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邦彥這首少女懷春詞把懷春與嘗果怕酸相聯繫,新穎別緻引人入勝

寫少女懷春的詩詞數不勝數,也不乏佳作,但把懷春與嘗果怕酸聯繫起來,卻並不多見,而北宋詞人周邦彥卻別出心裁,寫出了這首清婉別緻的《訴衷情·出林杏子落金盤》:

出林杏子落金盤。齒軟怕嘗酸。可惜半殘青紫,猶印小唇丹。

南陌上,落花閒。雨斑斑。不言不語,一段傷春,都在眉間。

周邦彥這首少女懷春詞把懷春與嘗果怕酸相聯繫,新穎別緻引人入勝

周邦彥,北宋著名詞人,字美成,號清真居士,錢塘人。歷任太學正、廬州教授、知溧水縣等官職。他少年時期個性比較疏散,但相當喜歡讀書,而且精通音律,創作了不少新詞調。作品多寫閨情、羈旅,也有詠物之作。格律謹嚴,語言曲麗精雅,長調尤善鋪敘。為後來格律派詞人所宗。作品在婉約詞人中長期被尊為“正宗”。舊時詞論稱他為“詞家之冠”或“詞中老杜”。

這首《訴衷情 出林杏子落金盤》寫於周邦彥暮年遠離官場之時。詞的上闋寫酸杏子。“出林杏子”,說明杏子剛熟,還沒有熟透,一個“落”字,生動地寫出女子嘗杏的生動、活潑場面;“齒軟怕嘗酸”,既承接上句說明酸杏的新鮮,又是對女子嬌柔美好的形容,上闋生動地描寫了一副女子暮春嘗杏的人物畫,點睛處全在“小唇丹”三字上。“小唇丹”寫女子的紅唇皓齒,又有“半殘青紫”與之相映。酸杏與美人、青紫與丹紅,不但在色彩上,還在酸澀與甜美的意味上相互映襯。

周邦彥這首少女懷春詞把懷春與嘗果怕酸相聯繫,新穎別緻引人入勝

下闋依舊由景語帶起。 “南陌”就是南邊的小路,不寫東、西、北,單寫南,因為南是溫暖柔潤之象,用此類意象,將詞的氛圍烘托得溫蘊可人;“落花閒”化自李白《贈黃山胡公求白鷳》詩“夜棲寒月靜,朝步落花閒”的句子,亦是描摹閒靜而略透悲意的場景;“雨斑斑”是描寫雨跡、斑點眾多的樣子。這幾句寫外景的詞句,拉開了全詞的境界,是情感順流而出中的一次回溯與淨化。此景既是女子眼中之景,又與女子的春心結為一體。是春景本就如此寂寞,還是女子愁情眼中萬物皆如此淒涼?寫景在寫人之後,情景模糊、意蘊豐富。

“不言不語,一段傷春,都在眉間。”是最終的抒情之語。女子寂寞一人,不言不語,此時無聲,悲情卻自現於眉間。頻頻蹙眉,一段傷春情懷,自在其中。寫眉間蹙皺來表現傷春之情,見蘇軾《蝶戀花》詞有“學畫鴉兒猶未就,眉間已作傷春皺”的句子。詞用嘗杏引出美人的丹唇皓齒,又回到屋外的春景,再寫嘗杏美人的傷春之情。杏酸使人蹙眉,傷春之情亦在眉間一皺中。詞人勾畫圖景、描摹情態,表現女子的心理狀態和日常生活的情景,如落花流水,靈動鮮活。

周邦彥這首少女懷春詞把懷春與嘗果怕酸相聯繫,新穎別緻引人入勝

這首詞寫女子的傷春情懷,用兩種筆墨,相映成趣,活畫出了一位情竇初開的懷春少女形象。這首詞的妙處,就在於作者將少女嚐鮮得酸的偶然情事,與其懷春藏酸的本質內容勾連,言情敘事,活潑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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