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男神----蘇東坡

千年男神----蘇東坡

方方在一篇文章中寫道(記不清哪篇):如果生活在蘇軾那個時代,會毫不猶豫地嫁給他。於是就有了“要嫁就嫁蘇東坡,哪怕歷盡千千劫”,蘇東坡是上一個千年第一個男神。

蘇軾,字子瞻,號東坡,又自號道人,世稱蘇仙,蘇眉州,後追認太師,諡號文忠。

大凡神人皆有異相。曾國藩,清朝中興重臣,文壇巨擎,滿身癬疾,傳說是巨蟒轉世。與蘇軾同朝為官的王安石,一代名相,卻是“囚首喪面”。我們今天看到的蘇東坡,一定是身著紫袍,頭戴黑帽,手持藤杖,倚石而坐的大詩人。但我們驚奇的是,東坡的背上有七顆黑痣,排狀恰似北斗七星,一位老和尚說,蘇東坡是天上星宿下界,在人間暫時做客而已。東坡出生時,他的家鄉彭老山草木一夕枯死,將其鍾靈毓秀集於一身。

東坡二十一歲登進士。他的一篇《刑賞忠厚論》,經梅堯臣推薦給主考歐陽修,歐陽修讀了他的文章,沉思半日,感嘆“三十年後,無人再談論老夫”,當時歐老是文壇領袖,學者們不知刑罰之可畏,不知晉升之可喜,就怕歐陽修的意見。仁宗皇帝更加驚喜,賜進士及第,對太后說,我今日為後世選了兩位宰相(另一個是其弟蘇轍)。秦觀說的最好,“生不願封萬戶侯,但願一識蘇徐州”。

男神啊!

宋朝是一個真正士大夫的年代,文人最得意,可以實現哪一個朝代都不能實現的人生理想。文人可以當軍隊統帥,做國防部長。廟堂之上,君臣爭論,不必顧忌。包拯在仁宗皇帝面前,咄咄逼人,吐沫橫飛,而皇帝以絹拭面,洗耳恭聽。(換在其他任何一個朝代,陳世美可以躲過一劫,僥倖活下來。)當然,宋朝的朋黨政治也是一大弊病,這讓蘇軾的人生幾番沉浮,吃盡辛酸。

王安石,一個與蘇軾命運關切,比蘇軾大十五歲的“拗相公”,兩任宰相,十六年變法,最後在司馬光手裡終結。風雲際會中,蘇軾從不避讓,寧遭奸宄毒手,不棄忠貞正義,於是一路被貶,杭州、登州、密州、黃州、穎州、揚州、定州、英州、惠州、儋州,幾乎大宋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他苦難的足跡。因為宵小作祟,弄出個“烏臺詩案”,多虧太祖遺訓,不殺大臣(神宗也知道這樣的天才殺不得),差點兒讓男神飲命黃泉。

在黃州,東坡立志做一個農民,黃州城東門外約三分之一里,有一個十來畝地的農場,開荒種地。他給它的主人命名“東坡居士”。比起今天種田大戶,屬小兒科。不同的是,那塊地也是詩意盎然,小橋、溝渠、高柳、水井、麥田、桑林、菜圃、果園、茶樹,還有茅亭和雪堂。他似乎徹底忘記了官場的不悅,練瑜珈、做美食,訪故友,都是他生活裡不可或缺的小確幸。米芾就喜歡那地。東坡是樂天派,不會忘記他的使命,他寫下了不朽名篇《赤壁賦》《赤壁懷古》《記承天寺夜遊》等。對於後來人,不知道是他的幸,還是不幸?反而弄得神宗皇帝對他牽腸掛肚了,有記載,每逢皇帝陛下舉箸不食時,必然是在看蘇東坡的文章。

東坡是一個大情意的丈夫。與妻子王弗琴瑟和鳴十一年,雙飛雙宿,妻病逝,他悲痛不能吟詩,十年後,懷念亡妻寫的《江城子》成為絕唱。“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叫人心痛。第二任妻,王弗堂妹,小蘇軾十一歲,人喚二十七娘,她性格溫順,知足惜福,蘇軾對她有超越尋常的夫妻愛戀,閏之去時,蘇軾“淚盡目幹”,親自寫了祭文《祭亡妻同安郡君文》,承諾“唯有同穴,尚蹈此言”。侍妾王朝雲是蘇軾的紅顏知己,相知之深,一舉手、一投足,都可知道對方的用意,她一直陪伴蘇軾左右,朝雲去世,東坡不能自已,似乎帶去了他的靈魂。

東坡如春日黃鸝,又回到天上去了。他的詩,他的畫,他的雪堂都在,在世間留下的每一點痕跡,似乎都給人出塵之感。他說過那麼一句話:“人也可以成仙,困難就在於難忘人慾耳。”

東坡應該還活著,今年982歲,徜徉於星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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