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軍裝的哥哥要多帥有多帥還是要多醜有多醜

穿上軍裝的哥哥要多帥有多帥還是要多醜有多醜

朱日和沙場閱兵醜與帥,兩個看似勢不兩立的形容詞,其實它們之間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而關於醜與帥的故事,也真真實實在我的生活中上演了。

參軍前的那個晚上,我和弟弟同去了一家理髮店。當理髮師最終為我倆做好“造型”時,弟弟瞬間忍不住笑噴了,隨後一臉嫌棄地說:“哥,你真醜!”

“有多醜?”

“要多醜有多醜!”說話間,弟弟又忍不住放聲大笑。

我重新照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新發型,突然,感覺鏡子裡的人那麼陌生,這還是那個留著齊眉頭髮,一天到晚都要擺弄下自己驕傲髮型的帥哥嗎?還是那個頭髮朝天,迷倒一片的少年才俊嗎?還是那個在大學元旦晚會上與祝英臺生離死別的梁山伯嗎?眼前的這個人,有點像剃了頭的黑猩猩,又有點像元謀人,就是不像我自己。

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慌,我故作鎮定地說:“這造型,哥喜歡。看著吧,哥即將引領時尚潮流,以後跟哥混吧!”說話間,我給弟弟擠眉弄眼,似乎是在提醒他:哥這髮型確實比較醜,在外人面前,你就饒了哥吧!

弟弟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好,哥,以後就跟你混了!你可得好好關照小弟啊。”

穿上軍裝的哥哥要多帥有多帥還是要多醜有多醜

不安的心情伴著不安的夜終於在凌晨兩點回歸平靜。母親在為我收拾好行囊後早已安然睡下。父親的鼾聲依舊那麼響亮,寂靜的房子裡唱著“優美的歌”。在離家前睡的最後一個晚上,我夢見了許多,也忘記了許多,就如同那晚發的“說說”一樣,“再見,23年,2017年見!”是啊,該說再見了,是該給自己渾渾噩噩的23年說聲再見,給自己曾虛度的青春說聲再見。

那一夜是漫長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盼著天明,就如同小時候盼著過年穿新衣服一樣,內心充滿了對未知生活的無限期待;那一夜又是那麼短暫,以至於還沒有好好睡一覺,天邊就已經開始泛白。母親還是和小時候送我們去鎮上或者縣城參加考試前一樣,早早便起床做好了早飯,還有那從未少過的煮雞蛋,只是,這次有點不一樣,雞蛋比平時多了好幾個。

一家人樂樂呵呵地吃過早飯,媽媽幫我拿出了武裝部發的迷彩,幫我小心翼翼地穿上,不知為什麼,我從小就對這一身衣服充滿敬畏、充滿遐想,只是沒想到這個兒時的夢想會在我23歲這一年變成現實。

當我換完衣服,突然發現弟弟不見了。

“媽,我弟去哪了?”

“這小子,不知道跑哪去了!”

“這都要走了,真不送我啦?”我一邊疑惑一邊開著玩笑。

“他剛才說出去一下,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不管他,時間不早,該出發了!”

站在家門口,我四處張望,臨走之前也沒發現弟弟的身影,打電話也是正在通話中,我和爸爸媽媽上了車,心裡一直犯嘀咕,弟弟會去哪呢?不會是不忍看到我與他即將分別兩年而刻意躲避我吧?不會是有什麼急事吧?可什麼事能比今天的離別更重要呢?一時間,各種想法湧上心頭,百感交集。

這注定是一個令我難忘的日子,因為這一天正好是教師節,而我,這個本來已經站在三尺講臺上的人民教師又從講臺上走了下來,換上戎裝,當兵去!

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似乎也被這即將分離的場面感染到了。擁擠的人群中,母親執拗地非要給我撐著傘,儘管我再三要求自己打傘,但終究沒有犟過母親,她盡力不讓雨水打溼我鍾愛的迷彩,而她自己卻被雨水淋溼了半個身子。

“全體注意,準備登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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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命令像打雷一樣打亂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緒,有人哭了,有人眼圈是紅的,離別的悲傷像流感一樣蔓延到每個人,母親經不住這可怕的“流感”,眼睛也開始溼潤,眼看淚水就要奪眶而出,我一把抱住了母親。

“媽,咱可是說好不流眼淚的!你要是哭的話,我也會哭的!”

“好,媽不哭。媽不惹你不開心。媽等你回來!”

“嗯,老媽真好!”

說話間,我的眼淚卻也不聽話地在眼眶裡面打轉,我把母親抱得更緊了,生怕她一回頭看見我的眼淚。生平第一次在這樣公開的場合抱著母親,情到深處,我又在母親的臉上輕輕親了一下,等到眼淚收回去了,才慢慢鬆開母親。

小時候都是媽媽親我,而如今這個角色被我反了過來。母親被我這一舉動驚了一下,她笑了笑:“兒子真的長大了!”接著,嘴角便露出了一絲微笑,可愛得像一個剛得到一根棒棒糖的孩子一樣!

“全體注意,前往指定位置登車!”

出發的集結號吹響了!戴著大紅花,拉著行李箱,我有些慌慌地跟著隊伍向指定地點前進……爸媽在擁擠的人群中緊跟我腳步,而我的內心卻像一隻無頭的蒼蠅,不知所措。弟弟,你到底在哪裡?真的不送你哥了嗎?

“哥——哥——”

喊聲由遠及近,我猛地一回頭,發現是弟弟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正拼命往前擠,儘管一米八的大個是那麼顯眼,弟弟仍高高舉起右手,邊跑邊喊,生怕我看不到他!

“你死哪去了!”

那個小時候經常被我欺負卻依舊叫我哥的人,那個能和我同時哼出同一首歌的人,卻在我即將遠離家鄉的時候跟我玩起了失蹤。那一刻,我複雜的情緒像一頭猛獸即將發狂。

“給!哥,把這個帶上!”說話間,弟弟從背後拿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我一眼便掃到了上面的幾個字:老廟黃金。

我的大腦就是在那一刻開始變得空白的,所有的怨氣也是從那一刻瞬間煙消雲散,甚至我的內心開始愧疚起來。

“你失蹤了一上午就是忙這個去啦?”

“嗯,我聽人家說彌勒佛可以保人一生平安,你要走,我也不知道該做點什麼,所以……”

“所以就玩失蹤,跑去買這個了?!”

“呵呵,嗯!”弟弟一邊笑著一邊不住地撓著頭,就跟好幾個月沒洗頭一樣。

“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自己攢的,順便問朋友借了點!”

話音未落,我已緊緊地抱住了弟弟,因為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好,我的傻弟弟,我的好弟弟!

“好啦,哥,這是在大街上,我可不是你女朋友啊!”弟弟開著玩笑,就連一旁的爸爸媽媽也被逗樂了。

一家人終於齊了,跟著隊伍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100米,50米,10米……車越來越近,一家人的腿卻突然間像灌了鉛一樣走不動。

“登車!登車!”領隊的教官大聲喊道。

我開始跑步前進,爸媽還有弟弟也跟著跑了起來,老爸180多斤的身體經不起這突如其來的“訓練”,邊跑邊大喘氣,但他依舊在拼命跑著,生怕跟不上我的腳步。

爸爸幫我放好了行李,媽媽幫我整了整衣服,眼睛裡含滿了淚水,但始終沒有流下來。弟弟則傻傻地站在一旁憨笑。

車子緩緩動了起來,老媽拉著老爸奮力地跟著車子,只有弟弟還在那傻站著,可能,他還真的只是個孩子。

突然間,聽到有人喊我。

打開車窗,我看見弟弟百米衝刺般追著車子,嘴裡還說著什麼。

“怎麼啦?是不是忘啥東西了?”我大聲喊著。

“沒,沒!哥——忘了跟你說了,你今天真帥!”

“有多帥?”

“要多帥有多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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