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來西亞作家黃錦樹:我的故鄉只活在我的作品裡|專訪

马来西亚作家黄锦树:我的故乡只活在我的作品里|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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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中國南方的雨下得綿密、氤氳,在更南方的南洋膠林,老樹與老樹的繁茂密匝裡,枝幹橫生,汁液蒸騰,而雨便穿過這些密枝,不停歇地下著,連帶著膠林裡發生的事都更為黏稠,充滿溼意。馬來西亞華文作家黃錦樹的新作《雨》以魔幻的筆調描寫了離開故土下南洋、紮根在馬來半島的膠林間的一個小家庭,在夢與現實間迴環往復、一起輪迴轉生的故事。

《雨》由後浪引進出版,是黃錦樹第二本在大陸出版的小說集,距2007年第一本《死在南方》已有 11年。《雨》有一個特別的結構,從分類上看是短篇小說集,卻可作為整體來閱讀。該書共收入十六篇作品,第一篇《雨天》是一首詩,此外十五篇是小說。其中八篇被編號,標記為《雨》作品一號、《雨》作品二號……而這八篇作品又不是連續的。其餘諸篇如《歸來》《W》等雖未編號,卻都講述同一家人的故事,主要的人物都是主人公辛、父親阿土、母親伊、妹妹阿葉,而所有發生的事也被不斷下著的“雨”的意象穿插連結著。“借用繪畫的做法把雨標記為一號,二號……八號,在小畫幅的有限空間和有限元素內,做變奏、分岔、斷裂與延續。”黃錦樹說,他把長篇的素材分散開去,讓被敘述者與事件在不同時段存在,其後交叉混合。

這不是黃錦樹第一次以這樣的結構創作作品,他稱為“偽長篇”,就像現代詩裡的敘事多是“偽敘事”。長篇與短篇的界限不那麼清晰,是他對文體的一種嘗試。評論家王德威曾稱“南洋之子”黃錦樹是“壞孩子”,原因正與他寫作路數常捉摸不定有關,他刻意尋求不同文類之間的互文戲仿,消解不同文類之間的邊界。“小說是一種彈性很大的文類,可以走向詩,也可以侵入論文;可以很輕也可以十分沉重。”黃錦樹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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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會一直在,但雨林在現代化過程中快速消失。到我這一代,有機會看見較大片雨林的已經不多。雨雖在,但很可能多是酸雨了;因為沒有雨林庇護,雨對土地也不再友善。

——黃錦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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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

[馬來西亞] 黃錦樹 / 著

後浪丨四川人民出版社2018年3月版

從 1986年到臺灣地區留學,1996年至今在臺灣暨南大學中文系任教,黃錦樹在臺灣地區居住已滿三十年,早已超過他在馬來西亞生活的時間。問他的文學滋養來自哪裡,他回答:“我的技術都是在臺灣地區學的,小說和評論也都在和臺灣學界、文學場域對話,對臺灣地區文學及臺灣語境不瞭解,是不可能通透地瞭解我的寫作,很多潛文本自然埋伏在裡頭。而我也曾在《死在南方》等小說中寫過郁達夫把他的失蹤和死亡留給南洋的我們,那是他的遺產,也是他的‘作品’。這作品的形式是‘沒有’,繼承它的方式是把它重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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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南方》

黃錦樹在回憶自己祖先的經歷時曾指出,他們從中國大陸移居馬來西亞,在不同的社會文化背景下繁衍生存,原來不同的語言、宗教、文化與當地環境形成碰撞和交融。他自己早年的馬來生活和後來移居臺灣地區等不同地方的經歷,也給他帶來不同的文化體驗。大陸與臺灣地區雙重傳統使得他的寫作更具混雜性。但不管離家多久,他仍忘不了家鄉,那裡是他的精神源泉。他持續多年書寫故鄉,不斷去回望守護它,只因為“老家焚燬,父母過世後,我已沒有故鄉。我的故鄉此後只活在我的作品裡。寫作可以讓它不斷重生”。

寫小說對黃錦樹而言,似乎是有閒暇時才能進行的工作,作為大學教授,他的評論反而輻射範圍更廣。作為評論家的黃錦樹,似乎是以“戰鬥”的姿態在為馬華文學發聲,維護著馬華文學的生存之地。他認為,馬華文學的特質是“沒有位置的位置”,“更弱勢,精品更少,整體而言更沒有特色,更苦苦為自身的存在掙扎。我們的處境遠比‘非常困難’還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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