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美昭陵◎西部文化藝術微刊
︱第834期︱
和煦的五月，西安油田基地小區兩行苦楝花如紫色祥雲，遮掩了大道，淡淡的花香裡，老人領著小狗在樹下散步，穿花裙子的姑娘對著鏡頭和苦楝花媲美。
苦楝,西北內陸關中地區常見的一種落葉喬木。
陽曆3月，一把把乾枯微黃的苦楝仍倔強地掛在枝頭，鳥雀不食，風吹不掉，春暖花開的季節靜守自己最後的歲月。四月，苦楝嫩芽始發。五月，房前屋後，河岸地頭，苦楝才綻開淡紫色的小花，極像丁香花，簇簇成團，爭先恐後擠熱鬧。暮春，淺綠色的葉和淡紫色的花點綴成一株株花樹，一些高大的苦楝覆蓋了半個庭院。春風一吹，淡淡的苦楝花幽香瀰漫，讓不知情的人四處尋探。
花兒幽香的苦楝樹為什麼稱“苦”呢？原來，苦楝除了花散發香味，其餘都是苦的。深秋，滿樹的花兒變成了滿樹的苦楝子，它像黃色的小圓球，簇簇綴滿枝頭，看著似鈴鐺，風卻蕩不響。看似葡萄粒，摘下來一嘗，卻齜牙咧嘴。藥樣的苦讓你明白為什麼叫它苦楝了。冬天，黃橙橙的苦楝仍固執地掛在枝頭，直到四月新芽初發，它才被擠落在腳下泥土中。第二年春天，泥土中就會湧出許多苦楝幼苗，隨風而長。沒有人理睬，不幾年，胳膊粗的苦楝樹就傘如華蓋。村莊垃圾堆裡的苦楝樹被伐了幾次，至今，那裡仍是苦楝的天下。
聽懂樹的人講，苦楝能吸粉塵殺滅細菌，是棵療養樹；它輕軟的木質可做農具、樂器；它全身是寶，種子，樹皮和根都可以入藥，治疝氣，蛔蟲，跌打腫傷，治皮膚搔癢或溼疹。解放初，人們還用苦楝皮做染料染粗布。＂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很多苦藥都有苦楝的摻入，這也是他隨處而生卻沒有被人類戕害蹂躪的原因吧。
因為苦楝樹常見，楝子雖苦，楝花卻漂亮，所以許多鄉下女人就叫＂楝＂、楝草、楝花……村東頭女人楝花，彪悍強壯，皮膚黝黑。30多歲時，丈夫拉一車蘋果賣到廣州發了財，幾年不歸。她在廣州找到人後，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是不能把和廣州女人生活了５年的丈夫喚回。盛怒之下，她趕走了兩個兒子，離婚後又重新組織家庭，生了一兒一女，在袁家村開了一間麵皮店，小日子過得蠻不錯。
“狗蛋”、“毛娃”、“牛犢”、“鐵錘”等低賤卑微名的男娃都活得精神，苦楝女人也如此。苦楝，因苦而生，苦也是一種活法。
“楝花飄砌，簌簌清香細”抬頭望去，清潔工正在打掃細細的落花，幾位穿紅衣扎白頭巾的黑臉男子正敲鑼打鼓掀動“傢俬廣告”牌移向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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