華社客戶端三天瀏覽量即達60餘萬人次。四天後,衡南縣人民政府召開常務會議,審議通過了楊湖村烈士陵園(歸園)和泉水江段氏將軍家族故居作為第五批縣級文物保護單位。曾在三湘大地頗有影響的泉水江,沉寂68年之後,終於掀起了紅色的蓋頭。

慄江流過衡南茅洞橋/蔣南

過了泉水江,就是小新橋了。慄江流到這裡,河面也顯得略寬一些。

小新橋,集鎮名,清順治四年(1647年),因邑人集資在慄江之上,新建一石拱橋而得名。此地為原龍鶴鄉駐地,現並於硫市鎮。街區沿慄江成帶狀分佈,圩日以交易紅辣椒、鮮魚、家禽為大宗,手工業以鞭炮為主。斗山橋水庫龍鶴支渠渡槽高30米,長110米,沿橋上空飛架而過,蔚為壯觀。

慄江水蜿蜒至石灘,江面突然敞開。若到夏秋之季,水位下降,江水之中有百餘米長的石灘露出,似一條大魚,遊弋在淺灘。前方河中有一潭,水深莫測,盛夏涼氣襲人,相傳有水神出沒。因此,古時候人們在河的南岸建有水神廟,廟內水神峙立,威嚴肅穆。若遇乾旱之季,百姓常來此祈求天降甘霖,後毀於兵燹。

石灘至慄江鎮河段,水面比較寬,河水也比較深,昔日曾季節性通行機帆船。慄江將要入湘江時,即今慄江鎮政府左側河面,有一古橋名平政橋,又稱魯班橋,即慄江橋,石砌雙拱,橋長34米。橋於何年修建,現已失考。明成化十七年(1481年),知府何珣重建。相傳當地人們建造此橋時,多次垮塌,後來魯班裝扮成乞丐至此,自稱會架橋,並用筷子示範,教泥木工們如何起拱。橋建成後,人們在橋南端的慄江街上建了一座魯班殿,以作祭祀。現橋右側尚存魯班坐的“石椅”,還有魯班用腳跟踹成的“仙人井”。

慄江古鎮素有“魚米之鄉”的美稱,水藕、荸薺、豆油為其特產。這裡的水藕藕節勻稱,藕心多生一孔,香甜脆嫩;荸薺粒大,皮紅,肉白,味甜;豆油油質細膩,工藝獨特,久貯而不黴變,清香味醇,可謂一絕。相傳乾隆皇帝下江南,在慄江鎮吃的“清水白玉飯,紅嘴綠恩鴿”一菜,味道十分鮮美。乾隆得知菜的佐料就是豆油,大加讚賞,賜名“萬歲橋豆油”。

慄江匯入湘江後,上游不遠處有個“白麵石”,是聞名全國的第二大淡水魚自然繁殖基地,被列為國家級自然保護區。這裡怪石林立,水流湍急,每年春汛,洞庭湖的魚類成群結隊匯聚於此,產孵繁殖,構成了一幅十分壯麗的自然景觀。

行文至此,以前年所作《茅洞橋春韻》一詩為結:“二月輕寒燕子遲,尋芳又到柳初垂。經年草榭新顏改,如故青山舊影移。茅洞紫煙猶可贊,玉聲暗水不勝詞。東風剪翠春心動,萬類相生總是宜。”

慄江流過衡南茅洞橋/蔣南

講茅市故事,思鄉土濃情,聚茅市能量,潤天下根源。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