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又到了吃甘蔗的季節。今年貴州省榕江縣忠誠鎮甘蔗又豐收了。一個鎮產甘蔗就有5000萬斤。蔗農姚庭兄家今年他種了8畝地的甘蔗，預計要收10萬斤。但甘蔗豐收卻不增收：5毛錢一斤還無人問津，只有養牛大戶光顧，買甘蔗葉當牛飼料。天氣越來來越冷，如果甘蔗賣不出去，忠誠鎮豐收後的5000萬斤甘蔗，就只能當成牛飼料了。
姚庭兄今年48歲，他做蔗農已經15年。早上8點鐘，姚庭兄一隻手著拿鐮刀，一隻手拿馬凳出門砍甘蔗。這種生活，持續了15年。幾年前，種甘蔗掙錢，他靠賣甘蔗蓋起這座三層樓房。他有個夢想：當砍不動甘蔗時，一層開個門面做點小買賣；二層和老伴住；三層兒子和孫子住。但如今，三層樓建起來了，自己也老了。但依然在砍甘蔗，門面沒開起來，兒子也在外打工，巨大的樓房裡只住了自己和老伴倆。
姚庭兄開著農用車穿過小巷，小巷一邊是裝著捲簾門的水泥三層樓，一邊是老式的二層木樓。在榕江縣，以前只有縣城才起水泥房。現在姚庭兄也住上了水泥房，也與城市接軌了，但每天的工作，還是像以前一樣，開著農用車下田砍甘蔗，生活似乎和十幾年前沒什麼兩樣。
從鎮上開車去甘蔗地，要經過河邊的一顆大榕樹。姚庭兄說，小時候這裡還是一個小村莊，經常有商販拖著板車在榕樹下販賣甘蔗，覺得賣甘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工作。當自己成為蔗農後，才知道賣甘蔗有多辛苦。
姚庭兄是榕江縣最早種甘蔗的蔗農之一。十幾年前，因為種田養不活兩個孩子，姚庭兄窮則思變從廣西買來甘蔗苗種甘蔗。生活慢慢好起來。引得同鄉紛紛效仿。現在整個忠誠鎮甘蔗地，已經達到5000多畝，年產甘蔗5000多萬斤。成為遠近聞名的甘蔗之鄉。
以往，每到12月中旬，甘蔗都銷得差不多了，但今年卻沒見一個商販來收甘蔗。姚庭兄決定自己砍幾捆甘蔗試著自己賣。
在扛甘蔗到鎮上賣時，姚庭兄把砍下的甘蔗梢也打好包。
姚庭兄停下農用車，把甘蔗葉和甘蔗都卸下。如今，甘蔗葉要比甘蔗賣得好。因為榕江有一道美食”牛癟“，是專門用吃青草的牛的”牛糞“來做牛肉火鍋。而甘蔗葉，則是做牛癟的牛最喜歡的食物。今年，忠誠鎮上還會專門舉辦”中國牛癟王爭霸賽“，因而大家都爭相搶購甘蔗葉來喂牛。
為了解決當地山貨滯銷的問題，當地決定在2017年12月16-17日舉辦”苗侗山貨大集市“活動。集市開始前一天，姚庭兄也砍了兩捆甘蔗到集市上賣。當他到集市上時，發現路邊已經擠滿了賣甘蔗的蔗農，但卻沒見到一個買甘蔗的人。
姚庭兄把其中一捆甘蔗洗乾淨，斬斷成幾小捆。推著一小捆甘蔗站在路邊，向來往的車輛揮手招徠生意。
每個人的攤位前都門可羅雀，蔗農們只好聚集到一起，交流砍甘蔗心得。
終於有一輛過路的車輛停下來想買一捆甘蔗放在後備箱帶回縣城，但發現甘蔗太長，後備箱放不下，準備離開。姚庭兄連忙迎上去說：“您家在什麼地方，只要在榕江縣城，我都可以送貨，貨到付款！”
看著姚庭兄賣出了一捆甘蔗，擺甘蔗攤的大爺大媽都無比羨慕。他們沒辦法像姚庭兄那樣提供周到的上門服務，只能守株待兔，希望即將舉辦的“苗侗山貨大集市”上，甘蔗能銷出幾捆。如果集市上也銷不出去，他們的甘蔗就真的要喂牛了。
以前，這片土地上，是一片無際的甘蔗田，這幾年甘蔗銷路不好，很多田地都慢慢荒廢。姚庭兄去年就萌生了不種甘蔗外出打工的念頭。但一到春天，又下意識地到廣西買甘蔗苗回來種。問他種甘蔗年年虧損為何還年年種，姚庭兄無奈地說：”我今年已經48歲了，種了一輩子甘蔗，不種甘蔗我能幹啥？
分享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