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1、生前安排身后事

在我们家是不避讳谈论死亡的,哪怕逢年过节,父亲也经常把死亡二字挂在嘴边。母亲嗔怪父亲:“成天死呀活呀,大过年的,你也不怕不吉利!”父亲说:“死了怕什么?我闺女在家呢!”大意是说死不可怕,怕的是离家最远的儿女赶不回来。

我曾经问过父亲:“爸爸,你怕死吗?”父亲说:“怕不怕,都会死!”

父亲是经历过生死,见过死亡的人。他十几岁的时候,亲手带大的七岁的弟弟,在那个特殊的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活活地饿死在他面前。

民以食为天,如果说我年幼的时候还不能理解父亲为什么对吃看得重,那么今天我写下这个故事似乎读懂了父亲。

母亲患心脏病那年,已经有一年的症状,可是她向我们隐瞒了病情。

多傻呀,你自己才100斤,却背超过100斤的草。母亲生了三个孩子,都是在家里接生的,只要大人孩子平安,其他的症状完全忽略不计。

我哭笑不得,这考虑地未免太早了点,但又不忍驳她的心愿。我回头翻拍父母年轻时候的照片,拿到朋友的店里,朋友说不清晰,又扫描老照片,最后扩了两张照片,带回家交给她自己保管。

每年春节前后,附近总会有老人去世的消息传来。

我和父母开玩笑:“咱商量商量吧,等你们走的时候千万别选在冬天,多冷多受罪呀,我再一伤心难过,半条命没了!”

母亲气极而笑:“死还能选季节?啥季节都行,就是不能选冬天。”

我说:“对,照顾照顾你女儿这小体格!”父亲连声答应:“死在春天、夏天、秋天,闺女回来不受罪。”

有位亲戚总喜欢说等他父母去世的时候要风光大葬,这话听着那么刺耳,父母活着没见你有多么孝顺,父母死了尽孝还有什么用?

在这一点上,我和父母的意见达成一致,父母在世的时候,我尽心尽力,如果有一天父母不在了,那些繁文缛节可有可无。他们想我了,在天堂缺什么少什么给我托个梦,我想念他们了,对着照片说说话。

有守旧的老人交代儿女死后不火化,提前准备出不火化的罚金。父亲不赞同,留个全尸又怎样,若干年后还不是几块骨头?和一把骨灰有什么区别?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2、生命中的无常

我是个悲观的人,始终认为活着比死更难。你不用说我写的文章大多都是正能量、阳光圆满的结局,那是经过艺术加工的,是文章,不是生活。

从年龄上,也许我离死亡很远。从心理上,对死亡我无所畏惧。

那年在中原读大学,我在走夜路的晚上遭遇过一次抢劫。我知道那所城市的治安不好,但我没想到那所城市的治安比我想象中差。我总以为在那里生活了几年,就无知无畏,对每一条街巷都熟悉,把夜晚都视若白天,现实狠狠地给了我一个教训。

都说钢筋水泥铸造的城市是冷漠的,天下乌鸦一般黑,走到哪儿都一样,如果一个女孩子被坏人打劫,不管是劫财还是劫色,围观的人远多于出手相助的人。换做我们中间任何一个人,也不一定比围观的群众做得更好。

还是感谢那些围观的人,群众的七言八语还是起了一定作用,歹徒寡不敌众,落荒而逃,我虽然受了伤,心里留下了阴影,好在无大碍。

事后,我想过那次意外最坏的结局要么死,要么疯,当时年幼,未曾涉世,有些事情是年轻的心智承受不了的。

那年临近毕业,我在一家新闻单位实习,去采访一家黑技校,我不过是洞察了学校的内幕,不过是给被校方扣押汇款单的学生出了个主意,让她先到邮局挂失再领取家里寄来的汇款单,学校就把矛头对准了我。

我第二次去的时候,校方就盯上了我,找我谈话,让我到办公室写检查,其中有个女老师还动手,我立刻反击,打了她就跑,跑出办公室、学校,打出租车扬长而去。后来听说那所技校的校长因为追我,骑摩托车摔伤了胳膊。

幸亏跑了,倘若被抓回去,那就不是女老师动手这么简单了,估计那五大三粗的男校长也敢动手了。

这些小意外在我的同学朋友中压根不算啥,有个同学参加工作后,擅长采写负面报道,经常遭到报复,在出租屋里留一封遗书,交代如果自己遭遇不测,看到遗书的朋友把自己所剩不多的积蓄寄给千里之外的父母。有个男生在西南边境采写的法律报道遍地开花,无数次遭到黑社会的威胁和打击。

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经历过人生的无常,对平平常常的日子反而更珍惜了。

我是父母的第一个小孩,据说在我之前,母亲有过一次宝宝,因为劳累过度,不幸夭折腹中。母亲有了我之后,特别小心,我不让干活,她就不干活。

我出生后,有一次,祖母照看我,我从院子里爬到大马路上,差点被过往的车辆碾压。从那以后,父亲坚决不让祖母照看我,他和母亲分工:一个人在家带我,一个人下地干活。

所以,我不敢轻言生死。既然把死亡看得那么淡然,又何必畏惧活着呢?偶尔意志消沉的时候,我会到城市最繁华的地段,看烟火人生,大家都活得生机勃勃,热火朝天,我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那些事业不遂、情感挫折和生死大事比起来,还不是小巫见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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