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時間緊任務重，所以，關於特、金雙方會談成果的”深度和廣度“咱就不扯了。還是直奔主題吧！
現如今知道馬裕藻、馬巽伯父子的人可能很少了，但在上世紀前半葉的北京乃至中國學界，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馬氏父子出身浙江寧波望族，宅邸即位於天一閣後門的馬衙街。馬裕藻，字幼漁，其父馬海曙在清末為官，但並無顯赫的作為，倒是五位公子個個出類拔萃，在人文學術領域各領風騷，“一門五馬”馳名當世。
陳大齊、沈尹默、沈兼士、馬裕藻、馬衡、王國維、周作人、沈士遠、張鳳舉合影
二十年代前後的中國，正值新文化運動風起雲湧之際，北京作為其發端之地，一時間群英薈萃，人才濟濟。京師學界頗具傳奇色彩的“一錢、二週、三沈、五馬”，即為其中的翹楚人傑。“五馬”，便是鄞縣馬氏五子也。
“一錢”為錢玄同；“二週”即周氏昆仲；“三沈”則是沈尹默、沈士遠、沈兼士兄弟。
“五馬”之中名聲最著者，當屬馬裕藻和馬衡，是故周作人晚年在《知堂回想錄》中又有“三沈二馬”的說法。
馬氏兄弟。左起：馬廉、馬鑑、馬浴藻、馬衡、馬準
老大馬裕藻，留學東瀛時拜入章太炎門下，與魯迅兄弟為莫逆之交，同門者尚有錢玄同、黃侃、許壽裳、沈兼士等著名學人。辛亥之後，幼漁即隨蔡元培轉至北京大學，任國文系主任十五載，任職時間之長，恐怕無人能出其右了。其為人謙遜寬厚，素有“好好先生”之譽。
老二馬衡，字叔平，為著名學者、書法篆刻大家，曾任故宮博物院院長、西泠印社第二任社長。抗戰期間，故宮文物能夠安全南遷，免遭兵燹浩劫，其居功至偉。
餘子中馬準、馬廉皆是北大名教授；馬鑑曾任燕京大學國文系主任，後任教於香港大學，其子馬臨為著名科學家，香港中文大學第二任校長。
馬巽伯為幼漁長子，幼年即隨父母前往日本。在他的少年記憶中，魯迅等學者名流時常登門造訪。高中畢業再赴日本留學時，就讀於名校慶應大學，常受郭沫若夫婦的關照。回國後，馬巽伯在杭州任職。魯迅移居上海之後，他便常去魯迅先生處拜訪，遂與內山完造一家以及郁達夫、陶京孫等名士文人相熟。
馬裕藻夫婦與幼年馬巽伯兄弟
馬巽伯幼承家風，耳濡目染，與父輩師長過往甚密，時相請益，留下了許多極具價值的翰墨遺珍。
“插播”一段逸事，聊發一噱。
馬裕藻先生的夫人據說是有名的賢內助，善於理財，而且生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公子，也就是巽伯的妹妹，芳名馬珏。馬珏三十年代就讀於北大政治系，是公認的“校花”，將未名湖畔的一眾男學生迷得顛三倒四。於是，幼漁先生也跟著“沾光”，被那些想入非非的男生們私下裡喚作“老丈人”。
由此可見，馬家當年絕對是北大的“話題”家庭。
1929年元旦攝於周作人“苦雨齋”。
前排左起張鳳舉、俞平伯、馬廉、馬豫、馬鑑、錢玄同；
後排左起沈尹默、徐祖正、周作人、沈士遠、劉半農、馬裕藻、黎世衡、沈兼士、湛亞大。
馬氏父子的交遊，以北大為圓心，幾乎遍及當時中國文化界的風雲人物。彼時的激揚文字，唱和往還，皆凝結成片片墨香，成為一個時代的難得見證。雖為一門兩代之私藏，卻是一段人文鼎盛的空谷迴音，可堪喟嘆！
此次嘉德春拍的“馬氏玲瓏室藏珍”專場，正是馬裕藻、馬巽伯兩代學人的庋藏，彌足珍貴。
沈尹默、張鳳舉、馬巽伯合影
其中，最為重要的當屬沈尹默先生的一批作品。
沈尹默與馬氏父子的關係一直十分密切，數十年間未曾間斷。馬氏所藏這些沈尹默各個時期、各種書體之佳作，質精量多，頗具規模，形式亦是對聯、條幅、手卷、扇葉、信札兼備，基本可以構建起一個完整的沈氏書法藝術體系。
沈尹默早年學書潛心晉唐，後熔漢隸、魏碑於一爐，形成了自己儒雅雋秀的沈氏書風。其中最早一件是款署“九年七月”，為馬裕藻所作之行草扇面，兼有北魏碑刻之金石韻味；至晚則有其六十年代致巽伯的信札，雖已是人書俱老，卻依然滿紙清新靈動之氣。
沈尹默與馬巽伯常有書信往來
沈尹默先生是新文化的倡導者，創作新詩、興辦新學，亦是“整理國故”的響應者。在書法方面，他更注重師法古人，臨習與考據並重。如沈氏所臨《唐太宗溫泉銘》，題款即是對於此碑銘之考證研究，詳實充分，鞭辟入裡。
這批沈氏墨跡中的壓卷之作，無疑是其為巽伯所書《秦婦吟》長卷。
0457 沈尹默 行書《秦婦吟》鏡心
尺寸：19.0×565.0cm
估價：RMB1,200,000-2,200,000
題識：秦婦吟。右補闕韋莊撰。
鈐印：沈、竹墩舊家、吳興郡、竹溪尹默、匏瓜盫
說明：釋文等具體內容詳見拍賣資訊
周而復先生曾作《談沈尹默書法》一文，內中敘及沈氏所書《秦婦吟》長卷：“唐朝韋莊的長篇敘事詩《秦婦吟》早已失傳，王國維郵請法國伯希和博士到巴黎圖書館傳寫，再傳中土，羅振玉與王國維寫了跋。沈尹默與馬裕藻讀之則擊節歎賞，馬裕藻請他手書以便珍藏。他寫了兩通，一送幼漁，一通自留。觀者贊其書法深厚，乃早年精品。”
這是1928年前後的一段往事，殊不知時隔二十年另有後續。
左右滑動瀏覽《秦婦吟》全圖
此次“馬氏玲瓏室藏珍”中的這件《秦婦吟》長卷，沈氏書於1949年，卷後錄羅振玉、王國維兩家題跋，並於其後長題以記其始末：“餘與幼漁為昆季之交，其嗣君巽伯亦敦世好。三十年來過從如一日也。昨歲至自北平出示其家藏餘廿年前，為其尊公所書韋莊端己秦婦吟卷子，意在別求書一卷，以供把玩。昔松雪嘗見其早年筆札，題其後謂為慚惶殺人。今日之情有同於古，殆有甚焉。”
全卷通篇數千字，可謂字字珠璣、筆筆不苟，實可謂沈氏書藝的扛鼎之作。
綜觀這些沈氏各種書體之作，真草隸篆無所不包，所謂諸體兼善之大家，即是如此。
0472 錢玄同 行書節錄《杜威先生與中國》
尺寸：27.0×77.0cm
估價：RMB50,000-100,000
題識：胡適的杜威先生與中國（節錄）。巽伯兄屬書。錢玄同，一九二三，九，一七，北京。
鈐印：錢玄同
著錄：1.《錢玄同日記（影印版）·五》，第2740頁，福建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
2.《錢玄同日記·中》，第551頁，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年版。
說明：具體內容詳見拍賣資訊
在馬巽伯的父輩師長中，曾是其啟蒙老師的錢玄同先生，無疑是極為重要的人物。
錢玄同為巽伯所書《胡適著〈杜威先生與中國〉（節錄）》，及《丁文江〈科學與玄學戰爭的歷史〉》兩件墨跡，以白話文入書，於字裡行間標註標點符號，堪稱是別開生面。
0473 錢玄同 行書《科學與玄學戰爭的歷史》
尺寸：27.0×77.0cm
估價：RMB30,000-50,000
題識：丁文江的科學與玄學戰爭的歷史。巽伯兄叫我寫的。錢玄同，一九二三，九，十七，北京。
鈐印：玄同之印、疑古
著錄：1.《錢玄同日記（影印版）·五》，第2740頁，福建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
2.《錢玄同日記·中》，第551頁，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年版。
說明：具體內容詳見拍賣資訊
在行書《丁文江〈科學與玄學戰爭的歷史〉》一作中，上款署“巽伯兄叫我寫的”，摒棄了“雅屬”、“教正”之類的陳詞，如此輕鬆自然，近乎口語化的寫法，顯得十分有趣。
此兩件作品書於1923年，錢玄同時年三十六歲，巽伯時年二十歲，正值風華正茂之年，有此標新領異之作，也是新文化運動背景下，時代風氣使然。
巽伯先生家學淵源，與其父的故交舊友亦多有交遊，彼此之間的翰墨往還，成扇、扇面亦是常見的形式。
0436 謝稚柳 谿風圖·行書《浣溪紗》
尺寸：17.5×47.0cm
估價：RMB300,000-400,000
正面：具體內容詳見拍賣資訊
鈐印：謝、稚柳、遲燕居、烏衣
背面：浣溪紗·題海棠春鳩。己丑六月，書似巽伯吾兄雅教。弟稚柳。
鈐印：謝稚、稚柳居士、穅璬
釋文：具體內容詳見拍賣資訊
扇骨：十六檔刻竹扇骨。一面刻梅花，款署“暗香疏影。戊子夏，寄廠。
鈐印：剡”，另面刻行書七言詩，款署“戊子夏，行庸。鈐印：郯”。
謝稚柳為其所作的《谿風圖·行書浣溪紗》成扇，一面為擬燕文貴《谿風圖》，兼用北苑之法，一派蒼潤蓊鬱之氣；另面以老蓮筆意作書，清奇流暢，顧盼生輝；扇骨為嘉定刻竹名家潘行庸所刊，一面陰刻梅花，另面刻行書七言詩，可稱扇面、扇骨俱佳的合璧之作。
0437 陳少梅 向迪琮 《秋思圖·行書自作詞》
尺寸：14.5×45.0cm
估價：RMB150,000-250,000
正面：具體內容詳見拍賣資訊
鈐印：雲彰、陳五
背面：具體內容詳見拍賣資訊
鈐印：向迪琮仲堅父、玄晏室主小璽
釋文：具體內容詳見拍賣資訊
陳少梅、向迪琮合作《秋思圖·行書自作詞》扇面，款署巽伯之舊字“壽民”。少梅繪《秋思》一面，近景淡點紅樹，遠景淺施花青，秋日悽清之思滿紙；另面書法寓圓於方，自具特色。
0439 張宗祥 邵裴子《湖上風光·行書誠齋詩》
尺寸：18.0×46.0cm
估價：RMB30,000-50,000
正面：具體內容詳見拍賣資訊
鈐印：張宗祥
背面：巽伯世兄屬。裴子。
鈐印：邵裴子
釋文：具體內容詳見拍賣資訊
張宗祥、邵斐子合作《湖上風光·行書誠齋詩》，書畫相得益彰，可與本專場中邵斐子《致馬巽伯信札》一通，言及與閬翁合作書畫扇之事，互為印證。
0469 馬衡 篆書《澄風堂”》
尺寸：32.5×90cm
估價：RMB30,000-50,000
題識：巽伯屬書。無咎。
鈐印：凡將齋、馬衡私印
此次“馬氏藏珍”專場中，亦有巽伯所藏叔父馬衡、堂弟馬太龍書法墨跡數幀。
馬衡為巽伯所作篆書“澄風堂”橫額，集石鼓文五言聯，力透紙背，富於金石趣味；所臨孫過庭《書譜》條幅，一氣呵成，行氣充盈。其子馬太龍所書《世說新語》二幀，以“二王”筆意書之，一派魏晉之風貌。
另外，馬裕藻先生所藏一冊《初期白話詩稿》與馬巽伯所藏內山完造手跡，可算是兩件別具意義的特殊之物。
0498 劉半農簽名本《初期白話詩稿》紙本一冊
尺寸： 32.0×22.5cm
估價： RMB10,000-20,000
劉半農（1891-1934）題扉頁：幼漁老兄惠存。復。二十二年二月廿一日。
鈐印：劉復
說明：1.《初期白話詩稿》系劉半農將所輯魯迅、陳獨秀、李大釗、胡適、周作人、沈尹默、沈兼士等新文化運動諸家之白話詩手稿整理後，由馬衡題書名，於1933年交北平琉璃廠南新華街星雲堂依原作影印。
2.劉半農親題扉頁相贈馬裕藻先生。
3.內附秋夜聯句手稿一頁。
4.此書既是研究早期白話詩歌的重要文學資料，亦是研究所涵諸家書法手跡的絕佳範本。
此冊《初期白話詩稿》系劉半農將所藏沈尹默、魯迅、陳獨秀、胡適、周作人等新文化運動諸家的白話詩手稿整理成冊，於1933年交北平琉璃廠星雲堂依原作影印出版。
此書既是研究早期白話詩歌的重要文學資料，亦是研究所涵諸家書法手跡的絕佳範本。此冊馬裕藻先生所藏本，為劉半農親題扉頁相贈。馬氏後人將其悉心保藏至今，殊為難得。
0481 內山完造《行書日文格言》
尺寸：66.0×16.5cm
估價：RMB5,000-8,000
題識：鄔其山。
馬巽（1903-2001）題簽：內山完造先生書條幅。
釋文：人生は胃袋に始まる。
說明：釋文等具體內容詳見拍賣資訊
巽伯先生所藏的這件款署“鄔其山”的行書日文格言，系出自內山完造的手筆。“鄔其”二字，即是日語“內”之音譯，內山以此作為自己的漢名。
彼時，內山完造在滬上開辦內山書店，出售左翼進步書籍，特別是魯迅著作，同魯迅、郭沫若、郁達夫等進步人士相交甚篤。在《魯迅日記》中，即有1928至1932年間巽伯多次前往上海探望魯迅先生的記錄。此件日文小品，或是經過魯迅先生之手轉贈，亦未可知。
此次“馬氏玲瓏室藏珍”專場的推出，恰逢北大建校百廿之年，其中所涉及人物多與北大淵源不淺，藝術價值之外，極具歷史文獻價值，對於鍾情近代學人遺墨的藏家，可謂幸事也！
以下帽哥據己所好，擷取此專場中的部分書作，諸位可管中窺豹。
0431 沈尹默 行書《玲瓏室》
尺寸：31.3×71cm
估價：RMB80,000-120,000
題識：尹默。
鈐印：沈尹默
自題簽條：玲瓏室。戊子（1948年）冬，尹默書。
注：沈尹默早年留學日本，後與陳獨秀、李大釗、魯迅、胡適等同辦《新青年》，曾為新文化運動干將，創作新詩、興辦新學。後由蔡元培推薦，出任河北教育廳廳長，北平大學校長等職。民初文壇旗手之一，與錢玄同、魯迅、周作人、馬衡、馬裕藻有“一錢、二週、三沈、二馬”之稱。沈尹默與馬裕藻、馬巽伯父子一直保持著亦師亦友的親密聯繫，數十年間未曾間斷。沈尹默是陳毅進城後第一位拜訪的民主人士，是周恩來任命的中央文史館副館長，歷屆上海市市委委員，全國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其書法與于右任有“南沈北於”之稱。
0443 沈尹默《楷書七言聯》
尺寸：81.5×16.5cm×2
估價：RMB50,000-80,000
題識：為巽伯書王廷珪餘安道句。戊子首夏，尹默於滬上。
鈐印：沈尹默印、竹溪沈氏
馬巽題簽：尹公對聯。王庭珪、餘安道句。
釋文：十里荷花開世界，半窗松雪論天倪。
0445 沈尹默《隸書五言聯》
尺寸：137.0×34.0cm×2
估價：RMB30,000-50,000
題識：巽伯世講屬書。丁亥春初，尹默。
鈐印：沈尹默
馬巽（1903-2001）題簽：尹公隸對。風月時來往，雲山自古今。
釋文：風月時來往，雲山自古今。
0448 沈尹默《篆書八言聯》
尺寸：71.0×17.5cm
估價：RMB60,000-100,000
題識：巽伯索餘篆書，憶十四五歲時曾習為之，嗣後留意行楷，遂不復致力。歲月不居，倏忽已過六十，餘勉書此竟無足觀，慚惶慚惶。丁亥春日，尹默。 馬巽（1903-2001）
鈐印：尹默、匏瓜盫
題簽：尹公篆對。
釋文：少年遊戲得無上樂，故人珍重述長相思。
0456 沈尹默 行書臨《溫泉銘》
尺寸：43.5×59.5cm×4
估價：RMB150,000-250,000
題識：此銘曾刻入《絳州帖》，題為秀嶽銘。以銘首有“巖巖秀嶽”句，遂名之也。趙明誠《金石錄》載：唐溫泉銘，太宗御製並行書。《寶刻類編》則作溫泉碑。蓋即此銘也。《唐書·東夷傳》：貞觀二十二年，新羅女王真德遣其弟相國伊贊子金春秋及其子文正來朝，因賜所制溫湯及晉祠碑，並新撰《晉書》，所云溫湯碑亦即此銘也。《金石錄》、《寶刻類編》二書，既經著錄，可知其碑拓宋時猶流傳於世，而《絳帖》乃僅取其銘而佚其序，且別為題目，不知何故。豈宋代但傳其銘耶。不可得而詳矣。此拓於清光緒時發現於敦煌縣石窟中，是翦裝卷子。前數行已殘壞。王仁俊氏曾見之，雲：自殘壞處記起弟一行，有“及、故”二字，第二行有“其、尚、矣”三字。今景印本自“雲、漢”字起，乃攝者所漏，故止存四十八行耳。茲者為巽伯臨一過，欲其成文可讀，因自“是故秦皇”句寫起。十餘年前每臨此銘，輒驚其下筆，如兔起鶻落，聚精提神而追之猶虞不及。今則此感漸不如前矣。年事為之，亦可嘆也。三十八年五月五日於滬上寓齋雨窗並記。尹默。 馬巽鈐印：癸未生、尹默所臨、沈、沈尹默印、但未白頭耳
題簽：尹公臨溫泉銘。
0458 沈尹默 《行書四屏》
尺寸：112.0×17.0cm×4
估價：RMB400,000-500,000
題識：尹默摘書《何元朗四友齋書論》。
鈐印：沈尹默印
釋文：上谷王次仲善隸書，始為楷法。漢靈帝好書，時多能者。而師宜官為最，甚矜其能，每書趣焚其札。梁鵠乃益為版，而飲之酒，候其醉而竊其札。鵠卒以攻書為比部都尉，後依劉表。荊州平，魏公募求鵠，鵠懼，自縛詣門，署軍假司馬，使在秘書自效。公嘗懸著帳中及以釘壁玩之，謂勝宜官。鵠字孟皇，安定人，魏宮殿題署，皆其書也。梁武帝造寺，令蕭子云飛白大書一“蕭”字，至今存焉。李約竭產自江南買歸東洛，建一小亭以玩，號曰“蕭齋”。見尚書故實。書載約作蕭字。贊雲：抱素日潔，含章內融，逸疑方外，縱在矩中。又宋榮諮道以五十萬錢買虞世南夫子廟碑舊本，見山谷文集。此莊子所謂真好也。王初寮履道雲：評東坡書者眾矣，劍拔弩張，犢奔猊抉，則不能無。至於尺牘押書，姿態橫生，不矜而妍，不束而莊，不軼而豪，蕭散容與，霏霏如零春之雨，森疏掩斂，熠熠如從月之星，紆徐婉轉，纚纚如抽繭之絲，恐學者所未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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