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前傳,今日份更新,第27章,起風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

我一來就贊滿屏。

只剩驕傲。

哼~

越界前傳,今日份更新,第27章,起風了


第二十七章


時間,走上眉間,劃過心口,什麼言語都沒有,像個偷日曆的賊。

可這情愫卻是愈發沉靜了,甸甸得沒有聲音,只慢慢凝成眉間點砂,落成了心頭朱血。除了他,就還是他。

卻也只能,看著它成災,這一股龐大的感情。

寵他慣他,自己甘願。虧得他在身邊,日子才不致按秒換算,才終於再不似往日沐甚雨,櫛疾風,沒完沒了的心口痛。

所以,若是有臨淵跋涉的度日如年,一定是會有云散雨霽後的度年入日的,你且耐心等。他會來,在一個你猝不及防的當口,像夏日裡突襲的微風。

刻薄。

又慷慨。

你晚了,折磨我良多。

你來了,從前的折磨也就不算什麼了。

功過相抵。原諒你的刻薄,得益你的慷慨。你來了,一切都好說。

是的,只要振文在,一切都好說。


此刻,振武正在教室外等著,等急著趕去送資料的振文回來。

方才,書包一扔進自己手裡,他就一臉笑意地轉身跑開。他讓自己等,那就等著便是了。反正,最擅長的就是等待。

如今,他心都在自己這,還有什麼好怕的。等著就是了,總會回來。

除了離開,什麼都聽你的。更何況是等你回來?求之不得。


可校園太小。

墨菲說,越是不想見的人越總是能遇到。

墨菲說得對。振武不想再溫潤。

「王振武,你這些天一直不回訊息,你到底有沒有在幫我?」女孩再不似往常一般的輕柔羞怯,尖厲著嗓音透著點質問的語氣,卻再也構不成振武眼中所謂的威脅。

這些天裡,她依舊是每日追問,妄圖通過自己,來撬走那位自己掛念良久的心上人。

通過情敵?過分天真。

從前退讓隱忍,如今卻都已名正言順。

他想著,便自心底深處生出歡喜,只是將手中的書包理了又理,有些輕描淡寫到漫不經心。

「沒有。」從來就沒想過要幫你。

他話中的坦然不加掩飾,聽著的人顯然一愣,隨後便生出惱意。「你什麼意思?!」

她語氣不善,他聽了卻也不懼,只是停了動作,看著眼前因為氣急,面色有些難看的人。

「他不喜歡你。」舒舒緩緩,又殘酷到斬釘截鐵。

女孩卻是被激怒了,被他這種莫名油然的自信。

「所以,你根本就沒有跟他說過對不對?這麼久你一直在耍我。」她低著頭,聲音有些切切的恨意,齊肩的短髮散落下來,看不清表情。

兩幅面孔?振武想笑。

「說了,」可他也只是頓了頓,看著正低頭憤恨的女生,雲淡風輕地放出又一個致命一擊,「可他還是不喜歡你。」毫不留情。

氣到發抖,這是被叫做莉琪的女孩子,此刻所能體會到的最為深刻的情緒。

她等了很久,等一個電話。她殷切盼著,這個電話來自王振文。可她錯了。

錯在,把希望寄託在了一個最不該寄託的人身上。

迫切地想要盤子裡的魚,結果,卻求助了一隻同樣覬覦了許久的貓,簡直可笑!

她暗暗悔惱,氣到好笑,直到聽到不遠處傳來了清亮的聲音,便猛地抬起頭看了過去。

不遠的餘暉裡,他正揮手朝這邊喊著,臉上款款的笑意疏放地綻著。奪目的耀眼。可她知道,這笑卻不是對著自己的。

他說,「哥,快點回家啦,我快餓死了。」那麼惹眼。那麼好看。

只是這一句,就讓面前漠然站著的人轉了視線,唇角漾開笑意,微微一個禮貌的欠身,便轉身向著走去。

不遠的人便笑著迎了上來,似乎是剛想說什麼,便被身邊的人一把攬過,帶著出了校門。

她看著,嘴唇咬到死死的,泛起慘白。這一切,本該是自己的。


直到那嬉笑著遠去的背影逐漸消失,她這才收了視線,轉向了手中亮著的屏幕。擁擠的公車背景裡,縱使他已經睡著了,可手還是被緊緊握著。男孩眼中綴滿深情,她想,睡著的男生應該是知道的,因為他嘴角的那抹安心的淺笑,太明顯了。

也太刺眼。

女孩沉沉地看著。直到屏幕熄滅,映出自己黯淡的臉,才將手機丟進口袋,沿著來路回去,像是丟棄掉了某樣自己厭棄了許久的東西。


「剛才那誰啊?」

聽了聲,振武才低了頭,看著自己腋下探出的腦袋,好笑地眯起了眼。

「怎麼?這麼快就不記得人家了?」

振文聽出他語氣裡的笑意,悻悻地掙開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他倒是也笑著放開手來,看過來的眼神裡滿是玩味。

「無關緊要的人我幹嘛要記得。」他撇撇嘴,別過頭,邁著步子就想往前走去。

「是啊,反正是無關緊要的人,你這又是問她幹嘛。」

「沒有啊,就隨便問問。」他揉著鼻子,默默背過身去,卻被快步上前的振武一把扳了回去。

手指不時地在磨蹭在他修淨的後頸,振武見他有些茫茫然,就又有些無奈地嘆著氣,「你啊,這臉盲真的是要治。」

他輕嘆著出聲,語氣寵溺,只是一個不經意,碰到了手邊那有些薄涼的耳垂,就見那人開始面露赧色,微微慌亂著閃躲。

振武像是發現了什麼極為有意思的事,便越發似有若無地擦過他臉側那塊薄涼之地,惹的小傢伙閃躲著眼神隱忍,紅著臉頰,越來越低。

一眼,振武就像是被蠱住,什麼都顧不得了,手上稍一用力,便將那正隱著腦袋的人狠狠地帶進了自己的胸膛裡。不留一絲餘地。

「振武。」他先是一驚,掙扎著想起身,就聽到頭頂傳來了聲音。

「放心,沒有人。」懷裡的人這才靜了下來,緩緩抬了緊緊抓著他衣角的手,回應了上去。他閉著眼,像是沉浸在另一個世界裡。

這個世界沒有太多條條框框,不大不小,乾淨透明。

也只容得下兩個人,一個振武,一個自己。

「明天週末,有沒有想去哪裡?」

又聽到聲音,振文這才睜了眼,抬頭,就看到說話的人正低頭盯著,眼裡是正抬頭仰著的自己。於是只能空白著搖頭。

從沒想過能在一起。所以,從來沒計劃過,如果在一起。

振武一下明瞭了,那種無望的隨意。不抱希望,所以隨意。

想著想著,就有些心疼了。從前那個無助到哭著放棄的人。

他緊了緊手臂,在他額頭印下一個個的輕吻。安撫他,也像是在安撫自己。這吻是真實的,懷裡的人也是真實的,一切都好了。

「好,那就隨便到哪裡。」只有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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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文才發現,原來自己竟是這麼愛笑的。

在經過商場櫥窗上反光的玻璃時,眼中的皓悅澈然連自己都覺驚豔。原來,除了咳嗽之外,掩飾不住的,還有和他在一起時自己眼角的笑意。

振武說,「情侶間能做的事情很多。我們遲了十幾年,現在開始還好,不算晚。」

所以,這個週末,遊樂園,電影院。雖然嘴上笑他老土,可依舊任他拉著,玩過了一處又一處。

他知道,振武以為,自己需要這種儀式感。

其實,哪裡需要這些呢?他只是站在身邊什麼都不說,這場景在自己心裡也已經是足夠的莊嚴肅穆了。

最想要的,都已經有了。

只是想著再來一瓶,卻刮出了終身受用。這是一次近乎僥倖的幸運,足以振文押上了整整一輩子的笑意。

他已儘量斂著笑意,卻最終放棄。

好在振武取票還沒回來,再笑一會兒也無妨,大不了。一會兒再做矜持。

於是,骨節乾淨的雙手便放棄了掙扎一般,無謂地覆上了眼瞼,任憑自己在人來人往的大廳笑出了聲。


振武剛將一長串的取票編號輸了進去,就聽到身旁傳來了女生的聲音。

「振武,好久不見。」他停了動作,回頭就看到正張望著淺笑的宋舒妍。

「好久不見。」他微微一怔,卻也只時一瞬便收起了略略溢出的驚訝,神色如常,點頭示意,不致太疏遠,又不會太親暱。

中規中矩,一個普通朋友的距離。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涵養識禮。

宋舒妍笑,循著他走了過去。

「振文呢?」

他撕下票據,就走到一邊,收進了口袋裡。

「在那邊等著。」

見他下頜微揚,宋舒妍就跟著看了過去。果然見到,不遠人群中,正捂著臉俯首,不知在做些什麼的人。他應該是在偷笑吧,畢竟,任誰被王振武這種人愛上,都是該要偷笑的吧。

一句話,就是一輩子。

「所以……

你們果然是在一起了。」她語氣有些斷續,終於說了出來,帶著點肯定,卻又夾雜了些許的試探。

「嗯。」很坦然,回答得沒有一絲懷疑,甚至還將目光移了過去。在看到遠處的人時,神情都跟著柔了幾分。宋舒妍忽然就悽燦燦地笑了。

「恭喜你啊,等了這麼久,終於如願了。」

「謝謝。」他漠然地說完,便又想開口。宋舒妍知道,他是想做告別了,就忙是爭先開口攔了。

「振武,為什麼呢?」聽她問了,他不解,卻也沒有離開,有些疑惑,總算是看了過來。

「身邊優秀的人那麼多,為什麼偏偏是振文?」這只是她為了留他多一會,隨意扯出的一個問題,或許因為是有關王振文,所以,他答得分外認真。

甚至轉了身體,直直地看向自己。

而後宋舒研,便聽到嘈雜的影院大廳裡,他溫潤卻又愈發有力的聲線一下下地砸進了自己心裡,有些疼,卻又有些寬心。

他說,「他不太好,可我就是要。連同他的不好我都要。」

堅定,就連聽著的人也都跟著定住了。

看吧,我愛了那麼久的男人,果然夠長情,果然夠爺們。

她突然明白了,強留已經再無意義。

「那就好,你們幸福,就挺好。」

他聽了微微點頭,終於找到了離開的切入點。

「謝謝。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電影快開場了。」

「嗯,好。」她一說完,他便欠了身,徑直奔向了遠處的人。

決絕到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她這才扯了笑,輕調著聲音,「振武,網絡上有你們照片,最好還是看一下吧。」

已經走了幾步的人,自此才不明所以地回了頭,而身後說話的人卻已經離開了。


城市那麼小,她就知道,回來肯定是會遇到。可誰讓城市那麼小呢,回來還真就遇到。

可她就是回來了。

明明當時體面大方說著見面別再打擾的人是自己。

可當在網絡上看到那張被莫名瘋傳的照片時,她就覺得哪怕是祭奠,也該回來一次了。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這般幸福,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會死心。

所以,她回來了。

所以,毫無懸念。

她笑著,笑到朋友都找來了。

「宋舒妍,你瘋了吧,一個人在這裡傻笑什麼?」

可她不語,只是笑著。

我怎麼會是瘋了呢?現在的我,才終於是清醒的了。過去十幾年裡,那個瘋瘋魔魔傻得可以的自己,到這一次,才是真的醒過來了。


整個電影期間,振武一直是凝重著臉色,似乎重重的心事都積在了眉間,振文一下就看穿了。只是在自己看過去的時候,他才會扯著嘴角,算作是一個應付的笑。

回家的路上依舊是不問不說,寡淡到靜默。

下了公車,振文終於是忍不住了。

「說吧,發生什麼事了?」

他聽了這才回過神,佯裝起入不進肌理的笑意,對著說話的人彎著嘴角。

「沒事,能有什麼事?」顯然,他不打算讓自己知道。

振文忽然就覺的有些冷,裹了裹身上的外套,不再理他,向著前面亮著燈的院子走去。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難看死了。」

走了幾步,卻又停下來。

振武看到路燈將他的影子長長地拉到自己腳下,就也跟著不動了。就連踩了影子,都怕他會痛。

剛一抬頭,就見他洶湧著氣勢又走了回來,眼神凌厲地帶著點赤裎的惱意。

許久不見了,這樣的振文。

可自己只是一個走神,振文就一拳招呼了過來,直直抵到自己的肩膀上,力道大的整個身體都跟著一個趔趄。

振武有些茫然,還沒站穩身體,就見衣領被他一把抓著,帶到了跟前。一定睛就看到了他有些受傷的眼。振武一下子慌了。張皇著伸手攬他,卻被他一把揮開。

「王振武,你是不是覺得我永遠都是那個只會跟在你身後,磕磕碰碰都會流血的長不大的小孩!」他壓抑著爆發,振武一怔,明白了被他小心翼翼地藏在明朗的笑容裡的自卑與脆弱。

他柔著神色,看著他宣洩,任憑他抓著。

「說好一起面對,結果到頭來,你他媽屁都不跟我說!」他說著說著,語氣裡就只剩委屈,聽得振武心底有些熱熱的。就聽他語氣越來越弱,已經開始近乎祈求。

「我覺得,我足夠配得上你了,你信我。」說到最後,終於抓著他的衣領,緩緩將腦袋埋了過去。

振武在聽到他軟濡的語氣時,便微微張開了手臂,等著他過來。一把抱住,任他紮在懷裡,冷靜下來。

「信,從來都信你的。」

「怪我,竟然忘了,我的振文,已經長大了。」他輕輕笑著,沒有違心,眼眶溫熱。而後,便感覺懷裡的人腦袋蹭了又蹭,圈在自己身後的手臂緊了又緊。

良久。

「嗯。」

一個小小的聲音,悶悶地捂在振武的懷裡。軟軟糯糯的,又帶著點倔強的傲氣。振武忽然覺得,這個人的確是該就這樣被自己一輩子好好地珍惜的。

縱使它櫛風沐雨,也能共僕僕風塵。

復何求?已經足矣。


張雅嫻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面色是凝重的。

振武說,他和振文的照片被曝在了網絡上。

集訓回來的那天,在公車上被人偷拍,配上噱頭十足的文字,公然放在了媒體上,將二人竭力隱藏的秘密公之於眾。

雖然,沒有出格過分的動作,可是,照片裡,振武的眼神太過深刻。所以緊握雙手的二人之間,關係不言而喻。

山雨欲來。

張雅嫻忽然不敢想象,王裔均看到這些東西時的反應。

「媽媽已經託朋友幫忙了,網路上的源頭很快能刪掉,已經流出去的恐怕沒有辦法了。」她掛了電話,朝著身後坐著的兩人說著。

「你們兩個,做好心理準備。你爸爸怕是瞞不了多久了。」他們聽完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彼此,而後便又轉過視線,鄭重對著自己點了點頭。

她看著那身側正緊緊交握在一起的兩隻手,就開始覺得了,這是一場,必須贏的戰役。

籌碼,一片真情,兩顆真心。


是夜,他們蜷在一團心室貼著後背,一個人與另一個人。這是在振文看來最能讓人安心的姿勢。

他們靜靜地擁了很久,驟雨將至,夜也長的出奇。

終於。

「你怕麼?」振文盯著面前一團團濃濃淡淡的黑暗,聲音清清淺淺地問著。

「怕什麼?」身後的人像是沒聽懂一般說著,只收著手臂將他往身邊帶了帶,笑的有些淡然。

「你都在我懷裡了,我還有什麼好怕的。」說完,沒等懷裡人開口,就又就著笑意繼續了。

「可是,振文,無論多難,你都不要哭,」懷裡的人聽了,就想掙著身子,轉過來瞪他又這般小瞧自己。沒想到,他又接著說了。

「我怕你一哭,我就堅持不下去了。」

懷裡的人一下就不再動作了,寂靜了許久沒出聲音。直到緩緩地握上了那雙正緊緊箍在他身前的手。

所有說的沒說的,一下子都懂了。

「好。」良久。直到屋外起了風。

不哭。都說道阻且長,卻總歸能行且將至。這麼一想,我都已經開始期待了,這晦瞑馳驟之後的日暖風和,夏木陽陰。

「起風了。睡吧,振文。」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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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界前傳,今日份更新,第27章,起風了

今日份結束。

沒幾章了。

且讀且珍惜。

哈哈,晚安,寶貝兒。

木啊~


越界前傳,今日份更新,第27章,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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