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巴克創始人舒爾茨早就看特朗普不順眼了。這位賣咖啡的商人,批評特朗普的減稅政策是個騙局,指責特朗普是“一個每天都自己製造混亂插曲的總統”,說特朗普的行為“毫無疑問影響了消費者的行為”。
據信,舒爾茨辭去星巴克職務後準備參選美國總統競選了。《華盛頓郵報》寫了一篇文章支持舒爾茨。與其說它支持舒爾茨,不如說是藉此捍衛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繁榮離不開自由市場以及民主。
譯者:李亦儒
原文標題:A billionaire who could beat Trump
大概一年前我有個幻想,希望星巴克的靈魂人物舒爾茨·霍華德能去挑戰特朗普。本月,舒爾茨讓我的幻想成了事實,他從公司董事長職位退休後,正在考慮競選總統。
在你品嚐今天第一杯咖啡時,不妨想象一下,
這位特朗普將要面臨的競爭者,讓美國人以商業為自豪。而且這個競爭者從未申請破產,一次都沒有。他在商業上取得了巨大成功,但他不與當地政客做交易,也不榨取銀行家或供應商,他只是售賣人們想要的商品。
想象一下這兩位大人物同臺辯論——一個與國內外不清不楚的商業勢力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其中不乏身涉刑事調查者,他們的財務與稅務問題是國家機密;而另一位擁有商業神話的前CEO,他的公司早就上市,財務報表公開透明。
特朗普與舒爾茨的職業生涯是兩個極端,簡直是恐懼與信任之間的競爭。就讓特朗普繼續說這個世界滿是敵人吧,敵人和假想的敵人是他賴以呼吸的氧氣。
他的商業信條是爾虞我詐的生存遊戲,他的商業世界建立在零和遊戲的基礎上——每個企業都是賭場,有人輸錢才有人能贏。
顯而易見,他想要趕走所有的外國人和外國產品,甚至用破壞性的關稅打壓我們自己的朋友。
而星巴克,一個資本主義創造積極價值的典範。
當舒爾茨1983年從意大利旅行歸來時,美國的咖啡館不多,他覺得意式咖啡館可以成為美國人的會客場所。1987年他收購了一個小連鎖店面,之後在77國家裡開了28000家星巴克。
35萬星巴克僱員並沒有從別人手中“拿走”工作,他們的就業機會在他們的上一輩人年輕時根本就不存在。這些年星巴克所獲取的利潤(2017年星巴克營收41億美元,平均每間店鋪約15萬美元),也並未建立在其它行業虧損的基礎上。
舒爾茨認定了在咖啡館這個環境裡,人們會為更高端的咖啡飲品付更多的錢。某種程度上,他構想並創造出了以前並不存在的需求。
在海外,他對資本主義的信任程度超過了特朗普的不信任。“建一堵牆。”國家主義者特朗普說。舒爾茨反對,星巴克在本土市場的增速已放緩,但在中國卻遠未止步。
從商業到競選,對比則更加明顯:特朗普想要一個被貿易限制和報復性壁壘扼殺的美國,這種國家裡的企業最要緊的事就是去尋求政治關照與豁免;舒爾茨想要的則更接近亞當·斯密。
舒爾茨是天生的推銷員,他在書裡對自己的吹捧像是喝多了意式濃縮。他有那種政客的表達傾向,即將自己在商業上的成功美化成公共道德。
“愛,這就是為什麼我重新回來擔任CEO。”在《星巴克咖啡王國傳奇》這本書裡,舒爾茨如此描述他上一次退休後又重返CEO位置的原因,那時星巴克陷入泥潭。不過舒爾茨的說法簡直加了太多糖——除了愛,他還選擇了期權,這有些不合時宜,他早已經是個拿了太多財務激勵的億萬富豪了。
親商並不一定意味著要麼降低或增加公司稅,要麼照顧舒爾茨這種高收入CEO的利益。親商是一種心態:認識到如果創造收入的經濟基本面本身並不成功,那麼收入再分配就沒法成功。這意味著承認商業上的成功是一件好事。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國家發明了現代資本主義後,民主黨就遠離了核心。特朗普最具腐蝕性的影響之一,就是他破壞了節制的吸引力。
即使在上次選舉之前,社會主義者伯尼·桑德斯的精力也比任何民主黨人都旺盛。在這一輪,伊麗莎白·沃倫在藍營中比任何人都更有市場。不過桑德斯和沃倫都常常妖魔化銀行家和企業。
反過來說,管理良好,且監管嚴格執行的營利性銀行是好的,這樣下一個懷揣著創意從意大利回到美國的商人能得到貸款。
潛在的民主黨競爭者口中,你幾乎聽不到有關大公司的好話,他們甚至都不在同一句話中說“有利”和“企業”兩個詞。這是不對的,儘管他們不願承認這一點。民主黨對貿易的熱情幾乎不如白宮。
如果舒爾茨想,他就可以成為自由民主理想的燈塔。作為布魯克林卡車司機的兒子,舒爾茨對當今掙扎的打工者有著明顯的同情心。
星巴克咖啡師的工資水平較低,估計平均每小時接近10美元,不包括福利。舒爾茨為營利而營業,他可以說在底線之上,工資是供求決定的。
作為政客,他傾向於追求給底層更多機會的政策,但這不等於針對富人。他會支持累進制稅率,但我猜測一個重要的區別是,他以增加稅基為目標——這將為弱勢群體和中產階級增加收入,而不是平均分配。
作為一個資本主義者和自由主義者,舒爾茨知道理想的社會政策(包括保護他言論的環境)是有成本的,不管誰為此付出代價。他會認識到,政治涉及交易。
舒爾茨的吸引力並非與特定政策掛鉤,而是由自由資本主義和自由民主並不衝突所決定的(實際兩者互為支柱)。這也是我的希望:舒爾茨可以帶回美國政治中不斷消失的中間立場。
*圖片購自視覺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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