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棗花曾是為嗅過的最濃的鄉愁

我是2013年離開的民勤,那年我高中畢業,19歲。

當時的我認為19歲是一個完全成熟的年紀,應該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現在的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當時我想要什麼樣的生活了。

我只記得高考填報志願時我毫不猶豫地全都填上了省外的大學,大家都迫不期待地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於是,我搭上了一列舊火車,日夜兼程,到了“外面的世界”。

沙棗花曾是為嗅過的最濃的鄉愁

我已經記不清那個夏季是什麼味道了,更不知道曾今搖曳在我生命中的那片沙棗花是何時與我辭別了的。只是,我怎麼也沒想到後來的時光裡我竟然再也沒聞到過那醉人的花香。然後便是大段的回憶,不過再怎麼用力也都模糊不清了。

沙棗花是六月份開的,那是的民勤還沒有完全迎來夏季的燥熱,我們還可以放肆地奔跑,陽光很好,偶爾有風只會帶來涼爽,卻是把那花香吹淡了些。

我記得童年時代的資源甚是匱乏,所以大自然的一切在孩子們的眼中算是真正的饋贈,我們總是在春日的傍晚回家,一路上便將柳枝做成口哨,以歌聲做禱告祈求自己的口哨能響一些,口中總是殘留著柳枝的苦澀和淡淡的甜味,這個時代卻再見不到那種童味了。

沙棗花開的時候整個民勤都是香的,據說桂花的香味是遠近聞名,可是後來長大後才知道原來好多人都未曾見過六月民勤,若是見到了,便再也不會牽念桂花香了。

小時候姐姐總是會折幾支沙棗花回家,插在水瓶裡,然後家裡便會香好幾天了,我有時會調皮將紅墨水滴到插花的水裡,過兩天卻驚奇的發現原來米黃色的小碎花中隱約著淡淡的紅色,也是好看的緊。

沙棗花曾是為嗅過的最濃的鄉愁

關於沙棗花的盛開,似乎只有在記憶的深處才能偶然碰到,那種傾世的花香足以讓人駐足一生,可是,終究還是沒能留住我,我離開了,就像過完了的青春,再沒有了回去的路,和眾多離開的民勤的人一樣,無論走多遠我們都無法割捨掉自己的思念,那一朵朵的花香便是我們的歸屬。

如今,我們身處異鄉,沙棗花的清香卻一直在我們的腦海中消散不去,也包括關乎民勤的一切,我們都無法釋懷。

對於民勤,在他鄉時覺得很熟悉,回到民勤時卻又覺得很陌生。

每次在外面與旁人聊起民勤總是很自豪,總是有說不完的關於家鄉的話,好像我是這個世上最瞭解民勤的人,關於民勤的一切我都無所不知,覺得此生與民勤相遇便覺得好幸運。可是每次回到民勤又會覺得好陌生,這裡的一切都在變換,過往的很多東西都不見了,街角的小店、母校的舊房子、熙攘了幾十年的步行街……

車輛擁擠了,回憶卻稀薄了。

沙棗花曾是為嗅過的最濃的鄉愁

可是,慶幸的是民勤變得越加美好了,街道乾淨了許多,霓虹燈會閃爍一夜,我越發喜歡夜裡的民勤,總是看不夠。好想餘生只停留在這樣的夜裡,可是,我終究是一個不能免俗的人,我只能繼續前行。

願再次相遇時,你依舊如初,香飄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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