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止有悲涼,還有車震和叫床

在被罩上‘2017年度最佳華語片’、‘有史以來最佳文藝片’、‘黑色幽默的巔峰之作’……等一系列光環之後。


我知道,這部臺灣電影《大佛普拉斯》是絕對無緣在大銀幕上和內地觀眾見面了。

生活不止有悲涼,還有車震和叫床

我們是不允許自己的導演拍此種類型的片子的,從張藝謀到賈樟柯,你但凡敢在電影中描述如肚財、菜鋪之類灰頭土臉的,同時又存在於我們身邊的,這種活生生的小人物,就一定會被冠以賣醜求榮、牧洋犬、拿自己國家的痛楚來換取國外電影評委會的青睞——這種義正言辭且不容辯駁的罵名。

於是張藝謀不拍《秋菊打官司》改拍《長城》了。賈樟柯不長記性,即使努力轉型,甚至把鏡頭對準二十年後的未來,《山河故人》還是沒能脫離《站臺》《小武》中那種灰濛濛、到處飄著塵埃和煤灰的鄉土氣息。

但我們對外來物種多是寬容的,不但寬容,甚至呵護,雖然臺灣導演亦是同胞,但我們就是愛,愛的敢拿出最漂亮的語言去讚美和褒獎,一點兒都不臉紅。

沒辦法,外來導演始終是別人家的孩子,內地導演始終是內地觀眾的自家孩子,你當然會對自己的孩子苛刻些,誰叫你是後媽!

生活不止有悲涼,還有車震和叫床

《大佛普拉斯》是一部極具特色的電影,雖然是什麼特色我還沒搞明白,但亦能理解導演的良苦用心和費心謀劃,才會有這樣一部優秀而出彩的電影呈現給我們看。

只是看完之後陡感脊背發涼。電影中底層人物的苟延殘喘和忍辱偷生,即使導演費盡周折使用幽默和調侃手段去表現,仍然不由使人在一笑之後,心底油然生出一股抹不去的悲涼和感慨。記起卡夫卡的話:生存是荒謬的,活著是痛苦的。對於肚財他們來說,活著已經不是痛苦,而是悲壯!

電影用大量的鏡頭和語言聚焦了臺南地區這些下層人生存的環境和背景,同時也使用不少鏡頭描述藝術家、商人黃啟文和議會議長等所謂上層人的生活景象,直白地表現出那是一個怎樣聲色犬馬的世界,沒有絲毫隱晦。這一點,是內地電影,包括不長記性如賈樟柯之類也不敢使用的語言。

下層人與上層人之間的交集,用看門人菜鋪和黃啟文聯繫起來。而大佛作為一個象徵性的存在,一方面加重了兩種不同社會的紐帶關係,另一方面著力諷刺和隱喻了某些不便明說的東西。

生活不止有悲涼,還有車震和叫床

對白金句頻出。是該部影片之所以優秀的一個重要原因。至於都有哪些,我希望有意觀影者帶著完全的無劇透感去聆聽,保證能給你比提前得知好一萬倍的快感。

但是整個故事情節並未完全講通透,而且剪輯等也不夠利索,是我不能夠給這部電影打滿分的唯一原因。也許導演在這部片子裡想要表達出的東西太多了,以至於他無法將所有注意力都聚焦在某一個點上,導致整個片子看來猶如一場夢話般的呢喃。剪輯方面雖有很多別出心裁的地方,但仍有個別地方顯得過於零碎,與黑白畫風不夠協調。

很多影評將電影結尾譽為‘年度之最’等,我認為有些託大了。雖然這個結尾不錯,但並非完美。我個人甚至猜測,導演在拍結尾一幕時肯定也不敢百分百確定就是這個。但或許是瞬間的靈感乍現,或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雖然精細程度和完美程度不夠,但是好在導演黃信堯有足夠的天賦,解決掉了這個問題。

生活不止有悲涼,還有車震和叫床

生活不止有悲涼,還有車震和叫床

肚財說:果然有錢人的世界是彩色的。那時候,他們躲在悶熱的警衛室裡,屋外黑夜吞噬掉所有不幸人的靈魂。冰冷而難以下嚥的便當在菜鋪嘴裡艱難地咀嚼著。而行車記錄儀上,上等人黃啟文即將開始他又一個精彩的夜生活。

那個時候,肚財和菜鋪,他們腦海,他們心裡,肯定是隻有一種獵奇的快感,和對有錢生活的羨慕。他們甚至都意識不到自己活得也多可憐。

但他們的身上,自始至終,都散發著一股悲涼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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