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部印度神片中的女性角色,也有中國式的“婆媳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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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造了印度票房紀錄的奇幻史詩《巴霍巴利王2:終結》延續第一部的風格,以高度浪漫主義化的誇張手法表現主人公創造的種種神蹟。與第一部相比,第二部中主人公巴霍巴利周圍的女性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並支撐起了故事的主線內容。這些女性角色仍舊延續著印度史詩中婆羅門女性典範所具有的特徵,同時也反映出現代社會中理想女性形象的特徵。

印度史詩中的理想女性是“地母”

《巴霍巴利王》系列電影並不是傳統的寶萊塢製造,而是南印電影工業的產物,片名在泰盧固語中的意思是“有強壯臂膀的男人”,在泰米爾語中意為“有理智的殺戮者”。電影中的主人公巴霍巴利身上有著傳統印度史詩中反覆描摹的男性特徵:強壯而有智慧,是一位身經百戰的偉大戰士。

如果說巴霍巴利是史詩中男性主人公的代表,那麼希瓦伽米太后和提婆犀那公主則代表了不同年齡階段的印度理想女性。史詩對於理想女性的塑造主要體現在兩方面:

首先是對於印度理想女性外貌的勾勒。早在公元前六世紀左右,古印度便開始在史詩中描繪理想的女性外形,早期史詩《摩訶婆羅多》中黑公主、莎維德麗等女性形象多被賦予了豐腴的體態。

又一部印度神片中的女性角色,也有中國式的“婆媳矛盾”

電視劇《摩訶婆羅多》中的黑公主

古印度著名詩人迦梨陀娑在詩作《雲使》描摹美麗少婦“因乳重而微微削俯,以臀豐而行路蹣跚。”印度史詩《羅摩衍那》從不同角度描寫過主人公羅摩的妻子悉多的外貌,無論是直接描述還是借史詩中角色之口,悉多直擊讀者的魅力主要來自於她迷人的外表。史詩中的悉多神似驚鹿,眼睛狀如“荷花瓣”、色若“黑星”,面龐“像新月般飽滿”、乳房“豐滿而緊湊”、臀部“十分寬大”、雙腿“如象鼻”般圓潤。

又一部印度神片中的女性角色,也有中國式的“婆媳矛盾”

《巴霍巴利王2》影片截圖,豐滿的女性角色

史詩中理想的印度女性有著地母般的外表,與生養繁衍息息相關的女性器官通常是描述的重點,並被反覆刻畫,這種帶有生殖崇拜原始性色彩的描摹反映了古代印度文化的階段性特徵。相比其他反映印度古代傳奇故事的電影,《巴霍巴利王》中的女性角色身上“地母”的特性更加強烈。無論是太后還是公主都更加豐滿強壯,尤其是第二部開篇希瓦伽米太后頭頂火盆赤足行走的出場段落,儼然“地母”的化身。

又一部印度神片中的女性角色,也有中國式的“婆媳矛盾”

《巴霍巴利王》中的希瓦伽米太后頭頂火盆

希瓦伽米太后因巴霍巴利王婚姻發動戰爭,體現出“地母”的毀滅特質,提婆犀那公主為巴霍巴利王生育後代則體現了“地母”繁衍的特質。兩個女性角色在詮釋“地母”特性上,是一體兩面的。

古老故事具有了現代化的新特質

在印度史詩故事中,女性大多被描繪成踐行印度《摩奴法典》的典範,所謂“婦女要終生耐心、忍讓、熱心善業,堅持貞操,淡泊如學生,遵守關於婦女從一而終的卓越規定”,“不背叛丈夫,思想、言論和身體純潔的婦女和丈夫同天界,被善人暱稱為節婦。”例如《羅摩衍那》中的悉多,她被塑造成一個謙卑、忍讓、善良而羞澀的女性,在遭到丈夫羅摩的懷疑後以死明志證明自己的清白和貞節。

又一部印度神片中的女性角色,也有中國式的“婆媳矛盾”

巴霍巴利與戀人共同迎敵

在《巴霍巴利王》中希瓦伽米太后、提婆犀那公主都以女戰士的姿態出現,太后臨危不亂、公主武藝高強,她們不再順從傳統史詩中樹立的女性典範,作為男主角背後的賢內助出場,而是作為戰友與主人公並肩作戰。作為第二部主要表現的女性角色,提婆犀那公主身上有著與傳統印度史詩中女性角色截然不同的特質,她在外形上仍然體現著“地母”的美感,但精神內核上更加現代化,勇於反抗、挑戰權威,大膽而熱情地追求自己的愛情,在危險來臨時勇於應戰……她的活躍程度甚至超過了作為男主角的巴霍巴利,整部電影中幾乎所有重要的觀點都出自提婆犀那公主之口,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女主角。

中印影視劇都需擺脫舊觀念的窠臼

但從劇情走向上看,被賦予現代性新特質的印度史詩女性仍然未能擺脫男性社會中的種種壓迫,她仍然在婚姻中處於被動狀態,是一個消極的被選擇對象。太后和公主這兩位理想女性在婚姻家庭生活中仍然沒能擺脫“婆媳大戰”的窠臼,這和被批評很多次的國產影視劇的問題類似。如果這種新特質不能衝破舊的枷鎖,那麼它不過是這部帶有極端浪漫主義色彩的電影中的想象罷了,和那隻飛到雲層上的航船沒什麼實質性區別。

又一部印度神片中的女性角色,也有中國式的“婆媳矛盾”

巴霍巴利王兒子的戀人化身女戰士

《巴霍巴利王》上下兩部電影的成功要歸功於全印度對於回溯本土史詩文化的熱情,它滿足了全印度根植於歷史的對理想品格的渴望,通過極端浪漫主義手法描繪場景和人物,電影中的男女主人公都代表著印度憧憬的超級英雄形象,同時也被賦予了具有時代感的新特質。對女性形象的塑造成為本片的亮點,仍有進步空間,但已足夠搶眼,值得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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