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少;你的初戀回國—她終於知道回來了……看來我沒有白等……

安靜兩秒。

對方沉不住氣的率先打破沉寂:“童童,我是爸爸。”

白童惜應付的“嗯”了聲。

白友年像是一早習慣了她的態度,開門見山:“晚上七點半,來唐韻茶坊,爸爸給你介紹個青年才俊,這位是爸爸朋友的兒子,長得俊不說,家世更是北城數一數二的豪門,你要是看著順眼,可以先試著處處,結婚的事,不急。”

又一個青年才俊?

這是白友年習慣性的開場白,只是每一次都被白童惜用各種藉口推脫開,想到今年過完生日便20有5,她嚥下到嘴邊的拒絕:“好,我去。”

下班後,白童惜先在路邊簡單的吃了碗餛飩麵,回公寓宿舍洗了個澡,換了身行頭,在舍友阮眠好奇的打量中,交代了聲“相親”,翩翩然的出門了。

來到唐韻茶坊時,時間正對七點半,白童惜向來沒有遲到的習慣。

穿著和服的女侍隔著門板向裡面的人支會了聲“客人已到”,緩緩將推拉門打開。

*

“孟兄,這就是我大女兒白童惜,童童,快喊孟伯伯。”

剛踏進門沿,白童惜便聽見白友年迫不及待的介紹著自己。

白友年音落,正在品茶的年輕男子漫不經心的調轉視線,他的指尖還捧著玉色茶杯,嫋嫋的煙霧氤氳過他細緻無缺的眉眼,卻暖和不了其中的冰涼刺骨。

與對方打了個照面,白童惜茶色的瞳孔微縮,不淡定的叫道:“孟總!”

孟總?

孟知先、白友年兩個長輩起先一楞,隨後皆露出瞭然之色,白童惜在泰安上班多年,孟沛遠卻是第一天走馬上任,原本以為這兩人互不相識,還得費一番功夫磨合,沒想到,孟沛遠早已給白童惜留下了印象。

既然如此,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

孟沛遠在瞧見相親對象居然是昨晚滾過床單的女人時,眼神變了數變。

白童惜是嗎?既是他公司的員工,又是老頭逼迫他結婚的對象。

“童童,坐下說話。”見白童惜傻站在孟沛遠跟前,白友年伸手碰了下她的胳膊,示意她坐到軟榻上。

白童惜恍惚間盤腿坐下,接著就聽見孟知先對她搭腔:“白小姐,你還記得孟伯伯嗎?”

白童惜勉強一笑:“孟伯伯,您是泰安的前董事,我剛進公司那會兒,多次見您來部門視察,您是長輩,還是直接喊我小童吧。”

孟知先點點頭,語露讚賞:“小童,聽我二弟說,你在部門三年,表現得不僅亮眼,還不像別的千金小姐般嬌氣,孟伯伯聽著喜歡,就想撮合你和沛遠,讓你做孟家的媳婦。”

白童惜怔住:“您說……什麼?”

不是說只是約出來見見面的嗎?是誰說結婚的事不急的!

白童惜想起白友年之前在電話裡對她說過的話,美眸微眯,為了騙她出來,她這個當父親的還真是煞費苦心!

見白童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孟知先恍然大悟:“原來白兄還沒跟你提起過嗎?孟家和白家半個月後的聯姻?”

從白童惜出現就一直沒出聲的孟沛遠,忽然冷冷道:“爸,你好像也沒跟我提到聯姻這事。”

孟知先笑:“我現在不是跟你說了嗎?”

“我不同意。”孟沛遠咬著後槽牙說。

“我也不同意。”白童惜緊跟其後。

冷少;你的初戀回國—她終於知道回來了……看來我沒有白等……

“孩子們,這次相親就是走個形式,讓你們知道彼此的存在,至於你們同不同意,全在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來就不需要徵詢你們的意見!”

孟知先放下涼了的大紅袍,利眸盯著孟沛遠,話卻是對著他倆一起說的。

孟沛遠寒著一張俊臉,有意對抗,卻在瞥見同樣不情不願的白童惜時,生出猶豫。

原因有二。

其一:這個女人在不清楚他是誰的情況下,獻出了女人的第一次,她完完全全是屬於他的。

其二:這個女人對聯姻的態度同樣抗拒,與其讓孟知先繼續介紹那些只會對他犯花痴的女人,不如就白童惜得了!

“既然爸心目中已經有了合適的兒媳婦人選,”孟沛遠掃過白童惜惶惶不安的臉,口風突轉:“那就她吧。”

這麼敷衍的一句話,就跟叫賣街邊的白菜幾塊錢一捆似的。

白童惜鬱悶歸鬱悶,但卻跟孟沛遠想到一塊去了,雖說上床這事全憑你情我願,但當發現自己的初夜被一個陌生男子奪走時,她的心情就跟堵著棉絮一樣,悶得慌。

如今,孟沛遠願意對她負責,而且他還是個一表人才、事業有成、家世顯赫的成熟男人,這樣完美無缺的對象,提著燈籠都找不著。

最重要的是,他們倆家是商業聯姻,她若是不從,也會被迫相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親。

與其讓未來婆家揪著她不是處女這點,真不如嫁給孟沛遠。

嚥下心中最後的那點不甘和遺憾,白童惜按著紫砂壺的茶蓋給白友年和孟知先續了一杯茶,算是同意了這門親事。

孟家。

孟家的別墅統共三層,佔地面積大不說,還圈了好大一片空地做外院和內院,外院的路鋪著平坦光滑的防水地板,供保安開著平衡車巡邏,內院則鋪著一條條由鵝卵石砌成的小路,四通八達的通往各個室內入口。

通過指紋打開別墅第一層的防盜門,孟沛遠走進偌大的客廳,一條倩影從真皮沙發上坐起,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過去。

孟沛遠一屁股坐到她身邊。

孟天真舔著夏日的冰淇淋,甜滋滋的問:“哥,快說說,我的未來嫂嫂長得如何?合不合你的心意?”

孟沛遠正憋了一肚子的邪火沒處撒,孟天真說這話,不正好往槍口上撞嗎?

他毫無風度的劈手奪過自家小妹的哈根達斯和勺子,扒拉幾下,三下五除二就見了底。

見狀,孟天真氣得齜開一口小白牙:“叫你總是欺負本萌妹,活該被老爸逼婚,報應啊!”

這句話,無疑戳中了孟沛遠的痛處,他洩憤似的把冰淇淋包裝盒揉成團。

孟知先後腳進門,正了臉色問孟沛遠半個月後婚禮上的安排。

孟沛遠寒聲:“要什麼婚禮?願意扯個證就不錯了。”

孟知先卻是不許:“你不要臉,白家可還要呢!是辦酒宴還是旅行結婚,你選一樣。”

孟沛遠擺擺手:“不必弄這些虛的,這婚結得越隆重,將來離起來只會讓你們更加臉上無光。”

孟知先一聽大怒:“還沒結婚,你就想著離婚?人家好好的閨女送來給你白糟蹋?”

孟沛遠浮唇:“爸,你難道沒看出來白童惜跟我一樣不樂意嗎?你要我們結婚,我答應了,至於婚禮上的安排,你就甭管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要結婚呢,風風火火的。”

孟知先盯了兒子幾秒後,半是妥協道:“辦不辦婚禮,只要你跟白家閨女商量好,爸可以不管!但爸有一個條件。”

“說說看。”

“離婚,只能白童惜提。”

*

月明星稀,白童惜騎著小電驢回到合租房。

鄰居家間接性傳來的男子的打罵聲,叫她鬧心的撥通“110”,以深夜擾民為由,請派出所出警。

回到宿舍,白童惜坐在藤椅上,乖乖的接受阮眠的審問。

阮眠的問題跟激光炮一樣:“說,今晚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聊了哪些事!”

“姐姐,我不是犯人,OK?”白童惜喝了口水,如實說了:“我要結婚了,對象是三好青年,皮相好、工作好,器大活好,祝福我吧。”

“什——麼!”沉默片刻,阮眠突如其來的音浪險些將屋頂掀翻。

對上阮眠的目瞪口呆,白童惜異常平靜的說:“商業聯姻,你懂的。”

好吧。商業聯姻在阮眠想來意義重大,她相信,白童惜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想必是身不由己。

“對了,你剛出門不久,莫雨揚忽然找上門來,我說你不在,他就讓我把這個轉交給你。”

阮眠從茶几上翻出一封金絲鑲邊的紅色信件遞給白童惜。

雖然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但當親眼看到“請帖”兩個字時,她還是忍不住心房悶痛。

忍住將它焚燬的衝動,她逐字逐句的讀了下去。

下個月11號,海景花園大酒店一樓,訂婚宴,男方莫雨揚,女方白蘇……

阮眠聲音發狠:“童童,我要是你,我就死活不去,憋死這對狗男女。”

“再說吧。”白童惜閉上眼,掩住其內的疲倦。

一天之內,她失去了處女之身,而跟她一夜情的對象居然是她現任的老闆,未來的老公……

反觀那個和她說好一生一世的莫雨揚,卻在轉眼就要和她同父異母的妹妹訂婚了。

冷少;你的初戀回國—她終於知道回來了……看來我沒有白等……

週六。

白童惜窩在暗無天日的臥室裡呼呼憨睡,忽然,擱在床頭櫃的鬧鐘鈴聲大作,她伸手按停鬧鐘。

今天上午9點和孟沛遠去民政局領證,現在才8點,足夠她時間準備。

下床,從床底拉出一個鋪了灰的行李箱,她出神的盯著上面美人魚的圖案。

這個行李箱,是她小時候,她媽媽從迪斯尼買回來送她的紀念品,小小的一個,裝不了太多的東西,卻承載了她太多的感情。

三年前,她拖著這個行李箱離家出走,三年後,她拖著這個陳舊的行李箱嫁做人婦,一路伴隨著她或喜或悲的,就是這個行李箱,也唯有這個行李箱。

至於她的母親,則只能在天上,用另外一種方式守護她的成長。

“童童,你老公的車太騷包了吧,這麼好的車,我可以摸摸嗎?有機會的話,我可以坐坐嗎?”

幫白童惜拎行李箱的阮眠,在看見民政局停放的那輛限量版蘭博基尼時,眼底滿滿都是驚歎。

而當駕駛座上的男人摘下墨鏡,打開車門,長腿跨出時,阮眠做昏厥狀的倒進白童惜懷裡:“親愛的,我不行了,你家老公在財經報上的硬照已經夠酷的了,沒想到真人比照片還要……”

“還要什麼?”她囧囧的問。

“還要讓人想扒了他那套礙眼的襯衫,然後被他壓在身下用各種姿勢玩壞……”

白童惜被好友的粗鄙之語雷個不輕,匆匆一轉眸,正好看見孟沛遠挑了下眉,像是在無聲鄙視她:物以類聚。

她虛咳一聲,推開還賴在她身上的阮眠,報復性的說:“你這個小妖精,我詛咒你未來的老公是個七尺大漢,日日夜夜壓得你有苦說不出!”

以為阮眠會羞射,熟料她樂滋滋的嘀咕:“那敢情好。”

孟沛遠催促:“可以進去了嗎?”

阮眠一改之前的荒唐,認真的對孟沛遠說:“孟先生,我家童童從小就沒人疼,你可得對她好點。”

孟沛遠面色從容,既不答應,也不否定。

*

阮眠離開不久,白童惜就聽見他問:“想被我玩壞,嗯?”

痞痞的尾音撩得她面紅耳赤,懊惱的回他:“說這話的又不是我!”

“那是誰,你的小姊妹嗎?話說回來,她長得也略有幾分姿色,若是……”

“孟沛遠!”白童惜倏然高聲,眼色凌厲:“你的主意要是敢打到阮眠身上,我就跟你拼命!”

見她怒不可竭,孟沛遠笑了,卻是那麼涼:“還沒進孟家呢,就迫不及待的想著約束我了?”

她呼吸一緊:“領證後,你要夜不歸宿,跟哪個女人風流我可以不管,獨獨阮眠,就是不行!”

像是終於等到了想要的承諾,孟沛遠勾起唇:“行,這可是你說的。”

民政局一般週末不對外可放,但來辦證的卻是孟沛遠,工作人員破例而行。

孟沛遠卻沒什麼閒心去關注小本本是紅的還是綠的,無所謂的揣進口袋裡,起身招呼她:“走吧。”

走出民政局後,白童惜坐進蘭博基尼的車後座,卻見外頭的孟沛遠神色不愉的敲了敲玻璃窗:“出來,我不是你的司機。”

白童惜只能坐到前面去,跟孟沛遠並排。

白童惜漂亮的大眼珠落到跑車上那些圓圓圈圈的儀表臺,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怪圈:“以你的實力地位,既然不樂意,為什麼不及時阻止呢?”

冷少;你的初戀回國—她終於知道回來了……看來我沒有白等……

“你不是也沒拒絕?”孟沛遠意味深長的說:“反正大家都逃不掉,何不找一個互不干涉的對象?”

白童惜聽完,點點頭說:“你說的對。”

她的聲音過於平靜,閱人無數的孟沛遠竟聽不出她是在贊同他還是在譏諷他,不過轉念一想,又釋然了,誰在意她的心思呢?

邊發動車子,他邊說:“現在回孟家,見見我父母。”

白童惜適時的問上一句:“我能打聽下你家裡人有什麼喜好嗎?第一次見面,我想買幾份見面禮。”

孟沛遠側眸,只見她的表情帶著敬重和謹慎,沒有一分作假。

見他分神,白童惜忙提醒:“你好好開車,別發呆。”

孟沛遠之所以怔忡,是因為他從沒指望過她會這麼細心:“見面禮我已經提前備好了,你人到了就行。”

白童惜清楚孟沛遠這絕不是在和她客氣,而是一種變相的疏遠,於是點了點頭。

孟沛遠又是一楞,一般女人,這個時候不都會不依不饒的追問出個所以然嗎?

一路上,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孟沛遠交代白童惜進孟家後的注意事項。

他雖不愛她,卻不想她在長輩面前丟臉。

再怎麼說,這個媳婦兒都是他欽點的,若是表現得差強人意,不是打他的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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