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頑匪作惡五十年,不是命大,是他有一套保命規矩

民國大多數悍匪都是不怕死,不要命的,但咱們今天要聊的這位卻是個例外,這個叫姚大榜的湘西頑匪在作惡的時候從不會忘記該怎麼去躲閻王爺。

比起那些純粹賭命的,這種給自己立下很多保命規矩的頑匪往往更可怕,因為想躲過閻王爺懲惡索命,這種人必須得拿出常人難有的狡猾外加毫無人性。

據湘西一帶的老人講,這姚大榜長相十分兇惡怪異,顴骨高聳,大嘴厚唇,地包天,兩腮常年像惡鬼一樣凹陷著,尤其是鷹鉤鼻子下的那張嘴最讓人害怕,除了兩顆門牙,這惡人嘴裡再沒有多餘的牙齒,一張嘴,就像一個吃人的黑洞。

湘西頑匪作惡五十年,不是命大,是他有一套保命規矩

有人說姚大榜家是世代為匪,這是謠傳。姚大榜的爹媽都是老實的莊家人,因為肯幹,家境還算說得過去。早年,姚大榜讀過幾年私塾,十六歲的時候還進過貴州講武堂。按說農家的孩子能有這麼一條道可走算是幸運的了,怎奈這姚大榜從小隻對作惡多端的綠林強人感興趣,在貴州講武堂,正經的東西他是一樣沒學,單學會了耍槍弄棒,翻牆跳屋。

因為不學好,不走正道,他那老父親覺得丟了祖輩的臉,奉勸打罵不成後,一氣之下竟發瘋死掉了。

十七八歲時,因為爭執殺了村裡一霸,姚大榜遂拉著平日一起廝混的兩個小兄弟偷了晃縣土匪唐大王的幾條槍,之後就遠走他鄉山林,落草成了匪。

從一開始,姚大榜就把保命看的很重。初期為匪,他是跑得遠遠的,打家劫舍往往是打一槍換個地方,從不在一個地方持續作惡。

做遊匪,姚大榜最終發了一筆不小的橫財。

有錢了,槍桿子、腰桿子自然就硬了。

這種境況下,姚大榜覺得遊匪就沒有佔山為王來的安全實惠了,於是他帶著手下的兄弟槍支回到了老家牯牛溪。

保命求安全的意識依舊很強烈。回到老家之後,他沒有就近安營紮寨,而是先把家安在了湘黔兩省交界的偏僻山林裡,之後就是蓋屋,搶女人。

等築完匪巢後,仗著手裡的人槍,山林外的方家屯一帶跟著就被姚大榜劃成了自己的勢力地盤。

在自己的地盤上,姚大榜把“兔子不吃窩邊草,老鷹不打腳下石”這一樸素的生存老理當成了自己頂要緊的護身符,燒殺搶掠為非作歹的土匪營生一概到外界的地盤上去幹,手底下的或者外來的,誰要敢在他的地盤上亂來,他是從來不放過,非得讓對方把命留下不可。

就這樣,姚大榜成了巴掌大的地方土皇帝,眾人都叫他“姚老輩子”。

湘西頑匪作惡五十年,不是命大,是他有一套保命規矩

然而,築窩、護窩之外的姚大榜一旦到外界搶起食來,那又是異常狡詐兇猛的。

姚大榜的土匪搶食分為兩種,一種到鄰近縣鎮榨油水,另一種就是大搶過界商客。榨油水,他要麼是收了人家的錢槍後轉臉就不認賬,要麼就是玩土匪雙簧,先收保人貨沒事的錢財,暗地裡卻派另一幫手下去搶,總之想讓他像對待自家老窩那樣對待鄰近縣鎮那是不可能的。至於大搶過界商客,那就更沒有手下留情的時候了。

有一回,有官家背景的幾十人鴉片商隊從他的地界過,結果是幾十人被搶殺的只剩一個人重傷而逃。

如此這樣的事幹多了,姚大榜就讓附近的國民黨駐軍給盯上了。

善保命的人向來有先人一步的手段,這姚大榜就是如此,往往是國民黨駐軍剛有進剿之意,這傢伙就搶先一步來了個搖尾投靠,等被收編得了槍彈軍餉後,他則一點不會含糊,一定會再來個連人帶槍折回他偏僻的老巢。

數次被收編,數次服招不服調,反反覆覆,屢招屢叛。

為此國民黨很頭疼,而姚大榜則在夾縫中越滾越壯。

1940年8月,國民黨終於派出陸軍獨一旅三團進剿姚大榜。

在與進剿官軍周旋的時候,姚大榜那保命的功夫和規矩手段展現的可謂是淋漓盡致。

湘西頑匪作惡五十年,不是命大,是他有一套保命規矩

一次,官軍得知姚大榜剛從萬山搶了個女人,正在霧城過夜,於是一連的清剿人馬立即向姚大榜的窩點殺了過去。

姚大榜的嗅覺異常靈敏,清剿人馬剛摸到邊上,結果這傢伙就嗅到了氣味。發現危險後,只見他吹滅屋裡的油燈,跟著就竄上了屋頂,特別的是,屋頂上還有個他事先放下的棉絮捆成的大包裹。

這東西是他每到一個窩點都要置下的逃生煙霧彈。

怎麼使呢?

抱著大包裹在屋頂跑,人躲在後頭。跑進沒光亮的地方,這傢伙會猛地把大包裹朝黑暗處扔,沒有光亮,那動靜就跟一個人從屋頂上跳下逃跑是的,等官軍朝那大包裹的方向追去,這傢伙早已在聲東擊西間逃走了。

方法雖土,但常人難想到他事先能有這一手,因此他總能得逞。

在逃避圍剿的日子裡,這傢伙還有其他絕不含糊的保命規矩。

風聲緊的時候,他絕不會在一個地方久留,夜裡睡覺的時候手指間或者腳趾間一定會插上一支線香,待線香燙到手腳的時候必換地方,一夜換多個地方那是規矩。

老人說,這是姚大榜常年為匪的傳家寶。

湘西頑匪作惡五十年,不是命大,是他有一套保命規矩

屢次圍剿不成,加之官軍也並沒有玩命的幹勁,久而久之,風聲也就漸漸地由緊到鬆了。

而姚大榜呢,則會利用這樣的空擋跟地方上那些不乾不淨的官家套近乎,一起掙黑錢。但在這個近乎執行動物法則的土匪強人眼裡,這些人只是工具,從來就不是朋友。

一旦有不快,他會立即將這些人當成絆腳石,搶先一步地踢走,除掉。

晃縣實力人物張本清就是這樣被姚大榜幹掉的。這張本清很不簡單,黃埔一期生,任過蔣介石的警衛團長,後因聯名反蔣遭到蔣的遺棄,回到地方後以省參議員的名義稱霸一方,大搞各種生意。

按理這張本清還是姚大榜的恩人。那一陣子,姚大榜不僅為匪,還夥同一些地方商號走私棉紗,面對又開始大肆作惡的姚大榜,官軍又有了清剿之意,遺憾地是,姚大榜總能從官軍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官軍沒辦法,最終把姚大榜一家關進了牢裡。

正是張本清出面走關係,把姚大榜全家從牢裡撈了出來。

然而就在姚張二人把酒言歡時,兩人卻因一句話結下了樑子。

張本清說,今後殺人算你的,打官司算我的。

聽到這話,姚大榜很不屑一顧,他對張本清說,我殺了人就是打贏了官司,我的比你的快。

說到底,不管多大的恩,姚大榜是覺得此人在晃縣地界上礙了他作威作福。

就這樣,姚大榜在此人剛有恩於自己後就動了殺機。

湘西頑匪作惡五十年,不是命大,是他有一套保命規矩

1949年農曆二月十四,正逢當地趕大集。姚大榜派出原在張本清那裡幹過的手下去殺張本清。

那日,張本清正準備到街角的煙攤去買菸,見狀,姚大榜的手下就湊了上去。

張旅長,買菸呀。

張本清剛回頭,原在他手下乾的殺手一槍就打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張本清一死,晃縣再沒有實力人物,姚大榜稱霸此地的美夢就這麼實現了。

然而讓人感到不寒而慄的是隨後發生的一件事,姚大榜緊跟著就幹掉了那個幫他除掉張本清的手下,姚大榜的理由再次體現了他的保命規矩,一個能殺自己前上司的人絕不能留,因為我也可能變成他的前上司。

這就是姚大榜,不能容許任何潛在的要命風險。

說到這,老人說,姚大榜還有一個保命規矩,跟陌生人見面,對方絕不能有手伸口袋的小動作,只要有,姚大榜必掏槍殺人。

有個倒黴的客商就這樣,和姚大榜見面的時候因為感冒伸手到口袋裡摸手絹,結果姚大榜一槍就要了對方的命。

寧可錯殺,不能大意。

湘西頑匪作惡五十年,不是命大,是他有一套保命規矩

1949年冬,人民解放軍進入晃縣剿匪,姚大榜的喪鐘就此敲響了。

在與解放軍周旋的過程中,有一幕更是顯出了這傢伙近乎變態的保命規矩。

其長子姚應科在貴陽讀大學,思想挺進步,見父親負隅頑抗必沒有好下場,於是他回來勸父親投誠。

本來這姚大榜都讓說動了,可就在這個時候,鄉里人給姚大榜送來了兩條活鯉魚。

送魚人說,姚公,鯉魚!

姚大榜一聽,媽的,鯉魚上鉤,歹兆頭,去不得!去不得!

兒子再勸,未料到他隨即就掏出了槍,這個把不祥之兆當規矩的頑匪對兒子說,都說虎毒不食子,老子今天就吃了你。

說完,開槍就打。

真正到了誰觸碰到他的保命規矩,他就要誰命的程度。

1950年秋,頑抗的姚大榜最終還是走向了末路,在渡河突圍的時候,因為解放軍機槍封鎖,一代頑匪最終翻船淹死在了潕水河裡。

從落草到身亡,這傢伙竟整整作惡了五十年多年,動盪亂世也算是一個匪精了。

老人說,姚大榜就是個畜生,比狐狸奸,比泥鰍滑,比老虎兇,比蛇蠍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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