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於蘇州,不僅是重要的自然資源,更貫穿2500多年的歷史人文脈絡。
南宋時期的《平江圖》描繪了800年前蘇州城的格局。800年後的今天,蘇州古城的輪廓幾乎沒變,然而,蘇州城市內的河道逐漸進入“老齡化”!
改善水環境、彰顯水文化,蘇州一直在為此積極努力。今年5月,隨著平江河等河道開始幹河清淤,古城區河道新一輪清淤拉開了序幕。
為此,看蘇州啟動“重走平江圖”大型策劃,金山銀山不如綠水青山,昔日的平江圖還能重現嗎?
【看蘇州專稿 文/陳楚珺】
從桃花塢大街的桃塢橋望去,
桃塢河兩旁的人家枕河而居,
打開家門便能與這一方活水親密接觸。
小河蜿蜒、粉牆黛瓦,
這是典型的江南住宅風貌,
對蘇州人來說,
這份美是司空見慣的。
桃花塢河是一段東起人民路、
西至寶成橋弄的河域,
唐朝時期叫做桃花河,
這條跨著23座橋的河,
是古城區“三縱三橫”中的第一橫河,
如今還能在《平江圖》上輕鬆找到,
她伴隨著太多蘇州人的成長。
繁華的水上集市
“我們小時候知道的桃花塢
是和唐伯虎聯繫在一起的,
對了,
還有桃花塢木版年畫。”
蘇州著名錶演藝術家劉喜堯是
地地道道的老蘇州,
他記憶中的桃花塢,
要遠比現在繁華得多。
早在唐宋時期,
因為桃花河(現桃花塢河)
西北遍植桃樹,
所以才稱桃花塢,
街名源於此。
北宋太師章楶曾在此營造桃花塢別墅,
明弘治十八年,
唐寅在此構築“桃花庵”後,
更使桃花塢名聞遐邇。
“蘇州人的生活枕著河流,
人們和大自然特別親密,
所以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蘇州人的氣質特別寧靜。”
劉喜堯說。
因為水多的緣故,
曾經蘇州的商人做生意也都是在水上。
回憶起少年時光,劉喜堯說:
“如果是這個季節推開窗戶,
能看到船上載滿了紫紅的楊梅、
粉紅的水蜜桃、翠綠的西瓜,
八、九月份又有蓮蓬和水紅菱,
從窗內吊下去的一個個籃子,
成了商家與客人之間的交流通道。”
在桃花塢大街上一路走走,
一口光緒年間的老井又帶給我們驚喜,
往裡一看,倒影清晰可見,
旁邊人家還常常將此作為生活用水,
既乾淨又方便。
小橋邊的老人在河邊乘涼,
早晚舒服的不得了,
根本就不需要空調和電風扇。
路上隨便找一位蘇州阿姨,
就可以說出與水的回憶:
“我小時候不在桃花塢河附近住,
不過也在河邊長大,
是平江路。
我們小時候就是在水邊玩的,
河裡有西瓜船、有賣菜的,
家裡把籃子放下去就能吊東西上來,
蠻有味道的。”
雖然現在購物的方式和渠道很多,
但讓老蘇州最最懷念的,
還是當年的“水上生活”。
房子靠河那頭通往河道的麻石條上
也有美麗風光,
蘇州姑娘拿著剛洗好的衣服和小盆,
一邊用吳儂軟語唱著小調,
一邊一級一級走在水邊的麻石條上,
雖是十分接地氣的生活場景,
但在蘇州這樣溫潤的城市,
還是別有一番滋味。
被水滋養的“水磨腔”
蘇州的水和蘇式生活
滋養了很多傳統手藝人,
當然,也滋養了崑曲演員們。
劉喜堯說:
“水,開啟了我的藝術之路。”
1958年,劉喜堯工作的蘇州崑劇院
位於精緻的小園林藝圃,
“記得那時在藝圃的一座小橋上,
傳來了清亮的練嗓聲,
有人在我身邊告訴我,
那是大師姐張繼青。”
劉喜堯說,
“那是張繼青的‘專屬’吊嗓地,
我想,大概就是在這種環境的滋養下,
才能有這麼洪亮的聲音吧。
而且崑曲本來就稱作‘水磨腔’,
細膩悠遠如水,風情萬種。”
以前,崑曲演員演出離不開船,
“水路”是他們的必經之路,
“有時去木瀆演出乘大一點的木帆船,
有時也會坐發出“噗噗”聲的機帆船,
去東山的話,
就在金門碼頭坐輪船。”
劉喜堯說,
“對我們來說,練功和趕演出很辛苦,
但最頭疼的還是‘搬碼頭’,
從道具運送到裝臺、拆臺,
都是演員一起幫著完成的。
下船的時候兩個人一起扛著
兩百多斤箱子,
從臺階跳到岸邊的跳板,
真的是提心吊膽!”
坐船次數多,
難免與上風大浪大的翻船時刻,
這也讓劉喜堯記憶猶新:
“大家手忙腳亂‘搶救’演出服裝和頭面,
那時又沒有電吹風,
為了讓溼了的衣服快乾,
所有人只能一起‘人工甩幹’。
比起現在的演員們,
我們的條件真的很艱苦,
不過還是能樂在其中。”
藝術、生活,
蘇州的一切幾乎都離不開水。
遍佈全城的河道,
千百年來依然作為城市血脈,
養育著一代代蘇州人。
今年5月,隨著平江河等河道
開始幹河清淤,
古城區河道新一輪清淤拉開了序幕。
我們應該也通過《平江圖》,
重新找尋和認識那些我們不曾注意的河流,
並且通過我們的行動,
讓“老齡”河流依然煥發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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