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你真好》:一把餐刀,一隻斑馬,一塊木板,三個故事,一生的“遇見”
文:田金雙
看顧長衛的新片《遇見你真好》,突然想起宋冬野的《斑馬斑馬》,顧導這部新片和這首歌曲真的很搭。所以,看完這部電影后,我第一選擇的就是立馬去聽這首歌。
《遇見你真好》中有喜劇,也有悲情,更多插科打諢式的人生調侃,但所有語境全是真實的,真實得讓我們想到當年的自己。看片時,我右邊兩個90後的女孩子一直在笑,她們說演的是她們自己,可我一直在傷心,覺得說的就是我。看來,不同人都能在顧長衛這部電影中找到自己,此君的青春筆法也算將青春那些事兒說透了,嗯,不簡單啊!
就風格而言,《遇見你真好》是一部具有笑鬧風格的青春片,整個故事歡快中不乏調侃和自嘲,但此中各幕看似荒誕,但一點兒也不荒唐。一把餐具刀,一隻斑馬,一所補習學校,三段故事,這就是顧長衛新片中的“致青春”。
影片中三段青蔥愛情,想成為作家的張文生和陳珊妮是互損式情愫。其實這兩人最應該成為現實生活中的一對。可是年少輕狂,不懂愛情的他們彼此失之交臂。直到多年張文生從教導主任手裡接過當年的日記本時才撥通對方的電話。可是,兩個年輕人正準備見面時,一場空難突如其來。這就是青春之殤,現實而殘酷。
而之於阿虎,從小就是一個被閃電劈過卻大難不死的男孩,這個男孩家境貧困,卻一點兒也不自卑,剛入校的第一天就去市場上買了身“奧迪王”穿在身上,他喜歡校花凌彩彩,為了她可以在深夜去偷那塊廁所木板,為了她可以和青龍打群架,不惜在額頭留下再添一道傷疤。在骨子裡,這是一個具有孫悟空氣質不甘馴服的男孩。
相比之下,在校園裡橫著走的青龍身上更多痞氣,這個“壞學生”向阿虎尋仇發洩時被化了妝的斑馬踢了兩腳,發洩情緒時用煙花引燃了酒館,結果燒死一個學生。當警察帶走他時,他嘴裡竟然說“我的作業還沒做完呢”……這種情境,荒誕得近乎黑。
影片中,三個故事通過一把餐具刀聯繫在了一起,邏輯嚴密。所以,看片時,通過這把餐具刀,你可以瞬間跳躍回原來的時間截點,重新看另一個故事時,毫無違和感,反而有種穿越時間蟲洞的奇特體驗。
影片中那個反覆閃回出現過不止一次的“廁所門板”就像最具青春氣息的時代放大器,當文字從“你喜歡上一個女孩就為她寫詩”到“我上過她”再到“她是個公共汽車”,直到一個忍無可忍的男孩為了維護校花的清白,半夜卸下門板丟進了江水裡。想必,多年以後,坐在漁船上的他看到當年丟掉的門板飄過時,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而之於那隻被爺爺化妝成斑馬的普通家馬,終於受不了現實生活中的處境,深夜出逃走進了山林。片中逃走的斑馬更多愛的隱喻,詩意放任而決絕。這種與殘酷青春有關的斑馬,和歌手宋冬野的《斑馬斑馬》不謀而合,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斑馬斑馬,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強說著憂愁的孩子啊”中的語境便是如此。
現在,我們不妨回到《遇見你真好》前半段,陳珊妮問張文生的那句話:“如果有X型飛行器可以穿梭時間,你想回到過去還是未來?”然後兩個人靜靜地坐在補習班樓頂看到雲中爬出一架機。多年後,當陳珊妮成為空姐,張文生回到學校發現她沾好的那本日記本時,兩人相約見面,飛機失事。而之於張文生,只能在夢中的X型飛行器中尋求圓滿。在生命的旅程裡,遇見你真好。可是,時間再也回不去了。這是一個悲傷的未來,更像一種危險愛的隱喻,讓人喜憂參半,悲欣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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