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青煙,駕鶴西去——薄家“錢袋子”徐明病亡火化

44歲,據說是所謂的“中年剪刀”之軸,所謂“生命的第二個起點”。曾經的富豪徐明卻在這個“起點”突然隕落。

化作青煙,駕鶴西去——薄家“錢袋子”徐明病亡火化

資料圖:左一為薄熙來,中間戴紅花者徐明

徐明這個名字,一生有三次吸引大眾輿論的關注,一次是成為大連萬達球隊的老闆,一次是上法庭與薄熙來質證,最後的一次,就是他今日病亡於監獄,此時,據他刑滿釋放僅有10個月。

暴富

44年前,徐明出生於大連莊河縣吳爐鎮光華村丁屯。1988年,徐明自費赴瀋陽航空工業學院上學。據徐明的高中同學描述,他膽子“很小”,在喝酒、打架上,他“最慫”,就算自己惹的事情,也要靠哥們擺平。在泡妞上,他不遺餘力。

畢業後徐明在一家名為三河冷庫的公司做業務員。20歲出頭的他,在大連租下房子,主要工作就是接待日本客戶和報關。這段日子,徐明經常和朋友去當時在公安局院裡開的舞廳跳舞。知情人稱“不同時段舞廳的價格不一樣,上午1塊5,下午2塊5,晚上3塊5,可是中間並不清場。

為了省錢,徐明和朋友一般選擇上午就去,帶著汽水和麵包,一待就是一天。當時,徐明花了2萬多元買了一部‘大哥大’,別在腰上去泡舞廳的樣子在朋友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然而過了半年,徐明在三河冷庫的生意就黃了。

1991年,徐明離開老家莊河前往大連創業。剛到大連的時候,曾要求自己做好三件事情:學第二外語,練好書法,學會開車。最後他只學會了開車。他開始在大連賣對蝦,利用政策的空當,出口熟蝦規避了許可證的限制。在積累了第一筆資本後,又利用城市改造的機會,接下了市政工程,成為挖土的工頭。

1992年,徐明創建了大連實德集團。

1994年,大連市領導對推廣塑鋼材料很感興趣,給市建委佈置了任務,讓他們召開推廣會。徐明從中嗅到商機。他開始到歐洲考察,決定引進當時國內還很少人知道的塑鋼門窗。1995年8月,徐明成立大連實德塑膠工業有限公司,貸款投資1.2億元引進12條當時世界最先進的高速塑料異型材擠出生產線和門窗組裝生產線,當年形成1.2萬噸的產能。

據大連一位退休幹部回憶,在讓大連“綠起來,亮起來,洋起來”的口號下,1996年,大連市以“市長令”的形式下達文件,要求大連市三十餘條主幹線兩側建築以及近二百個新老住宅小區,全部使用或改用塑鋼門窗。據介紹,市政府不光以行政命令推廣使用塑鋼窗,還從經濟上提供支持。政府對於幹線兩側的老房子改塑鋼窗的機關單位、居民樓分別給予補貼,所以門窗換得很快。

藉助於政府的項目支持和銀行貸款,1998年到2001年底,三年間,實德塑鋼的產能擴大了近乎十倍。幾年內,實德塑鋼產品行銷全國各省市,甚至一度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塑鋼門窗異型材生產企業。

然而經歷了世紀初的輝煌後,徐明進軍石油產業和地產行業相繼不利,自身的財富也在縮水。2002年,徐明以24億資產位列2002年《福布斯內地富豪榜》第12名,此後排名逐年下降。最後一次上榜是在2010年,以43.5億資產位列231名。

2012年3月14日,徐明“失聯”,再次出現已是一年後的法庭上。

“徐明一直覺得靠搭政府的順風車賺錢最容易,他的很多點子表面上看是商業嗅覺,實際上都是因為與領導關係走得近,得到消息比別人快。”朋友分析說,“也許也正是因為這樣,實德的產業才一直搖擺不定。”

化作青煙,駕鶴西去——薄家“錢袋子”徐明病亡火化

足球

一位圈內人曾表示,徐明不喜歡足球,投資足球是為了博大連市某領導歡心。薄熙來在2000年“萬達變實德”的發佈會上曾提出,“大連足球怎樣定位,不是爭第一,而是拿第一,實德要5年3奪冠才算夠格”。

不負領導的期望,2000年至2002年,大連實德幾乎囊括了所有國內頂級賽事的冠軍。收購萬達不到半年,徐明購買了幾家俱樂部,在國內聯賽中建立了互相關聯的“實德系”。

2003年徐明的一次演講中曾稱“對足球,我只是有這份熱情,我現在還沒有搞懂越位是怎麼一回事”,“在接手大連實德之前,我只到現場看過20分鐘的足球賽和在電視上看過40分鐘的球賽”,“接手足球后,去看比賽時都不知道球是怎樣進的,每次都得問周圍的人。”

不過據大連實德隊主要管理者隋信敏說:“在大連實德接手足球后,十年內,大連隊進行的每一場比賽,徐明都要觀看和關注,即使他在國外的時候,他也會在比賽後第一時間打電話來詢問比賽情況。”隋信敏說,由於他看球的時候喜歡把手機關掉,防止別人打擾看球,但是比賽結束後,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開手機,“徐明打電話不僅詢問比賽結果,還要仔細問過程,以及隊員的表現。”當然不懂球與重視結果並不矛盾,畢竟,薄熙來所期望的可能也僅是個結果。

其實在2011年下半年,徐明一度重新燃起了對足球的熱情。在該賽季下半程到本賽季,徐明在足球上的花費超過了2億,這幾乎是前幾年投入的總和。有消息說,這是因為大連市有關部門對足球開始有了熱情的緣故,徐明也希望通過這個方式,再次得到大連市的支持和鼓勵。不過隨著徐明被控制,實德在足球產業上的資本狂歡終告落幕。

“提款機”

最終決定徐明命運的,是薄熙來的家族。

徐明首先搭上線的,是薄熙來的夫人薄谷開來。關於徐明和薄谷開來如何認識的尚不清楚。不過2000年薄谷開來提出她要在法國買別墅,徐明為她提供了323萬美元。而別墅的代持人,正是徐明的前女友姜豐。兩人十五年前已是“買別墅的交情”。

徐明對薄家可謂鞠躬盡瘁。在2004年8月的一天晚上,薄熙來打電話叫徐明到辦公室,徐明說,在停車場散步時,薄熙來曾說,薄谷開來稱讚徐明對他們很好,這些事薄熙來都記著。

薄谷開來所稱讚的徐明對薄家的“好”不僅僅體現在買別墅上,徐甚至成了薄熙來之子薄瓜瓜的“取款機”。2004年至2012年期間,徐明共為薄瓜瓜和谷開來支付了超過人民幣320萬元的旅行開支。她還陳述,2008年時,薄瓜瓜對她說,他在北京街頭看到了一輛Segway兩輪電動車,自己也想有一輛。谷開來說,讓徐明給你出錢買,他有一段時間沒給你送禮物了,就跟他說這件禮物你媽媽也能享用。後來薄熙來一家三口都試駕了這輛價值人民幣八萬元的Segway電動車。

當薄瓜瓜無力償還其信用卡負債時,薄家就會給徐明打電話。薄瓜瓜往返中國和英國的機票也是由徐明代為預定和付錢的。徐明還為薄瓜瓜去阿根廷、古巴、威尼斯和巴黎旅行支付費用。報道說,當薄瓜瓜提及他想與一些朋友去非洲時,谷開來給徐明打了電話,後者隨即出錢訂了一架從迪拜飛往乞力馬扎羅山的包機;而當薄瓜瓜有一些朋友要來北京時,他則要求徐明出錢為這些人訂五星級酒店的客房。

同時,2009年4月,王立軍在擔任重慶市公安局局長期間,其一直系親屬調北京某部門工作,因為沒有房子,收受大連實德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徐明出資人民幣285萬餘元在北京購置的兩套住房,並以其岳父名義辦理了購房手續。事後,王立軍當面向徐明表達了感謝。同年7月,王立軍接受徐明的請託,指令重慶辦案部門將已羈押的潘某、王某、張某予以釋放。

期間,徐明在重慶的生意暢通無阻,經在2010年,徐明旗下的重慶公司就拍下3個地塊,包括兩塊建造高檔別墅住宅的居住用地,合計逾27.8萬平方米;一塊8.4萬平方米的商業金融用地。實德還通過一家全國性公募基金會下屬的資產管理公司,以底價拍下另一塊2.6萬平方米醫療衛生用地,與重慶市公安局一起運作項目,項目開工時,王立軍還到場出席。徐明也成為重慶“東北商人圈”勢力的龍頭。

投之李報之以桃,在庭審上,薄熙來對徐明進行發問,否認知曉”那些雞毛蒜皮、婆婆媽媽的小事“,並且反問徐明“我是否給你好處”、“法國別墅的事我是否之情”,薄熙來一連20多個問題,徐明都狼狽,連續以“沒有”應對。徐明說,他與薄熙來稱得上朋友,無論什麼時候,他都很敬重薄熙來,“通過這麼多年的交往,他對我、對瓜瓜、對事情的看法,都對我很有幫助,我內心深處不簡單地把他當作朋友、市長、領導”。

不過薄熙來並不領情,他在庭審上說:“徐明是什麼身份?他跟我搭話的機會有多少····並不意味著我把他當我的朋友”。

化作青煙,駕鶴西去——薄家“錢袋子”徐明病亡火化

王立軍與薄谷開來的“牽線人”

2007年底,時任遼寧錦州市公安局局長的王立軍經徐明介紹,與薄谷開來結識。當年,谷身體不適,懷疑有人投毒。谷身邊的工作人員稱此為12·06案。徐明推薦王立軍辦理此案。“後來處理了谷的司機,谷比較滿意,后王立軍調到重慶。”徐稱。

2011年年底,薄谷開來查抄王立軍辦公室後,兩人關係迅速緊張。2012年1月7日,應薄谷開來要求,徐明飛赴重慶,調解兩人關係。徐明本人供述,在說服王立軍去看望住院的薄谷開來後,王的情緒還是很大,谷也裝睡,不理王。徐明先行退出,留下鬧彆扭的二人。谷也告訴徐,王“根本不行”。

1月26日左右,王立軍給其電話,讓他去薄熙來那說說谷飛揚跋扈的情況,替他說說話。徐明認為此舉不妥,有挑撥夫妻關係之嫌,予以拒絕。后王立軍向其透露王當面向薄熙來控訴薄谷開來“四大罪狀”,轉天即發生了薄熙來掌摑王立軍的事件。2月6日王立軍出逃美國大使館。徐明可謂是王立軍與薄家關係從頭到尾的見證者。

化作青煙,駕鶴西去。

在2013年出庭後,徐明的消息從公眾的視野中消失,直到兩年後的今天,突然傳出他病亡的消息。

不過據媒體報道,服刑期間,徐明一直對足球保持著高度關注,得知球隊在困境中被賣掉後,還一度耿耿於懷。

明年9月,徐明將刑滿釋放,接近徐明的人士透露說,徐明還有出獄後繼續“涉足足壇”的打算。

綜合自新華社、南方週末、三聯生活週刊、中國新聞週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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