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汶川地震十週年:沙棘花開

寫在汶川地震十週年:沙棘花開

(向陽重生 圖片來自王靖雯)

誰知道火紅火紅的沙棘花

一掊土把它培育

它紮根孤寂 孤寂的荒漠

落落中開花結蒂

呵 一腔酸甜含心裡 含心裡

多年前,無意間聽過一曲《沙棘花》。

當時很好奇:沙棘,是怎樣一種荒涼著熱烈的頑強生靈?

曾翻閱字典。有朝一日,定要遍訪蜀地,找尋它的跡蹤。

江南三月,江西援建小金十週年採訪團走進四川。大巴自成都茶店子走巴郎山進小金的美興鎮。途經貓鼻樑觀景臺,眾人驚呼著遠望四姑娘山上的積雪。站在有護欄的崖壁邊頭眩目暈,放眼皆荒涼。

三月的山岩,裸露褐黃,與此刻草長鶯飛滿目青綠的江南,是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寫在汶川地震十週年:沙棘花開

(一)山脊無聲

夢筆山下的撫邊河與巴郎山下來的沃日河,雙匯成小金川,一路向西,流入大渡河。

傳說,橫穿美興鎮的小支流美沃河與小金川沿岸立著無數千年古樹,白楊、核桃、旱柳、槐,還有我想找尋的沙棘。進美興鎮那日,車子自夜幕裡的山道一晃而過,暈車又高反的我,什麼蹤跡都沒瞧見。

採訪團在小金的行程,受到小金縣委縣政府及相關部門的積極配合與幫助。採訪按部就班,也隨機應變即刻調整著。

我在美興鎮摸索的採訪進程,一直被一個人指引著,他卻不肯我筆墨他個人。

我四處零星匯聚到一點他的信息。

他不是出生在小金這塊土地上的娃,卻在小金上學、成家、立業。

從學校教師調到縣團委,再憑紮實了得的文筆遴選到縣委辦當秘書。最磨鍊筆力的時候,他曾一人為七八個常委提供“三講”文字服務,有過一夜寫十七個材料的壯舉。

從縣委辦主動到基層鄉鎮任職,三年多時間裡,他憑著務實、正直、公道,和對百姓的真摯感情,成為那地評價最高的幹部之一。所謂人走留名,莫過如此。

他說自己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推著走每一天的。

08年,在小金受命震後受援辦主任時,他身兼數職。

受援辦,要與江西指揮部第一時間對口援建小金的各方事務,工作細碎繁忙。

常常是幾個月,不說探望身居同為重災區都江堰市臨時安置板房內的年邁父母,就連同處小金的妻小也一兩個月見不著他的身影。

談及家人,他是滿懷愧疚的,卻又坦言:自古忠孝不兩全,此生不悔!

那個最艱難的時期,他眼中的每個小金人都該這樣。

他見過累暈在各個崗位上的同志,也見過妻小在震中汶川杳無音信而自己卻堅守在小金抗災一線的領導,半夜在帳篷外拿著打不通的手機偷偷流淚。

他給職工們這樣鼓勁:

“在小金最關鍵的時刻,辦公室就是全縣的中樞神經,要及時接收、中轉、下達各種指令,確保各項工作運轉有序。當前,抗震救災和災後重建的任務確實重,壓力大,大家的確也都特別累特別辛苦。可當我們熬過去再回首這個階段,一定會為我們今天所做的一切自豪!因為,儘管我們經歷了苦難,卻也創造了輝煌!”

那時,有人若問,小金工作中誰最累?誰最忙?大家會不約而同抬頭凝望政府大樓四樓——

那裡,經常閃亮深夜不熄的燈光,總有秘書科工作人員忙碌的身影,印在窗前。

而他,更看見江西在小金的一切。

去九寨溝參加阿壩災後重建會議,是他第一次坐飛機。一起開會的援建指揮部領導聽說他居然是頭次坐飛機,驚訝又感慨。

09年,小金官方組隊感恩江西,他是成員之一。那是他首次到江西,學習之餘走了一下南昌周邊,他說:“被江西的鬱鬱蔥蔥驚到了……”

他安身立命的小金呀,也曾蔥鬱過。

他從小金歷史講到小金的將來,推薦從建設局、民政局、城管局等各方入手採訪,全面瞭解小金援建前後信息;

他認真仔細翻找十年前相關人員的聯繫方式,有的還先打電話叮囑好對方準備受訪具體。

我們預約的採訪對象臨時有特殊意外,他會提前告知情況,方便我們早做其它安排。

採訪後期,同行一作家臨時受命採訪江西路,資料與採訪對象奇缺,一籌莫展。我想到了他,建議此作家聯繫他幫忙。

採訪團在小金的採訪時間實在緊湊密集。可他一接到尋助,白天下鄉整日,剛一回城,就連夜到採訪團入住的賓館,四方電話聯繫尋找相關人員。事後,還屢次關心江西路的採訪進展。

問及他個人對小金十年前後的變化與感慨,他這樣回覆:

“江西援建帶給小金的變化是深刻的,影響是深遠的。儘管我們有些同志當時很忙很累,‘5+2’‘白加黑’,犧牲了很多休息時間,甚至有人身體也被拖垮了,可那是在重建我們自己的家園啊!那江西的援建者呢?他們才是真正的舍小家顧大家,用無疆的大愛給小金人民無比的信心與動力……”

提及當年江西援建指揮部的同志,他激動起來,語氣頓時高昂:

“許多援建者身體也有病,家中老人孩子也有許多具體困惱,可他們背井離鄉,無私無畏地來支援小金!不僅是我,所有小金人,過去,現在,將來,我們都應該永遠心懷感激、感恩之心!”

我們想對他給予此行採訪團的熱心幫助表示感謝,他眼鏡後目光溫和又堅定:“永續江西小金情緣,這是我,包括每位小金人,都應該做的!”

十年前的因果,已沒有多少是誰現在還應該要去做的。

他只從心眼裡認定:自己亦是小金一份子。

許多參與過小金災後建設之人,若要提及個人在小金重建過程中的事,都如小金四周延綿的山脊一般,無聲。

我已能想象,沙棘的根深紮在岩土之下,正欲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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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林斌攝於海子溝)

(二)智者無惑

澤郎多吉辦公室的牆上,裱著一幅吳帶當風的字:智者無惑。

他的笑容裡帶點小淘氣:“喏,那筆走龍蛇裡,就是我的人生信條。”

小小茶几、辦公桌、書櫃上,四處是與小金有關的書籍與畫冊。一盆綠蘿,一盆九里香,擠在厚書堆裡,綠意盎然。

小金縣文聯歸屬縣宣傳部麾下。澤郎多吉便在會師廣場的武裝部四樓和江西街上的新政府大樓各有一間小辦公室。

江西採訪團到小金的當晚是週末,他與宣傳部的人連夜開會,通知安排採訪團次日的採訪對象。連續三日,他被眾多作家纏得馬不停蹄。即使自己下鄉去進行藏漢“雙語”宣講時,也時不時得逮空幫忙聯繫多位作家的下一個採訪點、採訪對象。

沒有一個“小金通”,外地人走進藏漢融匯的小金根本不可能短時間裡採訪出東西,光是那藏式四川話,就未必聽得懂。許多作家,卻在澤郎多吉的幫助下,用最短的時間找到江西援建小金的各種線索,由點至線,葉脈一樣鋪開。

澤郎多吉以優異的成績自中師畢業,成為達維中學一名老師時,連選舉權都還沒具備,因為當時只有17歲。

憑藉手中的筆、肩上的相機,和滿腔學習工作的熱情,他先後從學校調至教育局,再到組織部,後來又到宣傳部。

有關小金與江西援建之間的書籍畫冊,十年來,前前後後共出12本。

每次來訪小金的新聞隊伍,澤郎多吉幾乎都有參與或接待。他說自己因為十年前的“5.12”地震災難,結識了許多江西朋友。說起與江西有關的一切,他那小身板的自豪感立馬爆棚。

回憶起十年前那場災難,還有災後的江西援建,澤郎多吉激動起來:“大難顯人性,亂世出英雄!”

“5.12”汶川地震發生之時,澤郎多吉正好在都江堰出差。驚魂過後,他自廢墟中灰頭灰臉爬出來,職業敏感讓他的第一個本能就是扛起相機,記錄震後的各種感動瞬間。

17號,他完成出差工作任務,接到通知,要求返回小金。宣傳部催促他回小金做相關報道。當時,進出小金的夾金山道路未通。澤郎多吉只能從成都走甘孜州的康定,再轉丹巴回到小金,原本兩百多公里回家的路,足足多走了六百多公里。

沿途,他也從未讓筆和相機歇停,為後來的宣傳報道積累下許多珍貴素材。

回到小金後,澤郎多吉連妻女都沒顧得上去看一眼,立馬投入受災情況報道組,連續三天,吃住都在原宣傳部辦公室外空地臨時搭建的帳篷裡。

20號,報道組帳篷拆除,他才回到小金中學,打聽到妻女都在公路局的帳篷安然無恙,一直繃緊的心絃終於放鬆。

民政局劃撥給小金中學的救援物資,第一時間都送給學生使用。教職工們儘量不佔任何救災物資。

澤郎多吉和小金中學的物理老師一起想辦法。從廢墟中搬出學生宿舍裡的雙層鐵床,用遮雨布,自制人字形帳篷。

嘿,還別說,遮雨布搭的臨時帳篷竟然寬敞通風,成了小金中學操場上的獨特風景。

江西援建小金工作開始後,江西指揮部組建的援建報道組基本上是年輕的志願者。

澤郎多吉與其中的王瑾雯、陳磊、查淑萍、郭建國等人接觸最多。他們白天分別跟蹤小金方和江西方採訪,晚上一起碰頭互用新聞圖片與文字,所有資料都公用、共享。江西出版的援建畫冊上,採用過澤郎多吉的很多照片,成為贛蜀情緣的見證。

澤郎多吉說他所認識的每一個江西人都“特別能吃苦,有幹勁,有熱情!無私無畏!”

他自己,又何嘗不這樣呢?

在他心裡,知道挫折、痛苦、悲傷滋味的人,比一無所知的人要幸福很多。

澤郎多吉與當年參加援建的江西年輕人,一直保持著不少聯繫。

澤郎多吉一家與江西的感情,還在延續。小金與江西革命老區的紅色飄帶永不褪色。

澤郎多吉的新書散文集《曉金》,即將面世。書中精美的圖片定格了小金的不同美麗瞬間,抒寫小金的優美文字飽含著澤郎多吉對家鄉的一片深情,與他敘述江西援建情誼一樣暗藏驕傲。

他正似那晚秋裡的沙棘,默默座果,把鮮紅留給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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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誠者有信

因想打聽江西個人或私企有無直接捐獻小金災後重建,尋訪到小金民政局。

縣政府三樓,樓梯口右側第二間房。已上午近十一點,三五人圍立,依舊正開著會。

偶爾,進來個悽苦模樣的老人,老實巴交,手拿材料單據,怯生生尋問某些低保之類的事宜。

辦公桌後頭,敦厚的眼鏡男立刻停下小會,大著嗓門用四川話回應老人。最後,在連聲“要的!要的!”中,老人帶笑離去。

站在門邊等待約定時間訪談的我,心下暗贊:小金的縣級民政領導,對待尋求幫助的鄉鎮百姓,態度親切認真,倒是挺平易近人呀!

十年前,“5.12”事件一發生,小金民政局根據縣委縣政府安排部署,迅速成立“小金民政局‘5.12’汶川特大地震抗震救災應急工作組”。應急工作組下設災情核實組、災情上報組辦公室,發佈確定主要責任人及相關工作人員,負責各項事務。

當時,整個小金民政,連楊立新局長在內,只十六個人。正是餘震持續,情況最不明之時,天空昏暗,亂石飛滾,地面濃煙與塵灰起伏。當時,楊局果斷把自己分往小金最偏遠最貧窮的汗牛地段。

車子在崎嶇狹窄的山路上小心蜿蜒,躲開最易引發事故的泥石流路段,正長噓一口氣。突然,一個急轉彎斜坡,左側山崖上飛速滾下顆顆碩大石塊。狹窄的盤山崖路上,車子根本無處閃躲,車內四人驚呼著閉上眼,以為那瞬間就要隨車子被滾石砸翻滾下崖。

萬幸,滾石從車頂及周圍呼嘯下崖,只有粗碗大的一石塊因衝力不夠,擊中車前窗並嵌在其中,急剎車聲尖銳刺耳,混合著落石聲在山谷迴盪。車內幾人面無血色。石塊嵌在前車窗上一個洞,“嘩啦”一聲撕開無數裂紋。情況緊急間,山石尚在持續滾落,也無暇搬移那石塊。司機稍一緩神,沒一絲猶豫,前窗嵌著那石塊車子又依舊往前開……

小金被定為“5·12”地震國家級重災縣。

之後,在抗震救災指揮部的領導下,民政局又及時成立物資接收發放領導小組,以政府名義接收救災捐贈款物。凡接受有關人士捐資,均由民政部門出具財政部門統一印製的捐贈票據,並向捐贈者頒發證書,嚴格執行捐贈的錢物交接、保管制度和財務審計制度。定期向社會公示,民政局公開接受監察、審計、社會監督。

用於全縣救災的物資,都要經由民政局轉出給小金縣各級鄉鎮及單位。接收的救災物資,被安放在小金縣原天主教堂、老營葡萄酒廠、蘋果廠三個點。為合理有效地使用救災捐贈款物,民政局又重新分出物資接收發放組、後勤保障組。會同有關部門定期向接收捐贈的部門和單位及社會公佈需求信息。

救災捐贈款物在縣政府的統一調度下,經由民政部門邀約縣中隊和志願者幫忙,從這三個安置點把物資運送分發往各級部門,從未出過一例小失誤。整個流程與操作,做到了最大可能的合理使用,既提高了捐贈款物的使用效率,也避免了重複投入與浪費。

有一次,接收組工作人員點驗物資時,恰又大雨。連日奔波的同志蹲在溼漉漉的地上冒雨扒著盒飯,沒扒兩口,手中端著飯盒,嘴裡米飯都沒吞嚼下,居然“啪嗒”一聲倒地就睡過去,把旁邊的人嚇得半死。

整個救災捐贈工作中,民政部門一律不在捐贈資金中列支管理費用,相關費用均由財政部門按規定安排。那段時間,民政局十六位工作人員每天與無數救援物資接觸著。他們,卻連一桶方便麵、一瓶礦泉水,都沒動過救災物資裡的。

當時,小金縣屬四姑娘鎮災情最重。有私人飯店小老闆做好飯菜,用車將快餐盒與水送到安置點,供受災群眾和志願者免費使用。民政局工作人員就算恰好碰著飯點,也全部自己掏錢再去小店買。他們,儘可能地,把一切方便留給最需要之人。

援建小金工作開始後,江西成立了援建指揮部,13億援建資金分階段劃撥到財政局,再發放至各級單位……民政局終於得以鬆口氣。

“小金縣災後重建的及時、圓滿,與前期賑災救災的合理佈局密不可分。”眼鏡男回憶著十年前的點滴,一邊聯繫著工作人員到檔案室替我儘量翻找當年的一些原始材料。

“做到細緻,細節,任何時候我們都能經得起任何人監察……”眼鏡男當年,也在那行熱火朝天的隊伍中,他卻隻字未提自己的事蹟,一臉風輕雲淡。他說,民政,本就是要履行“上為政府分憂,下為群眾解愁”的職能。

我拍攝著十年前記在筆記本、收據上的各種最原始、最簡單的捐贈記錄,彷彿看見小金這片岩土上重又開出一朵朵我心中的火紅沙棘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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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金山 王靖雯攝)

(四)仁者無敵

小金縣在歷史上與上金川縣並稱大小金川,是嘉絨藏族的核心聚居區之一。

採訪團抵達小金第三日,縣文聯澤郎多吉主席帶著採訪團眾多人一早去了兩河口鎮,我與河北作家海藍藍留在小金縣城美興鎮遊走。

從老街走至新街,與普通藏民隨意嘮嗑。藏服肥腰、長袖、大襟、右衽長裙、束腰,繡有精緻刺繡圖案,運用紅綠、黑白、赤藍主副色線對比,色彩活潑鮮豔。

在一個亂石嶙峋,灰塵飛揚的工地旁,遇見一群要去成都表演藏舞的藏姐們,看著她們鮮豔靚麗的服飾忍不住讚美。

我說自己來自江西,她們熱切點頭,用不標準的普通話回應:“知道,知道。”語言加手勢,彼此比劃著合影,絲毫不影響鏡頭裡笑容燦爛。

烈日午後,65歲的丹真大爺在路邊空地上種菜,他皮膚黝黑,滿臉汗珠,知道我是來自江西的,立在地間連聲讚歎:“江西人好啊!”

他陪孫子在美興中學唸書,他的兒子在故鄉牧場放牧。他說遊牧是藏民的天職與生命,可孫子上學讀書更是大事。他們家原本很苦,是政府把牧場劃分,讓原本貧窮的牧民們有了管理權與使用權。生活好了起來,他們才有能力讓孩子們到縣城來上學讀書。

在大象廣場,遇上一家三代在亭子裡歇息。奶奶納著鞋墊,爺爺逗趣著小孫孫。年輕的媽媽還似少女,白皙的臉上雙頰緋紅,皮膚並無其它高原地方姑娘的那種生澀與粗糙,正遠眺著山脈上的藍天白雲。

十幾年?一個縣城整十年的進步,到底用怎樣概念的空間與縱寬去度量?

作家海藍藍揹著相機孤身去拍了同心賓館。那是採訪團進入小金的第一站,十年前是援建指揮部,從下地基到封頂只用了一百零八天,傳稱“江西建設速度”。

我在路邊隨手揮攔下輛的士回酒店。的哥居然十年前,就也在這條路上開著出租車。他也親眼目睹著江西援建小金,故事多多。

我在江西路還偶遇上幾個人:

原森工局的食堂工人謝先生,因為小金被援建,恰好分到婚房,少奮鬥了至少十年,才有了現在安逸的家庭幸福。

家開停車場的馮大爺一家,因為小金被援建,找尋到失聯多年的江西親人。因為江西路,他們家徹底擺脫了美興鎮“最窮果農”的稱呼。

我隨手拉著合影的一位藏族媽媽,她的閨女恰好在小金被援建後去了江西上學,現在已回小金成了一名鄉村教師。我把我的號碼寫給藏媽媽,讓她轉交給閨女,倘若願意,就告訴我一下她在江西上學的經歷與感受吧。幾天後,當我行走在川藏線上領略川西北的山河風光時,果真來了個陌生電話……

小金街,稍上年紀的各行各業百姓,不論藏漢,多知道十年前江西援建小金之事,依舊心懷感恩之情。我記錄下形形色色的小金故事。

每個人的世界都有不同,在那些有故事的世界裡,一定有我們觸摸不到的另一面,它就像小金窖壇中倒出的葡萄酒,粗碗裡衝出的大麥茶,平淡又濃烈,真實又美好,暗藏浮香。

原來,進出小金沿途的每一段山脈、山道、山溝裡,那些還像枯冬的枝條,都是沙棘。只是這人間三月,還不是沙棘花開的盛季。我卻已一一嘗過沙棘果、沙棘片、沙棘飲料,入口皆酸酸甜甜,後味浸心。

“江西”二字,在小金幾乎無敵。

它是所有被有意安排、無意偶遇的被訪人之所以熱心、耐心、認真接受採訪的最大動力與無盡源泉。

我們所遇見的各類小金人,他們對任何一種人生都無所畏懼,深深熱愛著腳下紮根的土地,恰如沙棘。

誰知道火紅火紅的沙棘花

一掊土把它培育

給寒春橙黃 給酷暑蔥綠

它晚秋默默地座果

鮮紅留給冬季

呵 一腔酸甜含心裡 含心裡

呵 一腔酸甜含心裡 含心裡

誰知道火紅火紅的沙棘花

火紅的沙棘花……

(後記:美興鎮採訪中,除文中提及人物,小金建設局、交警隊、城管局亦有當年江西援建小金的見證人與參與者,一併感謝提供的信息與細節。)

寫在汶川地震十週年:沙棘花開

(文中沙棘圖片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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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進入珍影像2018第2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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