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秋虞
你睡著的樣子真好看，比你平時牙尖嘴利的樣子好看多了，如果你能一直睡著就好了，至少，你不會兇我，叫囂著讓我滾。
--來自陳白的自述。
x城的萬金超市人氣特別高，用人山人海也不為過，至於為什麼這麼好，主要還是服務態度好。
既然價格一樣，這家超市服務又比別的好，幹嘛要去別的地方受氣？
蘇曉就是萬金超市裡的一個收銀員，無論多忙，她都會開心的向每一位顧客說到，“這是您的小票，請收好，歡迎下次光臨。”
萬金超市的老闆們也曾懷疑過，這個人的心情到底是裝出來給他們看的，還是真的這麼天真爛漫。
時間一長，他們發現這人就是天性爛漫，就是喜歡對人微笑。
“曉曉，我這邊的又刷不了了，你的卡借我用一下。”
“好的，這位顧客您稍等一下。”
蘇曉迅速的將卡遞給一旁的男子，讓他幫忙傳一下，“先生，幫我遞一下好嗎？謝謝你。”
陳白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她在對自己說話，直到她說了第二次，接過那張卡，不小心觸碰到了她的手。
一瞬間陳白腦中出現了從未有的詞彙，溫暖，柔軟，好想在碰一次。
他把卡遞給了一旁的那個人，結果前面算賬的人已經算好了，輪到他的時候那個卡也早已遞了回來。
他還以為能夠在觸碰一次。
人常說感情到了的時候，就應該順其自然，陳白嘴角彎了彎，似乎他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您好，一共是十七元三角，請問需要袋子嗎？”
蘇曉雙眼看著他道。
“需要，謝，謝謝。”
天知道，這個字眼從他嘴裡吐出來需要多大的勇氣。
蘇曉迅速找好了錢，把東西放好，笑著對他說道，“小票給您放到袋子裡了哦，歡迎下次光臨。”
出了超市，陳白望天諷刺一笑，沒想到白眼狼也會說謝謝。
陳白不是第一次去萬金超市，卻是第一次發現蘇曉的存在，這個讓他心中盪漾的存在。
他不知道要怎麼去接近她，他也不知道該找誰幫他，所以他自己決定了，尾隨她。
他才不是什麼變態，他只是想要保護她，讓她有安全感。(作者吐槽，你這還不是變態？神你妹的安全感。)
蘇曉最近總覺得怪怪的，哪裡怪，她也不知道，總感覺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她。
“在想什麼呢？”那天找她借卡的劉瑩問道。
“沒什麼，估計是前幾天的恐怖片看多了，心裡害怕。”蘇曉無精打采的回道。
這還是第一次見蘇曉這麼沒有精神勁，劉瑩所幸跟她大鬧了起來，一通玩樂，蘇曉的精神也好多了。
看著蘇曉精神好了，劉瑩道，“晚上下班來去擼個串吧，好久沒去了。”
“好啊。”
晚上十點兩人坐在了大排檔裡，叫了兩大盤燒烤，劉瑩比較隨行，還叫了一打啤酒。
兩人吃著串，說著最近的娛樂趣事。
忽然從旁邊來了兩個小夥子，問道她們這邊空位能不能拼個桌。
劉瑩看了看旁邊的桌子都空著，很明顯這就是想要來搭訕，趁著酒勁直接讓他們滾。
兩人訕訕的離開，劉瑩笑道，“這麼明顯的搭訕，我呸，曉曉，下次遇到這種人就得這麼幹！”
蘇曉總有種不詳的預感，“劉瑩，我們還是快走吧，等下他們帶人來這麼辦。”
劉瑩雖然有些微醺，卻也不是沒腦子，“好吧好吧，等我這串韭菜先吃了，我跟你說這韭菜我每次都要吃上四串的！”
蘇曉見此也沒法，反正就一根韭菜的時間，應該不會出事。
兩人正準備走，果然看見了剛剛那兩人帶了其他人來。
劉瑩見勢不好直接拉著人跑，那夥人也瞧見了直接追了過來。
女生在某些方面確實是不如男生，就像現在兩人被追上了，劉瑩還被打了兩巴掌。
出手的是，剛剛那個搭訕被劉瑩罵走的小夥子。蘇曉看著心疼，卻也無能為力，因為她被另一幾個人拉住。
劉瑩嘴裡罵著狠話，“王八蛋，有本事你打死我，不然我砍你全家。”
蘇曉急道，“劉瑩別說了。”
蘇曉知道這種話只會更加的觸怒別人，果不其然劉瑩又被打了。
劉瑩脾氣這麼火爆也是有原因的，她自家哥哥就是道上的，只是沒想到今天能被其他人欺負了，她也是很憋屈。
蘇曉正急得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抓住她的那人突然側過頭來，“老大，這妹子長得挺好，是你的菜。”
蘇曉更加慌了，劉瑩忍住痛就朝那人吐口水去，“就你這癟三樣，還想咋滴。”
一夥人正拉扯著，忽然聽到了警笛聲，頓時開始四處逃竄扔下了這兩個人。
陳白從一旁走出，手中拿著個棍子，“你還好嗎？有沒有傷到？”
劉瑩在一旁叫苦，“哎喲喂，曉曉快來扶我。”
蘇曉朝陳白點了點頭，趕緊去扶了劉瑩。
三人去了小診所，給劉瑩處理了傷口才回了家。
兩人發現原來並沒有警車，是陳白播放的警笛，本來他想著如果人沒有被嚇跑，他就去跟他們拼了，沒想到人倒是自己先嚇跑了。
劉瑩知道了頓時齜牙咧嘴的笑了，“幹得漂亮，那群鱉孫。”
蘇曉知道劉瑩說不出什麼謝謝的話，只好自己好好的向人家道謝。
陳白說道，“我就是路過而已，剛好而已”
(來自作者的鄙視，小夥子尾隨就是尾隨，別把尾隨弄得太高大上了！)
蘇曉這人一向是有恩必報，所以堅持要請陳白吃頓飯謝謝他。
陳白假意說了推辭，內心早已開了花來，你知道月季嗎，濃烈而炙熱的愛。
就像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樣子，那樣的灼燙。
蘇曉看著那個靦腆，又羞澀的男孩微笑，她似乎也找到了自己的愛情。
(小劇場
陳白:高大帥氣有勇有謀！
陳白:屁！我可是條狼狗！)
蘇曉和陳白在一起了，似乎是情理之中，又像是意料之外，總之蘇曉很滿意這段戀情。
陳白更是如此。
“陳白，你想吃什麼，我等下買菜回來煮。”
“你煮的，我都愛吃。”
“噗赫，給你豬食吃不吃？”
“曉曉煮的豬食肯定好吃。”
蘇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掛了電話。
而一旁的劉瑩則笑道，“咦，一股戀愛的酸臭味，果然只有我能發出單身狗的清香。”
蘇曉甜膩的笑著，“好啦，快走啦。”
回到家，不對，是陳白的出租房，蘇曉道，“陳先生，你的快遞到啦。”
陳白從裡面開了門，然後先把人抱在懷裡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
蘇曉有些臉紅，“幹嘛呢，快讓我先進去。”
陳白認真的道，“你今天換了洗髮水嗎，味道不一樣了。”
蘇曉驚訝，“剛好之前的那個牌子沒了，就買了其他的用。”
陳白點了點頭，“曉曉身上的都好聞。”
蘇曉看著這個靦腆的男子帶著副金絲眼眶，一本正經的說著女人，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莫名有種霸道總裁的感覺。
“別鬧，我先去給你煮碗麵。”
“好。”
陳白很喜歡看著蘇曉為他做任何事情，即使是小小的舉動他都很滿意。
“你看你，領子都沒有翻好。”
“是嗎？”
蘇曉微笑的伸出手給他整理著，其實這些哪裡是他會出的錯，不過是蘇曉在，他彷彿什麼都不用操心，最重要的是他很享受蘇曉幫他做的事情。
“曉曉，我們一輩子在一起好不好，少一小時，一分鐘，一秒，都不算一輩子。”
“不許你說這詞，因為我們一定會在一起一輩子的。”
蘇曉不喜歡陳白說這話，因為這是霸王別姬裡的臺詞，她嫌這結局太傷感，而陳白卻對這詞著迷。
“我給你準備了一套衣服。”蘇曉瞧著陳白有些不高興，討好的說著。
“在哪裡？”陳白瞬間展露了笑顏。
蘇白從衣櫃中拿出了兩件情侶服，一件印著我好像喜歡你耶，另一件是好巧，我也是。
陳白拿著兩件衣服開心的不行，洗都不想洗，直接拉著蘇曉穿上跟他出門。
兩個人手牽著手，走在超市裡，雖然迎面關注的人不多，卻讓陳白的心中又多了一種情緒。
這就是秀恩愛？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呢，蘇曉也不知道，她其實一點也不想和陳白鬧得這麼僵。
“你不許再去工作了，我不喜歡你對著別人笑。”
“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曉曉，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我沒有要離開你，我只是去工作！”
“你不用工作，我也可以養活你的。”
這句話陳白很早就說了，其實他一開始就不想讓她再去工作，只是他覺得時候還不到，蘇曉也很喜歡這個工作。
然而他根本做不到與人分享，他不想蘇曉離開他。
一時，一分，一秒，一點也不想。
只有她的存在，他才能感受到溫暖。
他知道他有病，就像他父母死的時候，他不曾流下眼淚一樣。
他一直以為他感受不到情感，而蘇曉卻是在這茫茫人海中，溫暖到他的人。
可是，蘇曉走了，走的無影無蹤，他終於失去了生命的火光。
每天行走在這沒有溫度的世界，即使沐浴在陽光裡也感受不到溫暖。
陳白劃開火柴，他還記得蘇曉跟他說的睡前故事，賣火柴的小姑娘劃開火柴許下了願望，最終和外婆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我也許了一個願望，我希望，你能回來。
火柴燒到最後燙到了手，他也毫無知覺，就像自己是個無感覺的行屍走肉。
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不會哭的孩子沒有糖吃。
“你瞧瞧你整天那個呆滯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我生的，蠢的半死。”
陳白靜靜地看著那個自稱媽媽的人，“看什麼看，就知道瞪我！老公，你快看，他又瞪我！”
“我說你個臭小子，你媽就說你兩句，你在瞪個試試，看我不打死你。”
陳白看著兩人的模樣，好像與他無關，又好像與他有關，直到他被打的流了血才結束。
“今晚你別想吃飯了！”
“聽見沒，你媽說不許吃，就不能吃了！知道了嗎！”
陳白點點頭，他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只是不想再聽到兩人的聲音。
“那個孩子好可憐啊，父母都被撞死了。”
“什麼可憐啊，我跟你說就是個白眼狼，你看他還在笑呢，他爸媽就死在他前面竟然還笑得出來。”
“你還別說，真有點顫人。”
那兩個人死後，陳白似乎舒了口氣，有人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拿著，這事算是完了。
他並不知道什麼完了，但是他知道那兩個自稱他父母的人死了，而且死的時候很痛苦。
他還是給他們立了牌位，買了墓碑，他不是一定要這麼做，只是覺得他們可能會高興吧。
劉瑩是知道蘇曉和陳白之間的事情，但是她卻是支持蘇曉的，這樣的男人太可怕了，可是才半個月這個男人就把自己弄得如此憔悴，卻也讓她莫名的心疼。
她忍不住拿起了電話，“曉曉，你真的不回來了嗎？”
蘇曉撓著頭髮，“我也不是不想回去，只是陳白他不想讓我出來工作，我受不了這點。”
“你回來看看吧，陳白現在，現在，反正你走之後才多久他就把自己弄得人模鬼樣的。”
“他虐待自己了嗎？這個笨蛋。”
“我....”
劉瑩話還沒說完，對面就掛了電話，蘇曉直接拿起包買了最近的一般車次趕了回來。
蘇曉到的時候，天有些黑了，可是她怕陳白又虐待自己，只好壯著膽走。
剛到門口，陳白就開了門。
陳白沒有說話，蘇曉也沒有說話，最終蘇曉忍不住先開了口，“你個笨蛋！”
“說好了，我走之後，你不能對自己不好呢？”
“我當時好像說的是，沒辦法。”
“讓我不是讓你要找辦法嗎！”
“辦法走了，真的沒辦法 。”
蘇曉看著這個消瘦了一大圈，眼廓都浮腫的男人，恨不得打他兩拳，卻又不捨得。
“你個笨蛋。”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那天，蘇曉沒有說為什麼回來，陳白也沒有問，只是蘇曉再也沒有說過要離開了。
過了很久陳白問道，“要是沒有劉瑩打電話給你，你會回來嗎？”
蘇曉笑了一下，“其實，我早就想回來了，只是少了個藉口。”
因為你，比自由重要。
閱讀更多 山有秋虞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