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金馬獎上,有一部紀錄片大放異彩;
那就是馬莉導演的
《囚》。不做任何感情的渲染,也沒有任何立場的輸出;
導演用剋制冷靜的五個小時,把精神病患者的生活赤裸裸地呈現在我們面前。
尤其是一個名叫傅明剛的患者。
他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正準備辭去壓抑許久的工作,做番大事業;
卻被妻子騙到了精神病院中。
他的言談舉止,看上去十分正常,並不會像我們所瞭解的精神病人那樣
神志恍惚、邏輯混亂。但經過醫生的診斷,他實際上患上了輕度躁狂症,症狀是情緒高漲、誇大妄想,行為意志增強。
這和他之前滿世界坐飛機籌集啟動資金、找同學四處借錢、整晚不睡覺要創業幹大事的狀態,十分吻合。
這種病的患者們,通常對病情沒有認識能力。
傅明剛也是如此。
剛進入精神病院,他十分牴觸,認為自己受到了迫害,拒絕承認自己的病情。
於是他陷入了一個無解的悖論——如何證明自己不是個精神病。
你沒病?精神病人從不承認自己有精神病;
你有病?那你就是精神病。
於是,在周圍全是精神病人的環境中;
他從最開始的否認到後來的懷疑,最後真的承認了,自己可能有病。
如何認定我們是不是正常人,又如何證明自己不是精神病人;
這確實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失心病狂》
Unsane (2018)
女主是一個在銀行工作的白領。
她和其他都市女生一樣,也過著朝九晚五的規律生活。
偶爾她也去酒吧裡喝上一杯,然後帶個男生回家,來上一發。
不過一些不堪的回憶總是戳痛著她的神經,影響她的生活。
幾年前,她找了一份護工陪護的工作。
看護的對象,是一名不能說話的老人,他的兒子大衛對女主一見鍾情。
老人去世後,大衛對女主展開了近乎變態式的追求。
他了解女主的一切喜好,用無數的短信轟炸女主,跟蹤她上下班的蹤跡;
甚至趁女主洗澡的時候偷偷潛入她的房間,把新買的裙子丟在女主的床上。
這樣的跟蹤,讓女主十分抓狂。
為了躲避這個變態,她換了工作搬了家,離開了原來的城市。
但是大衛給她造成的恐慌,卻像陰魂不散一般,縈繞在女主的腦海中。
她不得不求助心理諮詢,來緩解心中的壓力。
然而令女主沒想到的是,這一次諮詢,竟然把自己送到了精神病院中。
醫生讓她在一份無關緊要的文件上簽字;
令女主沒想到的是,自己籤的竟然是
入院協議。和一群精神病人關在一起。
她竭盡全力地想要證明自己並不是“石樂志”;但是越焦躁的情緒,就會讓她看起來更像精神病。
她報警,警察卻只是例行檢查,順便調戲了下護士便離開了。
在病房中,女主認識了一個黑人小哥。
小哥聲稱自己是來調查這家精神病院的臥底。
於是經常收治精神正常的患者。
但是在精神病院中,這種話從一個被確診為精神病人的嘴裡說出來,讓你也無法分辨真假。
從觀眾的吃瓜視角來看,女主的行為確實像極了精神病人。
她發狂,辱罵醫生、傷害其他患者;
並且她聲稱給她配藥的醫生,就是跟蹤自己的大衛。
這究竟是幻覺,還是變態跟蹤狂的偽裝?
女主要如何證明自己正常,並且逃出這家精神病院?
這些疑惑,也為後邊的劇情埋下了很大的伏筆。
這部影片出自著名導演史蒂文·索德伯格。
經典的《十一羅漢》犯罪系列就出自他手。
當年憑藉《性、謊言和錄像帶》,他一舉拿下了戛納電影節的金棕櫚獎;
2001年他更是有《永不妥協》和《毒品網絡》兩部片子入圍奧斯卡最佳影片的的提名;
並且最後憑藉後者,獲得了奧斯卡最佳導演。
擅長新奇和創新的索德伯格,這次同樣也在《失心病狂》中,動用了新的拍攝手段——iphone。
攝影攝像技術日新月異,讓笨重的專業攝影機變得不再不可替代。
早在2015年,一部全程用iphone5拍攝的《橘色》,在聖丹斯電影節上獲得了無數讚譽;
今年春節的時候,陳可辛用iphone X拍攝的短片《三分鐘》,也在朋友圈中刷屏了。
而這部《失心病狂》用手機攝影並不只是為了噱頭;
廣角鏡頭下產生的拉伸扭曲的效果,剛好和女主混沌的精神狀態相吻合;
大多數中近景的景別,讓人物的身體和頭部充斥在畫面中;
形成了很強烈的壓迫感。
粗糙的顆粒感,也讓影片有了七八十年代B級片的感覺。
可惜的是,最後故事的落腳點,還是變成了美式驚悚,落入了俗套。
不過,影片中為我們展示的正常人被異化的過程,才是最觸目驚心的。
在這樣一個缺少保護的世界中,我們隨時有可能變成精神病人。
那時候,我們該如何證明我們的正常?
讓一個正常人證明自己正常?
或許這件事本身就不太正常。
後臺私信回覆“失心病狂”,即可獲取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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