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毅達連續三年“六月劫” 上海老牌上市公司或已退市倒計時

難產的2017年年報還能出爐嗎?嚴監管下公司真實業績會如何?*ST新億實控人黃偉,還是被禁入證券市場十年的前中技系大佬成清波,誰才是真正的大股東?最重要的是,它會在10月結束後退市嗎


中毅達連續三年“六月劫” 上海老牌上市公司或已退市倒計時

六月,所有的手足無措和焦慮不安終於達到峰值。然而,對於中毅達(600610.SH)的員工來說,這一切,或許再正常不過。

這是一家與初夏之月有著特殊淵源的企業。26年前,老資格的中國紡織機械廠正是在六月於上交所掛牌上市,且很快發行了B股。4年前,已連續兩年呈淨利潤負值並在2014年首季再次虧損514.6萬元的S*ST中紡,又是在6月11日完成了大股東交接。

1.68億元轉讓款外加旗下從事綠化工程和苗木生意的廈門中毅達100%股權無償贈與,默默無聞的大申集團,閃亮登場。

按照當時媒體的評論,新大股東的出現“增強上市公司持續盈利能力,提升上市公司價值。”但事實證明,這個世界從不存在動機單純的白武士,即便公司名稱此後如“嫁妝”一般改換了門庭。

現在,是2018年的6月11日。假如你依據官方簡介拜訪上海徐彙區肇嘉濱路687弄13號,很可能失望而歸。其實上海第一中級人民法院的法官們已做過嘗試——為了在本月5日召開的中毅達虛假陳述投資者索賠案寄出傳票。

結果?可想而知。

大申集團去哪了?

“他們搬走了”,這似乎是最後的答案。

投資者在維權,內部員工在維權,可他們將遇到一個前所未有挑戰;沒有人知道誰是中毅達目前真正的主事者;或者說,誰才是這家公司的合法大股東。此外,他們又在哪裡?

據悉,自去年4月中毅達副董事長、總經理任鴻虎離職以來,該公司管理層如感冒病毒傳染般群起效仿。13個月內,12名高管、董事、監事相繼離開崗位。最新一位離職者是獨立董事張偉。6月3日,張在辭職書中公開炮轟中毅達“經營管理層集多位兼職於一身,無視董事會、監事會恣意妄為⋯⋯”很明顯,矛頭指向了身兼董事、總經理、代董秘、代董事長的黨悅棟。不過弔詭一幕出現,一個多月前黨氏早已掛冠而去且不知所終。

相對而言,發生在2016年同樣也在6月達到高潮共計13位中毅達高管、董事、監事的離職風波,倒是意圖明顯——對原S*ST中紡經營層的清洗。而這一次的鳥獸散,外界則很難釐清箇中奧妙。

管理團隊混亂不堪,直接造成該公司2017年年報和2018年第一季度報告至今未予公告,公司股票也自5月2日起停牌。

有兩個問題擺在中毅達的普通員工、股票投資者以及所有持續關注該公司異動的人士面前。第一個很哲學,這些來去如風的董監事和高管們從何處來,又向何處去,他們究竟是誰?第二個淺顯,中毅達究竟屬於誰?

更耐人尋味的是,無論是任鴻虎、黨悅棟,還是張秋霞、馬文虎,此批離開的人士或本就在大申集團出任高級職務乃至法人代表,比如張秋霞;或就是市場認定與中毅達有重大股權瓜葛及利益干係的*ST新億(600145.SH)實際控制人黃偉的關係人,比如黨悅棟。不過,市場分析人士表示上述兩批人馬的終級訴求並不一致。

誰是提線木偶?

據悉,作為公司控股股東,大申集團持有中毅達2.66億股股份,佔公司總股本的24.84%。而該批股份目前均已被司法凍結,凍結期限自2017年7月14日起至2020年7月13日。

準確信息表明,大申集團原實控人、中毅達原董事長何曉陽,在2016年4月即把自己持有大申集團近30%股權轉讓給深圳乾源等5家公司。同時將其持有的另外20%大申集團股份,為中毅達原副董事長、大申集團另一股東任鴻虎的3.2億元借款做質押擔保。得到該筆質押股權的公司分別是深圳萬盛源公司和貴州貴臺實業。

2016年6月,何曉陽已完成證照公章及財務資料等移交事宜,深圳乾源、貴臺實業、深圳萬盛源等公司旋即取得對中毅達的實際控制權。

從2016年4月轉讓大申集團逾50%控股權,到2017年8月才正式公告自己已不是中毅達實際控制人,16個月內,何曉陽究竟在隱瞞什麼?同時,有細心投資者查閱公開信息後發現,何氏“神龍見首不見尾”,幾乎缺乏任何可供採信的履歷證明、從商經歷。

更麻煩的是,即使市場人士追根溯源,通過多位中毅達董監事曾於新疆工作的履歷,以及接手大申集團股份的深圳萬盛源公司核心股東為黃偉夫妻的事實。將視線進一步引向*ST新億,但同步亦有證據表明,一度在資本市場惡績累累的“中技系”多位人士同樣穿插其中。

那位資本大鱷成清波,曾擁有*ST成城(600247.SH)、*ST同創(600145.SH)、*ST國恆(000594.SZ)、ST博元(600656.SH)等多家上市公司控股權,而他在2008年即曾染指*ST新億。2014年6月15日,成清波因非法集資被警方正式批捕並處於1年半刑期,中國證監會則在課以150萬元罰款同時對其頒佈了證券市場十年禁入令。巧合的是,恰是在4天之前,大申集團成為了中毅達的新大股東。

一個大膽疑問自然誕生。名不見經傳的何曉陽,包括守在*ST新億的黃偉,會是暫不能亮相的成清波的提線木偶嗎?

事實上,加重市場這一疑慮的另一個證據,正是從成氏結束刑期的2016年6月前後起,中毅達正式陷入了動盪且持續至今。至於*ST新億,自2015年12月5日,迄今已停牌近920天。

遊戲結束,帥和卒子都將回到盒中。或者一個故事的結束才是另一個故事的開篇。

退市倒計時?

無論2018年6月的高潮如何澎湃,它總需要一個鋪陳。

由於中毅達管理混亂、多位董監高頻頻爆出離職,此前4月底和5月初,該公司多次召開董事會審議去年年報等事項均以流產告終。

5月2日,中毅達發佈公告稱,公司未能在原定於2018年4月28日披露公司2017年年度報告及2018年第一季度報告的主要原因為:原會計事務所的變更,導致四川華信(集團)會計事務所進場時間較晚;原財務總監不夠盡職盡責,導致財務部門日常財務資料檔案混亂,造成下屬公司在審計過程中不配合提供相關審計資料;報告完成時間和公告時間相差較短,董監事和審計單位溝通不夠充分,同時部分董監事不恪盡職守,不重視2017年年度報告及2018年第一季度報告的披露工作。

中毅達在業績方面確實屢屢犯事。早在2015年,因當年業績不佳公司董事會不惜虛構三季報收入,將第三方已完成的工程量確認為本公司三季度收入,由此虛增三季報營業收入7267萬元,佔三季報營業收入的99.56%(2015年三季度營業收入為7299萬元),佔全年營業收入的108.19%(2015年營業收入為6717萬元)。

而在2016年年報中,中毅達吹糠見米再次利用提前確認收入和虛增資產的手段進行財務造假。

2018年2月2日,中毅達公告稱,預計2017年度還將出現大額虧損的情況,不過虧損數額暫時無法確定。

對於2017年預虧原因,中毅達表示主要緣於公司信用萎縮導致資金鍊緊張。同時,對外投資的參股公司經營不樂觀,處於停滯狀態,經減值測試後,將計提大額長期股權投資減值準備。

當3000餘家中國A股上市公司即將推出2018年中報之際,中毅達上一財年的年報還在醞釀之中,箇中原因只是“進場時間晚”、“溝通不充分”?

由中毅達披露的公告來看,代表不同利益方的董事之間水火不容才是導致年報難產的根本所在。據瞭解,2018年5月7日召開的董事會中,審議的16項議案有14項遭到否決。其中有關2017年報和2018年一季報兩項議案,均遭到3位董事會成員反對,另外兩位董事會成員則棄權表決。

此時尚未辭職的獨董張偉就對年報相關議案投了反對票。張氏表示,自去年年中以來,公司實控人至今未核實。與此同時,對新疆中毅達違規支付的貿易款無法收回,乃至存在重大經營情況未及時報董事會及披露等情況,均是其對有關議案投反對票的原因。

張偉稱,自己作為獨董,曾指出公司財報中有關關聯交易、信披執行等情況與實際情況不符。其本人對獨董述職報告進行了修改,但提交後公司董事會並未採納。

律師出身的張偉,顯然明白箇中蘊藏的巨大法律風險。選擇抽身或是其自保的最後手段。

對於獨董的意見或可以置若罔聞,但相關規定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卻不能視而不見。

2018年6月6日,中毅達再次公告:“公司爭取在6月30日前再一次召開董事會、監事會審議2017年年度報告和2018年第一季度報告,同時聘請四川華信(集團)會計師事務所對定期報告和披露的要點進行解釋說明,並於6月30日前發佈相關公告。該事項仍存在不確定性,但不排除最終無法實施既定安排,導致公司因未在法定期限內披露定期報告被暫停上市後兩個月內仍然無法披露2017年年度報告而被終止上市的可能。”

這是一個並無底氣的公告。

有券商分析師指出:“根據有關證券法律法規,若中毅達至6月28日再無法披露去年年報,該公司將被實施退市風險警示;若至10月28日還未披露年報,則將被終止上市。”

局中人當然瞭解這將意味著什麼。就在公告亮相同時,久未露面的大申集團突然現身並提到9位董事、監事的候選名單,只是這第三批人馬的面目,依舊暖味。

現在,是2018年6月11日4年前的這一天,大申集團與何曉陽帶著拯救者的光環出現。4年後,中毅達還在,生命表卻開始了某種倒計時。

關鍵詞:中毅達 實控人混亂 高管大量辭職 或將退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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