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千字畫賞析之三——大千世界

張大千字畫賞析之三——大千世界

美國私人收藏 (LOT 1406)

1954年,張大千繼暫居印度、阿根廷後舉家定居巴西,在聖保羅市郊摩詰鎮開拓八德園,收羅玲瓏怪石、奇花異草。上世紀五十、六十年代乃張大千創立並發展潑墨潑彩畫風的重要時期,對大千而言,無論地理環境還是人文環境均為全新,追求變法成為順應時勢的必然趨向。且張大千目疾之後,對線條的控制顯得難以從心所欲。此時開始,大千頻頻使用大潑墨寫意山水技法,更於六十年代在潑墨基礎上發展出潑墨潑彩相結合的新面貌,愈來愈臻於完善。

《溪山春雪》作於1969年,正是八德園時期的代表作品之一。畫面中山水氤氳,墨氣酣暢淋漓,在濃淡虛實的墨色間,山巒煙雲若隱若現。潑墨完成主體後,畫家以石青石綠的潑彩作點綴,表現濃郁的植被和山巔的靄色,再撞入白粉來表現山頂受光面白雪的明暗變化。潑彩與水墨交融一氣,色澤絢麗,隨著色彩的流動、沉澱,產生光色明暗閃爍、斑斕陸離的色彩效果,有如夢境般的奇幻美麗。山石上,又以鮮紅點綴朵朵綻放的花,以表達春暖花開之意。大千用簡略的筆法,于山間和山巔鉤勒出岩石、樹枝、瀑布、小屋,以及漫步在山徑上

張大千字畫賞析之三——大千世界

上款人何浩天,服務於臺北國立歷史博物館,七十年代中期擔任館長一職。主政期間,先後為大千先生舉辦多項展覽,均轟動一時。他策劃付梓的《張大千書畫作品集》共六冊,已被奉為圭臬,對播揚其藝術起莫大的推動作用。先生回臺定居後,彼此交往尤見密切。

畫中白荷在深邃墨彩的環繞中“猶抱琵琶半遮面”。荷葉、霧靄、漣漪高度抽象,撲朔迷離,混沌之中更加烘托出白荷之清麗可人。

潑彩荷花之“大”與“曲”,則與大千早年對佛教與蓮荷的傾心有著密切聯繫。在佛教中,蓮花被賦予了極樂淨土和再生的象徵。而大千之潑彩,氣勢恢宏,深邃神秘,再現了荷花的法相莊嚴。大千40年代深入敦煌臨摹學習,並在1942年自蘭州買了一批藕根植於敦煌,期盼能裳風裳翠蓋之景,可惜未果。但飄逸奔放而又莊嚴神聖的敦煌藝術給張大千的創作注入了無窮的靈感,促使他在宋元溫文儒雅的寫意基礎上,大膽地施展石青、石綠等明亮色彩,延續晉唐之濃墨重彩的視覺體驗。正如其鈐印“直造古人不到處”,張大千拓寬了花卉繪畫所能抵達之意境,可謂中國色彩的重生。

張大千字畫賞析之三——大千世界

上款人寧一仁兄、滌薇夫人為賀氏夫婦,二人1956 年來巴西謀生,購買雞場經營養雞事業,與張大千的八德園毗鄰而居。他們與大千關係密切,經常一起嗜好美食、研究菜式。此外,賀寧一曾撰文《閒話張大千的食經》,敘述與大千相識相交過程。

張大千字畫賞析之三——大千世界

臺北,國立歷史博物館,“敦煌藝術文物特展”,1967年11月12日。

《仿漠高窟北魏人畫馬》藍本為敦煌290 窟中心柱東壁壁畫,其時代為北魏。此壁畫主題為馴馬圖,表現一個頭戴氈帽,深目高鼻的胡人馬伕正在調教一匹烈馬(附圖)。賀世哲先生研究認為,在莫高窟洞窟中心塔柱中央畫馬,僅此一幅,可見這匹馬的來歷非凡,很可能就是史料中記載周武帝賜給李賢的那匹“中廄馬”。張大千畫作中略去胡人形象,亦不著背景,只表現白色駿馬。駿馬通身暗處用淡墨渲染,只在鬃毛、關節處施以白粉,以產生明暗效果。張大千用硃砂、石青、石綠表現馬具,色彩妍麗高雅。畫作中馬蹄碩大,忠實於壁畫原作。張大千曾評價;“北魏喜誇張,畫多誇大,西域新疆出良馬,北魏畫馬,多以西域,馬蹄較常馬大兩倍,其誇張與此概見。”畫中雖無人物,但韁繩緊繃,畫外似有馬伕控馬,因此馬匹前蹄騰空,似欲躍起,畫的極為生動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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