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隻自由生長的閃電
2012-10-17
閃電是一個典型的樹結構，人生也是一個樹結構。樹、三角洲、所有演化系統，都是樹結構，都是“系統樹”。閃電，樹，都可以成為人生過程的一個意象。
近讀德國科學家弗里德里希#克拉默的《混沌與秩序》（上海世紀出版集團），此書受到普利高津的推薦，下列高見摘自該書第123—138頁。每一段敘述似乎都是在委婉地講解著我們的人生軌 跡。
秀麗隱杆線蟲的發育，是一個系統樹。這種小線蟲長約有1毫米，僅由1000個個體細胞組成。所有這些細胞從受精卵開始形成個體發育樹。這種生物體是按照精確預定的方案，通過細胞分裂形 成的。來自鄰近細胞的反饋支配和控制著這個過程。這是個不可逆、不連續的個體發育過程。在每個分支點上，新的事物產生了——在這裡，新的細胞類型誕生了。
閃電，如此急速移動的閃電，從來或極少沿直線前進，而是讓自己輕易地折轉，難道這不是一件極不尋常的事情嗎（利希騰貝格）？閃電，不斷從一個點跳到另一個點。在每一點上，它要作 出一個不可逆的抉擇，以便繼續下面的道路。這個抉擇只有以統計方式或量子力學方式才能夠理解。閃電，以及所有具有樹結構的系統，都有許多個分支點，也稱分岔點。系統就在這些分支 點上對這些可替換的、概率相同的道路進行選擇。哪條道路將被選擇是不可預言的。閃電，和這裡所談論的所有複雜系統，不管它們的組成多麼不同，在原理上都是相同的。它們通過不可再 現的過程形成，它們伸展，生活，變老，死亡。
分岔點對於事件的可預言性具有重要作用。普利高津指出：“耗散結構中有三個方面總是聯繫在一起：由化學方程表示的功能；由不穩定性產生的時空結構；以及引起不穩定性的漲落。這三 個方面之間的相互作用導致最變化莫測的現象的產生，包括‘通過漲落達到有序-----’”“系統在兩個分岔點之間遵守確定性定律，諸如化學動理學定律，然而在分岔點的附近，漲落起著基 本的作用，並決定著系統將要遵循的分支。”
樹的基本形狀受到固定不變的遺傳方案所支配——松樹總是與白楊不同，同樣，白楊也與山毛櫸不同。然而，在這個遺傳系統所允許的變異範圍內，樹的形態是不能被準確預言的。一條新枝 的萌芽將在何時以及何處出現，它的生長有多快，在多大程度上它的生長將以其他枝條為代價並阻斷了照耀它們的陽光，它的生長環境的作用，氣候因素和季節的影響，這裡頭沒有一件是可 以事先預言的。原則上，一棵樹可被視為一個移動極為緩慢的閃電，時間尺度慢了10的12次相乘倍的閃電。
三角洲，如科羅拉多（或黃河）三角洲，同樣呈現出一棵“抉擇樹”。在流量（能量供應部分）、被沖走的沙粒、沙堤、風和潮汐的影響下，三角洲的各個分支“決定”著它們將往何處去。 要預言每個分支將選取哪個方向是不可能的。
以上這些摘論，對於分析人生有很多啟發。比如，分岔點。孔子和富蘭克林是兩個偉人，也是兩個道德偉人。一個生活在遙遠的古代中國，至今對中國人的道德選擇和生存形態仍然影響深遠 。一個生活在近代的美利堅，一直被一些青年當作楷模，被一些學者譽為新教精神的代表。他們在人生分岔點上的選擇，無論是利益還是道德選擇，都值得人們學習和仿效。他們都對自己進 行嚴格的道德自律，他們從來沒有忘記選擇公共利益併為之艱苦奮鬥。還有，浮士德，一個道德選擇的精緻範型，歌德為人類留下的一個不滅的文化寓言。
你的選擇，在時間之中連續不斷的一個一個選擇，構成了你的人生河流。雖然，這些選擇是有限範圍內的抉擇。但是，選擇哪些生存內容，我們還是擁有一定範圍內的自由。善惡之間，選擇 哪樣，我們則擁有絕對的自由！別說沒有辦法，那只是我們不願承當選擇善，要付出的代價。對於道德選擇，人負有完全責任。
命運，是兩個同心圓。再小，我們還有身體、還有生命。再大，也要死亡、也有終點。在兩個同心圓之間，就是我們可以建構和選擇的存在。外面的圓之外，是我們無法選擇的內容和結果。 在生命和外圓之間，是我們可以選擇的需求內容和實現這些需求的方式。在內容和方式的選擇中，都涉及善惡。要麼選擇善，包括利他，也包括無害，利己而無害；要麼選擇惡。這無數個選 擇，受制度、文化和處境的影響很大，受本能和人性的驅動，但對於自己的選擇本身，人負有全部的道德責任！別說是無意的選擇，人人心中有桿秤，只要不是智障和精神疾患，成年人都知 道這件事是在為善還是在為惡。
當我們還能夠選擇的時候，當生命還在，當戰爭沒有發生，當地球還沒有毀滅，我們對於選擇就無路可逃，當努力選擇善！有時迷茫、有時困惑、有時懦弱，當努力選擇善！有時憤怒、有時 不平、有時無助，當努力選擇善！一點一滴的善，可以匯聚成河，可以改變世界。當社會還有秩序，當天空還沒有完全黑暗，當努力！選擇！進取！當尋找和建設光明！一點一滴的選擇，此 時此刻的選擇，都會產生有益的影響。抉擇吧，中國人！抉擇吧，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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