ナラタージュ
愛，不由自主
2017
解毒指數：6.5/10
導演：行定勳
類型：劇情 / 愛情
主演：松本潤 / 有村架純 / 坂口健太郎
自兩個月前葛格點評了[老師！我可以喜歡你嗎]，後臺就不斷有人留言要看另一部師生戀——[愛，不由自主]。
盆友們我們冷靜一下。
[愛，不由自主]，可真不是純愛系師生小甜餅啊。
是真的有毒啊
老師，總是用含著水汽的眼神看人
男友，愛做鞋，對腳的心思難以言狀
雖然是松本潤和坂口健太郎，但是兩位小天使的角色，都是在現實中不願遇到的渣男啊，一個優柔寡斷，一個控制狂啊。
因為有浴室戲就都不重要了嗎？
行吧。
那我們就品鑑一把浴室戲之渣，渣到今晚不願洗澡。
01 雨水、淋浴，粘膩的溼氣
[愛，不由自主]，節奏緩慢到很想1.5倍速播放。
但不光是因為節奏慢，還有電影裡沒停過的雨。
關鍵的場景，總是溼漉漉
討厭的下雨天，讓人如坐針氈。
而松本潤飾演的葉山老師，就像一場雨。
在悶熱的夏季，突然這麼一場雨，能救命。
可是綿長的雨季，也逐漸讓人的心情變得粘膩，心和胃攪在一起。
可偏偏，連室內戲，都被噴頭淋出一場大雨。雨絲不斷，水汽不斷，感情也一團亂麻。
葉山要泉給自己剪頭髮。
從門框裡，兩個人影欲說還休，遮遮掩掩
本就狹小的空間，被框得更加曖昧。
仰拍的視角強調了兩人位置的相對關係
——葉山在示弱。
這種以退為進的低姿態，在兩人的關係裡常有。不是故意欲擒故縱，卻成了葉山的本能。
在這段似有還無的師生戀情中，主導權，始終在他手上。
泉問他有沒有喜歡的人，他就說出自己與妻子的悲傷往事。
是拒絕，可又拒絕得不徹底，反而激起了泉的另一番母性、保護欲。
關於妻子的苦惱，始終只對泉一個人說，似乎是親密與信任，卻又是抗拒和殘忍。
高中畢業禮之後，又突然吻了泉
兩次
嘴唇很忙，剛分開，就迫不及待說出一句對不起。
之後斷了聯繫，卻又在泉大二時突然來了電話。
想來就來，說走就走，不由分說。
剪頭髮，看起來是把這顆腦袋交給了泉，可又給了她暗示：我信任你。
“閉上眼睛，我要剪劉海了。”
泉蹲下來，視角平行——又一次淪陷。
葉山閉上眼後，泉沒有剪劉海。
而是吻了他
葉山藉著酒勁，竟撩了一把
色氣沖天，卻也渣值爆表。
泉立刻站起來，質問他，和妻子究竟有沒有分手，而葉山的回答，模稜兩可。
正對著一上一下，又變成了審判的姿態
——老師對我說過，和妻子已經分開了。
——可是還沒有結束。
——我還以為你們離婚了。
——嗯。
——你們沒有離婚嗎？你還喜歡她嗎？
——我……我好多次都想告訴你。
在法律上的“分開”與感情上的“結束”之間玩弄話術；又以含義不明的“嗯”不置可否。
避無可避，才終於抬起頭，以溼漉漉的眼神做最後的掙扎：
我好多次都想告訴你
而鏡頭透過葉山的後腦勺，仰角望向處於上風的泉。
只看到一雙痛苦的眼睛
葉山，也只有低頭，一句無力的“對不起”
“頭髮要洗一下。”
泉卻拿起噴頭，報復性地澆在葉山頭上
好像澆下來的不是水，而是憤怒、委屈和傷痛。
但隨著熱氣蒸騰，扭打逐漸變成了親吻
然後是擁抱
脆弱、醋意、慾望、恨意、愛意……全在這個侷促的空間中。
02 即興、火花，曖昧的空氣
這一場戲沒有排練。
事先能確定的，只有場地和基本的設定。
浴室這個私密的空間，被導演行定勳用得火花四濺。本來就狹小，更用門框，讓整個畫面，顯得更加逼仄。
“在這樣一個地方，捕捉微妙的語氣變化，戲劇性的視線移動。”
所以在拍攝之前，松本潤也無法想象，這個場景會拍成什麼樣。
“但我想水的力量是巨大的。”
很懂。
[戀戀筆記本]裡，艾莉結婚前，發現舊情人諾亞回來了。
鬱悶地躺在浴缸裡玩水龍頭
水流過腳，像撫摸，試探紛亂的感覺。
後來再相遇，大雨傾盆，情緒從頭淋到腳
[水形物語]裡，魚人在充滿水的浴室裡。而這間浴室，也曾經是啞女每天早上撫慰自己的地方。
滿是水的房間裡，他們緊緊相擁
水微妙的觸感、若隱若現的視覺效果，讓所有的感情都蒙上了一層欲語還休的濾鏡，又分明只隔著一層窗戶紙，慾望一戳就破。
水汽中扭打、親吻、擁抱的場面，拍攝得極為順利，松本潤就配合著有村架純的方向進行表演。
“傻瓜都能演。我只是看著有村醬，所以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動作的。”
也是這個帶著絕望與怨氣的擁抱，詮釋了電影拖沓了兩個多小時想要說明的情緒——
——愛情是不純粹的。
在這部電影裡，重點根本不是師生關係，而是人與人之間的貪嗔痴。
葉山對泉的感情，最初是對妻子的內疚——無視妻子心理一點點擴大的裂痕——在拯救泉的過程中贖罪。
後來，泉也成了他的依靠，明知不可能，卻又不能完全放手。
所以，在浴室裡，泉主動親吻他時，他推開了。
而是選擇把她抱住
手臂纏繞得更緊
比起親吻他更渴望擁抱。親吻的慾念太重，他作為已婚的老師無法承受；可又不能放手，也只有抱在懷裡的感覺，能緩解他的脆弱和空虛。
泉對葉山的愛，最初是校園戀情裡太常見的戲碼——在被孤立之際，得到了一絲溫暖，想抱住。
後來，是感覺到了葉山的脆弱，因能成為他的依靠，更欲罷不能。
對於葉山的這個擁抱，她短暫地抗拒了一番。
之後，服軟了
一種被需要的感覺又出現了，而葉山此刻的脆弱，又太迷人。
[愛，不由自主]中的師生戀，和以往涉及這個主題時總要提及的“純愛”，風馬牛不相及。
它反而指向愛情中人們無法啟齒的一面——比起某個人，也許更叫人留戀的，是需要或被需要的感覺。
由此便產生了一段段藕斷絲連的粘膩關係，明明對另外的人有責任，卻還是不知疲倦地任更脆弱的人予取予求。
然而最終，也指向一個更本質的真相——人，太寂寞了，而有時，愛是寂寞滋生出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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