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經歷過多少次失去,才能成就聖人的一生

要經歷過多少次失去,才能成就聖人的一生

“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還會順手幫你把窗戶也關上。”

“比你優秀的人還在努力,你努力還有什麼用?”

“萬事開頭難,中間難,最後結束難。”

“你並不是一無所有,你還有病啊!”

……

一是大約有1/5的同學,承認他們在中學時代,想過自殺的問題;

二是另外也有1/5的同學,是從親友(以長輩居多)的死亡事件中,開始認真思索人生意義的問題。

1死亡也好,負情緒也罷,都是人生必要的體驗

如果沒有死亡,則人生就無所謂“有無意義”的問題。大家一直生活下去,輪流扮演自己的角色,不必競爭也沒有成敗可言。或者,即使人生自然而然會有結束,但是沒有人想要自殺,也沒有人在大限未到之前杞人憂天,則人生也不必奢談意義,只需循著前輩的足跡,魚貫地走入墳墓就可以了。

然而,身為萬物之靈,人註定要思考生命的意義,努力理解這一切是怎麼回事,然後選擇合宜的價值去認真實現。如此一來,誰越早近距離觀察死亡,誰就越有可能獲得經驗,可以覺悟人生的究竟真相。

事實上,孔子正是經歷了極為特別的遭遇,先後喪父、喪母、喪兄、喪妻、喪子、喪徒。他對人生的體驗十分深刻,或許也與這樣的生平有些關係。

2以情動之,以禮待之 幼年失父,少年喪母

孔子誕生不久,父親叔梁紇就過世了。母親顏徵在將他帶回孃家撫養長大。孔子年幼時,生活貧困、地位卑微,實是不難想見的。他後來描述自己為:“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如果他不是在15歲時主動向人求學,進而熟習五經六藝,就不可能展現往後的精彩一生了。

依司馬遷所記,孔子17歲時,母親過世;他詢問同鄉長輩,得知父親的墓地所在,再恭敬地將父母合葬。他對於“親喪”的悲痛,說過一句扼要的描述:“

人未有自致者,必也親喪乎!”意思是:一般人沒有自己充分顯露真情的機會,如果有,那一定是在父母過世的時候吧!(但如果當即沒有,也不必介懷,心中大悲痛不顯於形,唯有觸動之時方知已失。)

孔子為母親守喪三年(依禮為25個月)期間,心中想的應該是:“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懷。”意思是:一個孩子生下來,三年以後才能離開父母的懷抱。母兼父職,教養之恩,昊天罔極!孔子教誨學生“孝順”時,要敬、要順、要和顏悅色、要合乎禮儀、要遊必有方、要委婉勸阻而不抱怨,以及要記得父母的年紀,一則以喜,一則以懼”,喜的是父母得享高壽,懼的是父母體力日衰。孔子的孝心使他可以感通孝順的真實狀況。孟子後來引述孔子的話說:“舜其大孝也,五十而慕父母。”孔子的父母雖然早逝,他一定終身存思懷念著他們。

兄長先他而去

孔子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孟皮,他在孔子之前過世。因此之故,《論語》記載孔子曾為哥哥的女兒安排婚事,將她許配給一位傑出弟子。孔子與孟皮的感情如何,缺乏可靠的數據,但是從孔子多次強調“入則事父兄入則孝,出則悌友于兄弟兄弟怡怡”,可以想見應該是兄友弟恭而和樂融融。

孔子在《中庸》曾表達自己的遺憾:“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在此,所謂的“事父”與“事兄”方面的遺憾,實是無可奈何之事啊!

人到暮年喪妻喪子

孔子67歲時,尚在周遊列國途中,傳來夫人過世的噩耗。孔子在旅程中受阻,到第2年才返國,因此夫人的喪事是由兒子孔鯉負責盡孝的。孔子70歲時,孔鯉不幸去世,得年五十。

老年喪子的悲痛,並未使他亂了分寸。他按照孔鯉的身份(士) ,“有棺而無槨”,依禮安葬之。他對兒子是親自教導並且頗有期許的﹔不過在古代“父嚴母慈”的模式下,使人覺得像是“君子之遠其子也”,要保持適當距離,以求合乎“父父、子子”的倫理規範。

我們很難想象親人死亡帶給孔子的傷痛有多大,但是我們看到孔子以溫和理性的態度,善盡自己的職責。

失去愛徒痛徹心扉

如果追問哪一位弟子最有資格繼承孔子的志業,答案應該是顏淵。顏淵不僅在德行方面出類拔萃,並且也是孔子心目中唯一好學的弟子。然而,事與願違,在孔子71歲時,顏淵過世了,年僅41歲。

孔子為此哭得非常傷心。當弟子們勸老師不要過度傷心時,孔子居然脫口說出“不為這樣的人哭得傷心,要為誰哭得傷心呢?”這樣的話。他甚至忍不住喊著:“天喪予,天喪予!”意思是:上天遺棄了他,讓他的理想無法實現了。

即使如此傷痛,他還是謹守禮儀的規定,按照顏淵的身份(士),主張“有棺而無槨”。弟子們集資想要“厚葬”顏淵。孔子並不贊成,他說自己把顏淵看成兒子一樣,要依禮安葬他,但是眾多學生不顧一切而厚葬了顏淵,這實在不能怪他啊。由此可知,孔子和弟子們的相處,也是恪遵禮儀的規範。

孔子72歲時,子路在衛國政治爭鬥中喪命,孔子再度發出感嘆:“噫!天祝予!”“祝”為斷絕之意,猶如上天斷絕了孔子的希望。

孔子73歲時,夢見自己坐在廳堂的兩個前柱之間,知道自己不久於世,就低聲唱著:“泰山壞乎,樑柱摧乎,哲人萎乎!”因此涕下。孔子的哭泣,是感嘆他的志業來不及實現。即使面對自己的死亡,他所在意的依然是禮儀。

最足以表現此一態度的是下述數據:

子疾病,子路使門人為臣。病間,曰:‘久矣哉,由之行詐也!無臣而為有臣。吾誰欺?欺天乎!且予縱不得大葬,予死於道路乎?’

”(《論語·子罕篇》9.12)子路出於好意,在孔子病重時,組織了治喪處,想要藉此榮耀孔子。但是,孔子不接受這種不合乎禮儀的安排,甚至認為:不合禮制,無異於“欺天”。

這是理解孔子思想的重要關鍵。原來孔子並不是“為了守禮而守禮”的禮儀主義者,而是為了“順天”而守禮。關於禮與天的關係,在孔子之前已有“禮以順天,天之道也”的觀念,孔子進而在守禮時,視之為奉行天命的途徑,由此使自己與天建立適當的關係。這種觀念的背後,應該是一套深刻的個人信仰,可以連接上孔子所謂的“知天命”與“畏天命”。

3知天命而樂天命

孔子說過“死生有命,富貴在天”一語,提醒我們對於人生的遭遇“不必”強求,然後好好珍惜自己所能把握的部分。如何才算是珍惜呢?他有一套完整的人生哲學可以闡述其中的道理。這套人生哲學也說明“面對死亡”的正確態度。就此而論,孔子對於禮儀十分重視。

一位貴族子弟請教“如何做才是孝順”時,孔子的回答是“無違”(不要違背禮儀),即父母在世時,要“事之以禮”,死後則“葬之以禮,祭之以禮”。

禮是人間的倫理規範,是人們調節情緒、安排行為的正確模式。由於禮的運作,人們才能順利養生送死,代代相傳。

孔子希望傳給後世的無疑是他的文化理念。他說:“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意思是:周文王過世以後,文化傳統不是寄託在我身上嗎?他積極從事教學活動,帶領弟子周遊列國,目的無非是希望救助天下百姓。他在一位守關的官員眼中,是上天任命的“木鐸”,負有教化百姓的重責大任。由此可以想象,孔子非常盼望傑出的弟子可以“繼志述事”,讓他的文化理想得以實現,進而達成“天下大同”的目標,即他所設定的人生志向:“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


總結以上所說,可知死亡不是人力與人意可以操控的。像孔子及其弟子,都是自強不息、努力上進的君子,也都滿懷熱忱,願意貢獻社會。但是,死亡有如陰影,將使一切變得黯淡模糊。在這種處境之下,我們更有必要學習人生的道理,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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