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壯士跳黃河”是杜撰的悲壯,是陝軍的恥辱!

不可思議的“八百壯士跳黃河”

2015年,抗戰老兵關愛營在大唐西市舉辦“抗戰勝利70週年抗戰中的陝西楞娃”攝影展,我應邀講解“娘子關戰役”。當天臺灣志願者送我一包臺灣高山茶,我放在講臺抽屜裡忘了拿。第二天早上我去大唐西市取茶葉,見到中條山抗日名將趙壽山嫡孫趙武原,武原說:今天張恆講解“八百壯士跳黃河”,你也聽一下,我說來了就聽聽吧。說心裡話我對“八百壯士跳黃河”(以下簡稱八百跳)之說從來不認為是真實的。在2008年前後我聽說《立馬中條》一書中有陝軍“八百跳”,我認為即使有也是恥辱,決不是光榮。八百多名戰士面對日軍把武器砸了跳河,真不可思議。

張恆把“八百跳”升到“三千跳”

張恆來了,對老兵營的布展主題橫加指責,這時我有些看不慣,但沒有發作。張恆講著講著,跳黃河的人數升到三千甚至五千以上,這時趙武原不願意了,要張恆拿出證據來。張恆拿出一張日本人當年拍的照片複印件,照片上有一挺機槍和一隻炮鏡,下附一行日文,翻譯出來是:“黃河浮屍無數”,以此證明跳河的陝軍人數在三千甚至五千以上。張恆說照片就是旁證。我問張恆:這是旁證,那麼你的主證是什麼?張恆張口結舌,無法回答。趙武原說:當年指揮戰役的哪個將軍回憶錄裡有“八百跳”之說?張恆說:將軍沒有回憶,不能證明沒有發生。你一言我一語,雙方辯論十分激烈。張恆的講解中斷了,稱老趙砸了他的場子。

“八百壯士跳黃河”是杜撰的悲壯,是陝軍的恥辱!

幾天以後《西安晚報》刊登文章《數千陝軍投河跳崖不投降》,稱:3000多陝軍官兵投河跳崖是西北大學教授張恆研究考證出來的。

對於這個說法,作為戰役指揮官趙壽山嫡孫的趙武原難以接受,為此他找了西安晚報社,澄清了史實,報社派人到趙武原家道了歉,並承諾以後不刊登這類不實的報道。

十七路軍研究會為此專門開了一個研討會,結論是:六·六戰役不存在成建制、集體跳黃河的史實。

孫蔚如將軍如是說

近日我翻文史資料,看到孫蔚如將軍對六·六戰役的回憶錄,僅憑孫將軍的這篇文章足以推翻張恆的謬論。以下是文章內容:

“八百壯士跳黃河”是杜撰的悲壯,是陝軍的恥辱!

六月六日,敵第二十師團全部及三十七師團一個旅團,野炮第二十六聯隊,山炮第一聯隊,山口集成飛行隊一隊(戰鬥及轟炸機共三十八架),分九路向我九十六軍及三十八軍之獨四十六旅陣地進犯。戰極激烈,將我大部包圍於平陸北岸。時甫率式玉、從周等部直衝當面之敵,殲滅敵步兵一個大隊,山炮一箇中隊,獲得敵炮五門、敵作戰命令一件,槍械、馬匹甚夥。遂繞出敵後,安全轉至張茅大道以東地區。敵以損失過重,不敢立足,亦竄出山外。是役,我傷亡五千餘,敵則過萬(得報,敵在運城追悼士官以上陣亡者,所列灰罐一千七百餘具,其數想見)。先後激戰十日夜,卒完全恢復我原有陣地。

該文收錄於陝西省文史資料精編第九卷“人物專輯”。

對照孫將軍文章和張恆研究成果,三個問題出來了:

1、孫將軍說我軍被日軍包圍在山西平陸縣黃河北岸、張茅大道以西,即使有人跳黃河,地點也應該在平陸縣,不可能跑到芮城去跳。而張恆卻把紀念碑立在山西芮城縣,這裡面難道有貓膩?

2、突圍後安全轉至張茅大道以東,但還沒出平陸縣地界,此時已經非常安全,最終反敗為勝,成為陝軍光榮的戰例,有必要跳黃河嗎?

3、西安晚報說三千多人跳了黃河,張恆說人數可能在五千以上。而孫將軍回記錄隻字未提跳黃河,更未出現“八百”、“八百多”、“近八百”等字眼。不可否認,有個別軍人跳黃河逃生,但不可能成批成批的跳,也不可能砸爛手中武器隻身跳河。難道要把所有中彈犧牲的人,都粉飾成跳黃河才顯得悲壯,以此吸引讀者眼球?

為戳穿謊言平陸縣緊急立碑

張恆為什麼把紀念碑建在芮城縣呢?

其實張恆在《立馬中條》一書出版後也曾質疑“八百跳”,說跳黃河是假的。這是該書作者之一張君祥老先生在一次抗戰紀念活動時告訴我的。

為了宣傳抗戰,張恆把“八百跳”傳到了網上,有一美籍華僑看後很受感動,要求捐款,為先烈們立紀念碑。該華僑把十萬美元捐款一次性交給張恆,張恆想趕緊把碑立起,據可靠消息說,芮城縣對此事很熱情,而平陸縣要求對修碑過程及捐款使用情況進行監督。遇到障礙後,張恆迅速決定把紀念碑立在沒有發生六·六戰役的芮城黃河灘上。

石碑竣工,山西平陸縣政協感到莫名其妙,連稱荒唐荒唐!明明“六·六戰役”發生在平陸縣,為什麼把紀念碑建在芮城縣。為了達到尊重歷史,戳穿謊言的目的,平陸縣政協緊急籌款四十萬元,在平陸黃河南岸豎起了“六·六戰役紀念碑”。當地知曉歷史真相的人說:平陸縣的紀念碑名正言順,真正是為紀念抗戰死傷官兵而立,是良心石碑。而芮城縣黃河北岸所謂“跳黃河”紀念碑,沒有歷史緣由,是碑中李鬼,純屬應付華僑。如果不立,肯定要把錢退回去。

(作者系抗戰第一戰區副總司令長官馮欽哉嫡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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