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庶女淡漠至極,卻無意琴藝奪冠,貴族公子勾起了別想情緒

故事:庶女淡漠至極,卻無意琴藝奪冠,貴族公子勾起了別想情緒

方可卿當然不知道寧辰風內心裡在為這種事情介懷,此刻的她正醉心於品茶之中,她身在方府這樣的望族之中,分到自己手中卻很少有這樣極品的紫筍茶。

瓷白的茶碗裡細嫩的茶葉十分完整,色澤青翠,滋味醇香,方可卿細細端詳,從心底覺得自己被叫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夠沾沾貴客的光兒。這個品級的茶葉,即使是自家府中,想必也是不多的。

發呆的時候時間就流逝得飛快,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下人們早就已經佈置好了宴席,方可卿不動聲色地站起來,坐到姐妹的那桌去。卻見大姐可皖站起身,對眾人福了福身子說道:“那女兒聽從父親的吩咐,就獻醜為大家舞一曲助興了。”

大姐的舞蹈在整個江浙也是出了名的,只是起勢便可以看出與眾人不同的韻味,身體柔弱無骨,彎曲成常人難以完成的角度和曲線。大小姐可皖自幼學舞,因博採眾家之長,融合了中原舞蹈和天竺舞蹈的元素,所以韻味獨特,加之可皖雖然豐滿卻格外靈活的曲線,就更加讓人覺得驚豔。

舞蹈正酣的時候,突然傳來輕靈的歌聲,和著舞蹈的拍子,高低婉轉,時而高亢,時而低緩,入耳卻又是一片甜軟,眾人覓聲而去,正是方家的三小姐可玲,眼神中又不禁多了些許稱讚。

一曲舞罷,眾人掌聲不斷,就連寧辰風也不由得點了點頭,的確有脫俗之處。方老爺的臉上更是堆滿了笑意,嘴上說著謙虛的話,語氣裡卻是濃濃的驕傲。

寧辰風原本料想下一個便應該是方府排行第二的方可卿表演才藝,只笑吟吟地看著道謝後落座的兩位小姐。卻不想,方家最小的小姐站了起身,一樣對眾人自我介紹了一番,便有下人擺上了文房四寶。

四小姐年不過十四,嬌小可人,怎麼看也不像是能夠揮毫潑墨之人。在眾人的驚詫中,她上前一步,提起毛筆,飽蘸墨汁,一副狂草一氣呵成,狂狷卻不失大氣,若非親眼所見,相信任誰也不會相信這樣一個小小的身軀裡竟然蘊藏著這麼大的爆發力,單單是那握筆的力度就著實令人驚歎。

眾人還不及叫好,這位小小姐已經撲到方老爺的懷裡:“父親說過了有了進步會帶女兒去玩的,可不許反悔哦。”

席中已經有方家的長輩淺淺地笑開,想來這位小小姐平日裡也是極得大家寵愛的。面對寧老爺的誇獎,方老爺臉上的笑容更是卸不下去,嘴裡卻假裝數落到:“都大姑娘了,在客人面前胡鬧,成什麼體統?”

邊說著邊偷偷望向寧辰風的方向,卻不想寧辰風只是如常地夾菜,並沒有將眼神過度地流連在任何一位小姐身上。

這倒不是寧辰風挑剔,而是一個在風月場合混久了的人,更放得開更能夠撩撥人感官的都看得多了。看到這點脫俗的東西最多也就是覺得有些遺憾,如果這三個女子的眉眼間能夠少些俗氣,少點炫耀和競爭,就更好了。

“寧兄謬讚了,不過是小女的雕蟲小技罷了,助助興便好,寧兄和貴公子不嫌棄便是她們的福氣了。”方老爺一臉喜氣,全然忘記了方可卿的存在一般。

寧老爺也是在商場裡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人,可以說是個人精了,自然不會注意不到方老爺對待方可卿與其他幾位女兒的不同。

忍不住多看了那被晾在一旁的女子一眼,卻見對方依舊溫婉地坐在那裡,小口吃著東西,面上並無一絲不悅。心裡有幾分讚賞,也有幾分可惜,隨即開口道:“不知貴府二小姐有何才藝,還望老夫能有幸觀賞一番?”

方老爺這才想起方可卿來,眼底的嫌棄轉瞬即逝,卻也沒能逃得過寧老爺精明的眼睛,只是人家的家事,自己的確是沒有插手的必要。

“當然,小女怕是求之不得。”方老爺一面笑著應承,一面轉頭吩咐道。“可卿,你且彈上一曲罷。”

方可卿這才起身,老爺既已開口,便有下人佈置好了琴和座位,她落座,淡然的面上終於浮現出了別樣的神色,認真且專注。

輕攏慢挑,正在夾菜的寧辰風的耳朵就忍不住抖了一下,音色的下沉感與其說來自於古琴本身的材質倒不如說是彈琴人刻意為之,那琴是尋常樣式,連琴銘也沒有,但是那青蔥般的手指卻好像給琴注入了生命一般,就連方可卿身後的背景都變得鮮活起來。

琴音格外安靜悠遠,放佛跨越時空,從太古之時傳來,松沉曠遠,而其泛泛之音又猶如天籟,清冷地滲入骨髓;指間輕輕按下,琴絃間的聲音又極其豐富,細微悠長,時而猶如耳語,時而又猶如心緒,時而猶如回想,飄渺多變,難以捉摸……

隨著方可卿手指上下翻飛,高山流水,水光雲影,鳥語花香和人情之思又都放佛容納其中,悠悠不已,似蘊含萬千,又似一絲東西也無。席間鴉雀無聲,眾人紛紛沉醉在這不知名的曲子之中,而寧辰風夾菜的筷子扔保留這原來的姿勢停留在那塊豆腐上,放佛靜止一般。

直到方可卿已經收了琴音,手指緩緩覆蓋在琴絃之上,眾人才逐漸回過神來,寧辰風呆呆地將那塊豆腐夾起送入口中,唯有寧老爺最先反應過來,鼓掌喝道:“二小姐琴音精妙,今日得聽一曲,才懂得什麼叫天籟之音,繞樑三日。方老爺有這四個寶貝女兒,當真是福澤深厚!”

又對著方可卿問道:“老夫當真沒有聽出這是什麼曲子,還望小姐賜教。”

“方老爺過讚了,這首曲子是小女子所作,並無名字。”方可卿大方地回答道。

“如此倒是可惜了。”方老爺不無遺憾地搖頭道,“若是流傳出去,定也是能夠流傳百年的佳作。”

明明是誇獎的話,此刻方老爺的表情卻不是很好看,剛剛自己也沉浸在琴音之中,這會兒回過神來才發現今日的風頭被方可卿佔盡,卻礙於客人在場不好發作。只好舉杯與對方客套,席間的氣氛卻也變了不少。方老爺特意看了眼寧辰風,發現對方只是默默地吃著菜,心裡才安穩了不少,暗暗叫來丫鬟春蘭,命她讓二小姐早些離席。

方可卿也不流連,趁著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悄悄地離開了,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一般。

寧辰風其實是完全呆住了,剛剛的琴音太過震撼,如今還在腦子裡流連不去,只不過,還是有哪裡覺得不對,似乎少了點什麼一般。

他不擅長彈琴,但是好兄弟卻對音律很是精通,因此好曲子也聽了一簍筐。這樣的曲子,不該就這樣戛然而止才是。

寧辰風記得過去弄玉和自己討論過,真正好的曲子是沒有高低之分的,不管是陽春白雪還是普通勞作者的吆喝調子,其實都是音律的表現形式,並無太大的差別。越是好的曲子,傾聽的時候越會發現對傾聽者的要求很低,即使你全然不懂曲譜,也一樣會被帶入到音律的意境之中。

過去他不以為然,若沒有高下,他為何可以從眾多曲子中聽出好的那個來。但如今,眼角搜索著那女子悄然退去的樣子,寧辰風放佛頓悟。

獨自抱著琴回到院子的方可卿卻發現雲煙不在,想必是被其他丫鬟叫去幫忙了。其實何止自己在家裡受到冷落,就連雲煙也要跟著自己受委屈。

唯有琴,永遠沒有白眼和冷語。

手指觸碰著還有些溫熱的琴絃,方可卿忍不住在桃樹下席地而坐,彈奏起剛剛故意省略的一段琴音,格外低緩,卻使得之前的聲音全部黯然失色。投入其中的方可卿陡然聽到遠處有簫聲和自己的琴聲相和,心中略有驚詫,卻仍是收斂了心神,手指不停,更是流暢地彈了下去。

一曲終了,方可卿環顧四周,卻沒有任何人的影子。無所謂地笑了笑,心裡卻不介懷,雖然知音難求,但是這曲子想要和上卻也不難,既然對方不願現身,自己也懶得惹上麻煩,反正不久這些就可以拋之腦後,這樣想著方可卿起身抱起琴回到自己的屋子,她沒有看到的是,在她的房門掩上的瞬間,對面的房頂上出現一個白衣勝雪的男子,笑容謙和,只是倏忽,便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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