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人“立屋大典”

土家人“立屋大典”

大凡在土家族比較重要的活動中,都是有一套比較重要的儀式,或祭祖,或祈福,或求平安。儀式需由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者或活動的主持來完成。儀式有固定的程序和比較固定的祝辭。這些祝辭,初聽起來好像是隨口而出,而仔細品味,它們又極富文采,很好地表達了土家人的思想感情,表達了土家人樂觀向上,豪放粗獷,對未來充滿希望的浪漫情懷。土家族立屋架祝辭,就是這樣一首對生活的美好追求和征服一切的豪放浪漫、充滿想象的歌。

土家人“立屋大典”

土家人“立屋大典”

有一棟好的吊腳樓,或是一正兩廂房的木房子,是過去土家人生活中的一大追求。所以,在做好屋架,擇日立屋之時,其儀式是異常隆重的。邀遍了親戚朋友,找夠了身強力壯的立屋人,吃足了大塊肉,喝夠了大碗苞谷酒,大家卯足了勁,在掌墨師的指揮下,綁好木杆,支好木梯,準備起扇(立起屋架)。起扇的儀式可謂莊重,掌墨師左手拿一隻大雄雞,右手執一開山斧頭,站在屋架中間那根柱子旁,高聲誦曰:

“天地開張,日吉時良。請起土匠,打起屋場,請起石匠,窖起連三,請起木匠,放起青山。青山有在崑崙山,誰人得知?誰人得見?張郎得知,魯班得見。張郎上前來砍倒,魯班最後把尺量。大尺量,三丈三,小尺量,丈八長。大鋸撩頭銅鈴響,小鋸撩尾鳳凰音。東邊修起高豪戴紗帽。西邊修起高豪穿袞袍。西天佛爺來取經,帶回雞蛋轉回程。崑崙山上抱雞子(孵化),抱一個,穿一個。大個飛到天空去傳法,二個飛在地中海洋去傳法,只有三個無路走,就等佛等手中拿。身穿五色六毛衣,頭高尾又低,不等天亮就叫起,叫得日落西。前有朱雀煞,後有玄武煞,左有青龍煞,後有白虎煞。是天煞歸天,地煞歸地,年煞歸年,月煞歸月,日煞歸日,時煞歸時。是天煞、地煞、年煞、月煞、日煞、時煞我有雄雞來抵煞。萬丈高樓從地起!起!”

土家人“立屋大典”

土家人“立屋大典”

祝辭唸完,掌墨師一斧砍下雞頭,將雞血灑在柱子上,然後指揮眾人,立起屋架。 細細品味,掌墨師的這段祝辭充滿了想象,極富浪漫主義的特色。

首先,是喻示了造房木材的珍貴。木材是在崑崙山放起的青山,而崑崙,在古代傳說中,是神仙住的地方。其次是標榜了工匠的手藝。魯班,是木匠的祖師,起屋的東家,請的是神仙魯班,何等的氣派。而且把魯班鋸木的聲音用“銅鈴響”、“鳳凰音”來擬聲,美妙無比。最後還給修房東家以美好的祝福,“東邊修起高豪戴紗帽,西邊修起高豪穿袞袍”,紗帽、袞袍這是君王之服,這是儒家的追求,祈福修房東家子孫讀書為仕。

土家人“立屋大典”

土家人“立屋大典”

雄雞,是土家人用作避邪之物,在很多莊重場合,都用雞血祭祀,或在酒中點雞血,以雞血在酒中的形態預卜吉凶。因立屋起扇,是一項比較危險的事,屋架立起,全靠繩拉桿頂。先立起東西兩扇之後,人要上到屋架,用繩索拉起屋樑固定。這全靠掌墨師的細心指揮,因此,掌墨師要用法來祈求平安。“萬丈高樓從地起,一切煞星俱讓開”,表現了土家人不懼一切的膽魄。

祝辭在語言的運用上非常流暢,隨時換韻,使祝辭語言靈活、生動、跳躍,以人以音樂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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