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社分離”的江干樣本

“股社分离”的江干样本

草莊社區回遷安置房。

“股社分离”的江干样本
“股社分离”的江干样本

集體經濟財務公開欄。

“股社分离”的江干样本

於江乾區試點的“股社分離”改革即將“週歲”。

這裡的“股”,是股份經濟合作社;“社”是居(村)委會。就拿去年就已經“股社分離”的草莊社區來說,社區辦公在機場路,股份經濟合作社在開創街。

去年6月,農業部、中央農辦確定江乾區為全國100個農村集體產權制度改革試點單位之一。這樣的試點,要知道在整個浙江只有7個,全杭州獨一份。

怎麼改,中央已經定了調子——一是堅持農民集體所有不動搖。無論怎麼改,不能把集體經濟改弱了、改小了、改垮了,不能讓集體資產流失了;二是堅持農民權利不受損。無論怎麼改,不能把農民的財產權利改虛了、改少了、改沒了,不能讓老百姓吃虧。

“我們推進‘股社分離’,就是結合實際,深化農村集體產權制度改革的具體舉措,也是構建農村集體經濟組織現代治理體系的內在要求。”江乾區農業局局長盛永華表示。

這也是改革身處深水區的江干,再度自我升級——“股社分離”四個字背後,要完成機構、資產、權責、人員、財務全面的“分家”。

改革當然不能“一刀切”。江干的做法是,對已撤村建居並實現城市化的,實行股社徹底分離;對已撤村建居並有城市化預期的,逐步向徹底分離過渡;對尚處於農村建制的,實行“以分為主、有分有合”的“股社分離”。

農民變“股民”、資源變資本

可千萬別小瞧了這農村集體經濟。

看一組江乾區2017年的數據——

這一年,村社集體資產總額260.82億元,這其中有短期投資,也有長期資產;有貨幣資金,也有當年獲得的土地徵用款。

從個體看,年度可分配收入1000萬元以上的有44個,500-1000萬元的有7個,收入最高的三叉社區,去年收進了2.73億元。

什麼概念?相當於一個普通街道(鄉鎮)全年的財政收入。

鉅額數字的背後,是城市化進程推進速度快,農民變成了市民,農村變成了城市,村民的居住方式、生產方式和分配方式發生了前所未有的深刻變化,尤其是大量土地被徵用,原有村域界限和管理模式被打破,如何處置和管理、使用好大量的徵地補償款及原有集體資產和10%留用地開發建設,成了大家關注的焦點。

早在2002年,江乾區已經開始探索村級集體經濟的股份合作制改革。第一步就是摸清家底確權到戶——當時還有人感慨,當了幾十年村支書,村裡究竟有多少資產、歸誰所有,誰也說不清。通過這次改革,終於知道村裡有多少錢、多少地、多少房子了。

2008年,江乾區制定下發專項實施意見,全面推開股份合作制改革。2010年底,基本完成全區所有村(社區)股改。換句話說,就是農民變身“股民”,資源變成了資本。

摸著石頭過河,江干改革不停步。

從2011年以來,江干又開始了股改“回頭看”和“往前走”兩項工作。其中,針對部分社區超強度、互相攀比分紅等問題,出臺股份經濟合作社年終收益分配的指導意見,規範收益分配標準和程序,規定“有收益才有分配”,人均年度可分配淨收益1000元以下的不分配,分配額度一般控制在年度可分配淨收益的50%-70%。

當時,江干已經開始有序推進“股社分離”。圍繞理順管理體制機制、強化經營管理主體職責,江乾區把握整村拆遷、回遷、社區換屆、新社區組建等契機,有步驟地推進機構、職能、場地、人員和財務“五分離”的“股社分離”,對“股社分離”條件不成熟的開展賬戶分設、單獨核算。

截至目前,已有18家社區(村)完成“股社分離”。

體制不順、權責不清的破題之路

股社分不分,差別可大多了。

同樣是四季青街道,五福社區沒有進行“股社分離”,常青社區很早就分開了,社區建制已經併入現在的江錦社區統一管理。

去年兩個股份經濟合作社用於社區建設費用支出對比看,五福總量是473萬元,而常青只有75萬元。

在江乾區農業局農經管理科科長鬍水弟看來,這是典型的一個掌櫃兩本賬,社區賬與股份經濟合作社賬,左口袋與右口袋太隨意。“經常是核算混淆不清,有時為規避稅收,在收取物業租賃費時入社區賬;支出時哪本賬有錢就哪本賬支出。”

值得一提的是,很多村改居後,還是沒能同步實現公共服務均等化。

“比如基礎功能設施建設、文化體育設施建設、醫療養老保障、綠化保潔、社會治安等,都成為集體經濟組織的重要支出,且後期維護運行費用很大。”他說,比如五福股份經濟合作社大部分開支,是在治安聯防、公益設施建設維護等方面。

去年試點,江干圍繞“五分離”制訂“遊戲規則”——

居(村)委會與股份經濟合作社分離運作、各歸其位、各司其職的格局。居(村)委會主要承擔社區基本公共管理職責;股份經濟合作社主要承擔集體經濟發展職責,開展資源開發與利用、資產經營與管理、生產發展與服務、財務管理與分配、集體經濟收益、開支單賬核算、撥付社區公共事務管理經費專項列支等活動。股份經濟合作社建立健全“經濟權力清單”、集體資金競爭性存放等各項運作與管理制度,強化民主決策,規範制度執行。資產分清、獨立核算。

就拿丁蘭街道來說,股份經濟合作社採用村經濟合作社會計制度,沿用省農村集體“三資”監管系統運行。社區居委會採用行政事業單位會計制度,在“小蜜蜂”財務管理軟件系統上運行。

既然“股社分離”了,人員肯定也要分開。

居(村)委會與股份經濟合作社根據權責需要分別確定任職人員,實行分崗分薪制度。股社徹底分離的,人員完全分開;向徹底分離過渡的,要有專人管理經濟事務;對徹底分離有難度的,實行交叉任職。

盤活集體經濟

也要裝好“防盜門”

“股社分離”一年後,草莊股份經濟合作社董事長葉波算是“嚐到了甜頭”——集體經濟有了“開源節流”。

開源是指,社區兩塊10%留用地,其中一塊和專業機構合作,在機場路打造了一個浙商國際中心,這是一個商業綜合體,既有電影院、酒店、餐飲、大超市,也有寫字樓,發展樓宇經濟,“一年租金收入毛估估有1000萬元。”葉波說。

另一塊還在做前期,位置很好,離杭州東站不到1公里,“我們打算自主開發,以商務辦公為主,預計建成後每年收益有2000萬元。”

節流是“股社分離”後,人工費用大幅下降,“原來一年要給41個人開工資,現在社區分離出去,只剩下16人。”

股民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

2008年拆遷以前,一個人一年只能分到五六百元,現在一個人有3000元呢。“一家三口,獨生子女算兩份,差不多能拿到1萬多元。”

盤活村級集體經濟,更要透過強化頂層設計,從源頭上加強對“三資”的管理——這些年來,江乾區先後制定出臺村社集體產權交易、民主決策重大事項明細、資產管理辦法、存量資金競爭性存放、經濟權力清單等一系列管理制度,逐步探索出了一條以制度管人理事、以機制規範程序,推動農經管理制度落實和管理創新的模式。

歸根結底就一句話,花每一筆錢都要審批。

比方說,資產管理電子化和規範化,建成統一規範、安全可靠、高效便捷的信息管理系統。集體經濟有存款的,存哪家銀行也要公開招標。“根據區裡集體存量資金競爭性存放的規定,我們存量集體資金只能在最多兩家中標銀行存放,銀行通過公開招標,利率上浮35%,利息收益也增加不少。”葉波說。

改革不僅要賦予股份經濟合作社的市場主體地位,突出其經濟功能,更要加強分離後的黨組織建設,強化對股份經濟合作社的政治引領和方向引領。

目前,江乾區已全部完成先行先試任務,改革工作進入了“全面鋪開”階段,預計在今年底,57家股份經濟合作社全部完成改革任務,努力在全國打造可複製的江干樣板。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