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人生尚有往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

八館有個發小,一起在大院長大,由於他生下來胖乎乎的,他爸媽給他取名蛋蛋。而我們叫他李扭蛋,主要是因為他這個人“擰”的很,認準的事情就扭頭就幹,不計後果。所以我們給他取了個外號——扭蛋。

李扭蛋,男,是個土生土長的青白江人,父親是事業單位員工,母親退休在家照顧家庭。我跟他從剛會走路就在一起玩耍,從小學直到高中畢業我們都在同一所學校。高考後,他為了追夢去了千里之外的上海,而我選擇了就近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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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後,他留在了上海。在上海的日子很難,他先是被朋友騙去搞傳銷,逃跑後發現身上最後只剩幾十塊。然後租房子又被騙,很懊惱的給媽打電話一陣哭訴。他媽說:“那麼苦回來吧,在青白江也能有好發展”。可他就是一根經的人,他覺得來都來了怎麼也得闖出個名堂。於是一呆就是2年。這2年除了過年基本沒回過青白江。平時和爸媽打電話也是敷衍,心情好的時候約上一票朋友胡吃海喝,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打電話跟父母一通抱怨。父母還是那句話——“苦就回來吧,在青白江也能有好發展”。可他是不撞南牆心不死的人。還繼續在上海混著。最後,他還真的混出了個名堂,在一家公司幹到銷售總監,算是我身邊僅有的“富貴”(滬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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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的一天,他父親給他打電話說:“蛋兒,你媽媽生病了,你回來看看吧。”那時的他剛升任總監,怕請假影響領導對他的看法。於是直接給他媽媽打了個電話問了問情況,母親騙他說自己沒有小毛病,過段時間就好,讓他安心工作。

他就沒怎麼放在心上,繼續上班了。

掛完電話,他爸爸坐在他母親的床邊說:“騙他做什麼,遲早會知道的。”

“明天就要手術了,他也趕不回來,給他說了也沒用”。

其實他不知道是他媽媽得了乳腺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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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他背過身去狠狠的拭去眼淚。他說你知道那時我心裡是怎麼想的嗎?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母親那會生病的時候我就應該回來,可我特麼就為了那一點前途,太混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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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給他震驚的遠遠不止母親生病這件事。

當中午看到父親買菜回來做飯時,他震驚了。一向不進廚房的父親,居然學會了做飯。他看著父母忙碌的身影,當即做了決定。他要辭職!他給領導辭職電話,領導問了原由後讓他考慮清楚。那時的他正是事業重要時刻,公司也希望他回去繼續發展。但他說不用考慮了,過完年就辦離職。

在這個春節裡,他沒告訴父母他辭職的消息,只是高高興興的在家陪父母。

過了年,他準備出發去上海的時候,他從父母的眼裡看到了不捨。於是他對父母說:“爸、媽,其實我是去辭職的,兩天後我就回來。”父母很吃驚。隨後母親又笑又哭,給了父母一個大大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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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青白江後,由於身邊沒有適合自己的工作,他只好每天6點從青白江出發趕到天府新區上班,晚上天黑盡後才回青白江。新公司,新行業,他需要更多的時間來熟悉,常常一加班就到了深夜。父母不想他這麼累,便讓他租住在公司附近。下班晚就回租房的地方,早就回青白江。週末休息的時候他常常帶著父母到處轉轉,兩年的時間裡把成都周邊很多地方都玩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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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家的日子多了,父母的笑容也多了,他母親的臉色也紅潤了。他還在網上找了很多消腫的方法,或者有利於消腫的手操幫他媽媽做復健。慢慢地,他母親的手不再僵硬,靈活了許多。不讓她做家務,還會搶著做。雖然恢復不到以前那種狀態了,但是母親的心情好了,這比什麼都重要。父親也不在是嚴厲的模樣,沒事的時候會讓我陪他喝兩杯,講講工作。催他找個女朋友,乘著他們動作還利索,趕緊結婚生個孫子,好幫忙帶。

對於扭蛋來說,回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在家不需要做什麼,也不需要買什麼東西,就是在家待會兒,自己玩自己的手機,忙自己事情。有時他也會和父母吵兩句,可是這周吵完生氣走了,下週還是按時回來。

這只是發生在我身邊的一個平凡故事。

我不認為扭蛋回家只為盡孝心。按照扭蛋的話來說:“父母在,人生尚有往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

也許,這句話的含義,叫陪伴。

這世間,有一種壓力,叫做上有老。有一種責任,叫做上有老。更有一種幸福,叫做上有老。

我們都生活在錯雜繽紛的世界裡,很容易忽略自己的父母,忘了他們已經老了。當有一天他們真的離開了我們,我想,關於他們的一切就只是你的回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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