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去遊蕩,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

少年去遊蕩,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

今天的共讀就是要理解“少年去遊蕩,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這句話。作為最後一章節,我們藉著這句話,重溫福貴的一生。

少年去遊蕩,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

少年的福貴,出身地主家庭。嗜賭好嫖,輸盡家財,被動地走出舒適區,當兵扛槍,茫茫天地間遊蕩。他來不及思索,被生活推著走,顛沛流離、居無定所。

少年時的福貴,像唐璜一樣,經歷了種種,擁有富足而畸形的生活。有絕望而迷茫的迷失,有失去而枉然的陣痛,有混沌而被動的前行。

對“活著”不瞭解,也不想了解,好似遊蕩。

“想掘藏”是一箇中年人擁抱“活著”的慾望。

少年去遊蕩,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

從福貴對鳳霞說出那句“就是全家都餓死,也不送鳳霞回去”開始,到苦根的死亡結束。

中年的福貴,為生活奔波,為了金錢改造了自己,他變了,從遊蕩的福貴變成了掘藏的福貴。他掘到了什麼呢?掘到了中國近代的天災人禍,掘到了一部死亡發生學。

這裡的死亡是那樣的多姿多彩。福貴的父親是從糞缸上摔下來死的;“戰友”老全連死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就死了;賭友龍二自替福貴死了;兒子有慶獻血時被活活抽血抽死了;福貴的女兒鳳霞產後大出血死了……

中年的福貴就是這樣,慢慢習慣了面對死亡。家珍死後,福貴反而欣慰:“家珍死得很好,死得平平安安,乾乾淨淨。”福貴終於冷靜了。

少年去遊蕩,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

外孫死後的第二年,福貴拿著攢下的錢去買牛,買了一頭待宰的老牛,也取名“福貴”,三是老年的福貴變了,他開始旁觀。

像旁觀一頭牛一樣,他旁觀自己和家人的一生。一人一牛,耕作在田,他過著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日子。

他還在等待什麼嗎?有必要在活著的時候等待死亡嗎?難道你是擔心死亡忘了你嗎?你何時見過一個翹首等待的和尚呢。

少年去遊蕩,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

我們再來看一下“去、想、做”三個動詞。無目的而去,想而未遂,無奈而做,完全是“被拋”的生存狀態。

時間流逝,他人的死去,不斷驚醒此在的思考。

他蜷縮起少年的慾望——美感生活,中年的慾望——倫理生活,只剩下了一種老年的——宗教生活。這三個階段像某種階梯,通向小說白茫茫的結尾。

少年去遊蕩,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

你也可以認為“活著”,就是一種不斷喪失的過程:

喪失身邊他人,喪失家庭的過程。如同為道,福貴在人生旅途上,不斷抖落掉生活的各種可能。損之又損、減之又減。最終,顯露出難以把握性、不可傳授的“道”。

於是,活著就超越了一切財富,或者帶來超過自身價值的財富。

此間萬般滋味,任人評判。

福貴念念不忘“小雞長大了就變成了鵝;鵝長大了,就變成了羊;羊再長大了,就變成了牛”的幸福之道。

少年去遊蕩,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

在我看來,這就是一個小雞始終沒有變成牛的故事,或者是小雞變鵝、變羊、變牛,最後牛死了,小雞呆在一個空蕩蕩的牛棚裡的故事。

我想起一首宋詞: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

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

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活著》,莫過於此。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