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人子須統宗卷之五上 德興山人徐善繼述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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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人子須統宗卷之五上 德興山人徐善繼述同著

地理人子須統宗卷之五上 德興山人徐善繼述同著

此以下五卷専論砂法。夫砂者,合前朝、後樂、左右龍虎、羅城、侍衛、水口諸山,與夫官、鬼、禽、曜,皆謂之砂也。古人以砂撥山形而相授受,故謂之砂。廖金精雲:“先賢教人元有法,只從砂上撥。因此號作撥砂圖,次第以砂悟。”謝雙湖氏乃謂“高大者為山,低小者為砂”,則失其旨矣。大凡眞龍融結處,自然諸山拱衛,獻奇列秀,《葬書》所謂“若懷萬寶而宴息,若具萬贍而潔齊”;子微所謂“萬卒影從成禁衛,千官擁護是朝廷”。而前後左右遠近之砂,自然擁從照應。楊公所謂“但登正穴試一觀,呼吸四維無不至”。此皆善形容砂之情狀者也。但諸家砂法,略無統紀。君子觀之,厭其鄙俚。且因山美惡定地吉凶,又當以龍穴為凖,砂則不過取其朝應護從之用耳。卜氏雲:“德不孤,必有鄰,看他侍衛,以證龍穴之眞偽。”是又不可盡棄者[單望陽1] ,輯諸砂法。

砂法總論

夫砂者,穴之前後左右山也。吳公雲:“龍穴既眞,前後左右之山自然相應;若龍穴不眞,雖有妙砂,亦為無益。”故穴、砂如美女,貴賤從夫。廖公雲:“龍賤若還砂遇貴,反變為兇具;砂賤若還遇貴龍,砂亦不為兇。”卜氏有“文筆變畫筆,牙刀化殺刀”之論,意先龍穴而後砂也。然曾公雲:“先看劫砂何方起,劫砂照處全無地。”《玉函》雲:“四山反亂走東西,縱有好穴亦棄置。”是又先於砂矣。蓋砂固隨乎龍穴,而關禍福亦緊。故何野云云:“但把前砂覆舊墳,禍福應如神。”範氏雲:“先觀龍穴知眞假,細審龍砂斷吉凶。”金精雲:“龍如上格砂如下,雖貴無聲價。後龍如弱好前砂,只蔭外甥家。”砂之所繫如此,豈可忽諸!但砂法極繁,難於悉舉,而其大要不外乎方圓尖正者為吉,破碎斜側者為兇,開面有情、秀麗光彩者為吉,巉巖走竄、醜惡無情者為兇。然亦只近穴者為凖,遠則勿泥。若以形像論之,則如御屏[B2] 、錦帳、御傘、金爐、貴人、天馬、文筆、誥軸、金箱、玉印、殿閣、樓臺、展旗、頓鼓、玉帶、金魚、曬袍、卓[單望陽3] 笏之類,砂之吉者也。如投算、擲槍、煙包、破衣、抱肩、獻花、探頭、側面、提籮、覆杓、斷頭、流屍之類,砂之兇者也。廖氏以富、貴、賤三科定之,謂肥圓方正者為富,清奇秀麗者為貴,欹斜破碎者為賤,亦最有理。誠於此而察之,砂法之妙,思過半矣。

論青龍白虎

《葬書》曰:“葬以左為青龍,右為白虎。”《心經》雲:“地理家以左為青龍,右為白虎。”夫所謂青龍、白虎者,穴左右二臂之異名也。《曲禮注》雲:“朱雀、玄武、青龍、白虎,四方宿名也。”然則地理以前山為朱雀,後山為玄武,左山為青龍,右山為白虎,亦假借四方之宿以別四方之山,非謂山之形皆欲如其物也。俗乃謂左山欲象龍,右山欲象虎,謬矣!夫龍虎以衛穴得名,固不可無,然亦不可深泥。蓋地亦有無龍虎而吉者,亦有龍虎俱全而兇者。要之,龍眞穴的,初不拘此。苟龍不眞,穴不的,縱有極美之龍虎,終屬虛花。然又有說焉。《經》曰:“噫氣為能散生氣,龍虎所以衛區穴。”蓋以葬者乘生氣也,而氣乘風則散,必有龍虎二山以衛之,則穴場周密,生氣融聚。但其山有自本身左右發出兩臂為龍虎者;有本身獨出,而兩傍之山生來抱我為龍虎者;又有一畔就本身發出,一畔是外山[單望陽4] 生來湊成龍虎者。以本身發出者為上,而他山假合者次之。皆須裹抱穴場,勿令孤露受風為美。其形則初[單望陽5] 無定規,但要護穴有情。《囊金》雲:“最宜回抱,與穴有情。”《葬書》雲“青龍欲其蜿蜒,白虎欲其馴俯”是也。又須左右揖讓,高低相稱方吉。切忌兩相鬥競,及尖射、破碎、反逆、走竄、斜飛、直長、高壓、低陷、瘦弱、露筋、斷腰、折臂、昂頭、擺面、粗惡、短縮、迫狹、強硬、插落、順水、飛走、如刀、如槍、如退田筆,或生巉巖之石而成兇惡之狀,或東西竄射,或虎銜屍而嫉主,或龍虎齊到而雄昂相鬥,或左右凹空而風射穴場,皆為不吉,不可不察。又看水從左來,虎山宜長;水從右來,龍山宜長。又要下手一臂逆關兜貯上手,方為有力。廖氏雲:“龍虎古稱衛區穴,禍福最親切。”卜氏雲“龍虎尤要詳明”,豈可忽乎?故須有眞龍正穴,而左右龍虎二山或有不足,亦未可為全吉。又須檢點,恐結作未眞,或點穴不當。如其結作眞,點穴當,而龍虎不足者,乃天地無全功,造化有虧缺不齊處,也須扦葬,但公位不均,付之福緣[B6] [單望陽7] ,君子勿泥也。

龍虎所主公位及年代

青龍管長房,四七十房同佔;白虎管幼房,三六九房同佔。此泛語耳。若斷禍福,須分管各房,年代吉凶亦然。舉二圖式,可以類推。中房論明堂案對,亦有遠近,分管二五八房之異。大抵君子擇地,求安吾親,公位置之勿問可也。分管者,如長房以第一重青龍論之,四房以第二重青龍論之。若第一重好而第二重不好,則第一房吉,第四房不吉。他仿此推。其說亦多不驗,君子勿泥。

上龍虎吉格,不能盡述,姑舉十者以為式。彼龍虎之降伏者,低降俯伏,彎抱有情也。比和者,左右均勻,不強不弱也。遜讓者,或前或後,而不相鬥競也。吳公雲:“龍降虎伏,義門和睦,子孝妻賢,身膺五福。”範越鳳雲:“龍虎兩純和,才子定登科。”卜氏雲:“虎讓龍,龍遜虎,只要比和。”楊公雲:“饒龍讓虎君臣足,下[單望陽9] 了令人增福祿。堂上資財似湧泉,積穀堆金無數目。”故此三格皆主一門和義,富貴平康,兄愛弟恭,妻賢子孝也。第四格龍虎排牙者,兩畔重迭,如官貴升堂,而役卒執杖排衙也。範氏雲:“龍虎兩排衙,富貴播京華。”亦須交互而不使元辰水直去為吉。第五格龍虎帶印者,左右皆有墩埠也。吳國師雲:“左右雙垂金彈子,七歲神童通經史。不但文章四海傳,更有威權振人主。”第六格龍虎帶牙刀者,兩畔拖尖利也。範氏雲:“龍畔牙刀出,身著緋袍笏;虎帶牙刀形,為將統千兵。”第七格龍虎帶印笏者,一畔圓墩,一畔直埠也。董氏雲:“印笏如生龍虎身,才子英雄壓萬人。”第八格龍虎仗劍者,直而尖也。吳國師雲:“龍虎仗劍劍頭尖,自由斬砍掌兵權。”徐國公祖地合此格,詳見砂法捲圖。自排衙至此五格,皆主貴有威權,能文能武也。此五格有似帶曜,但曜則聯屬不斷,此則斷而復續為異耳。第九格龍虎交會者,左右繞抱過宮也。吳公雲:“龍虎相交抱過宮,貲財易發永豐隆。”故此格主易發財祿,而富貴悠久也。第十格龍虎開者,兩畔開展落肩,然後抱掬彎曲也。即肱也。《禮》曰:“並坐不橫肱,恐防左右。”相地亦似相人,今開,亦如人之橫肱,祇見其軒昂驕傲耳,故此格主貴而立威,傲物輕人,有昂昂之態也。

右龍虎兇格,亦不止此,姑舉十者以為式。第一格龍虎相鬥,《駐馬揚鞭》雲:“兩宮齊到[單望陽10] ,人皆道好,必主殺傷,卻生煩惱。”蓋齊到無相讓之情,有抗敵之勢,故主兄弟不和。若元辰水直流,外面無關,又主因不和而退敗。卜氏雲:“兩宮齊到,忌當面之傾流。”第二格龍虎相爭,乃當龍虎之中適有墩埠,而龍虎二山齊止於墩埠左右,有相爭之狀,故主兄弟爭財失義。此格吉地亦多有之,宜於葬法內避之,則無此患。否則,不但不義,亦主男女目疾,及抱養墮胎等患。第三格龍虎相射,乃左右尖利相對也,主遭徒刑。謝氏雲:“龍虎兩尖射,世代主徒刑。”第四格龍虎分飛,乃左右兩山不相彎抱,而各分走向外也。範氏雲:“龍虎兩分飛,父子各東西。”第五格龍虎推車,乃左右兩臂直長,如人以手推車也。何氏雲:“龍虎手推車,田地不留些。”第六格龍虎折臂,乃左右斷凹[單望陽11] ,如人兩臂折斷也。範氏雲:“龍虎兩腰低,風吹受孤棲。”第七格龍虎反背,乃左右兩臂逆向後去,無情抱穴也。董氏雲:“龍虎追奔向背彎,忤逆兒孫要打娘。”第八格龍虎短縮,乃護胎不過也。卜氏雲:“龍虎護胎不過穴,謂之漏胎,主孤寡貧寒。”第九格龍虎順水,乃左右二山隨水順飛也,主退盡田產。範氏雲:“龍山隨水出,便是賣田筆;虎山隨水長,便是殺人槍。”第十格龍虎交路,主有自縊枷鎖之患。卜氏雲“臂上怕行交路”是也。已上龍虎吉凶諸格,皆左右之山相同者也。復有龍兇虎吉、虎兇龍吉,左右不同諸格,詳圖於下,宜細察之。

總論朝案二山

夫曰朝曰案,皆穴前之山,本自有辨,不可紊而為一也。蓋其近而小者稱案,遠而高者稱朝。謂之案者,如貴人據案處分政令之義;謂之朝者,即賓主相對抗禮之義。故案山近小,而朝山高遠也。凡地貴於近案遠朝兩備。有近案則穴前收拾周密,無元辰直長、明堂曠闊、氣不融聚之患,於以知其結作之眞;有遠朝則有配對,有證應,開豁光明,勢局宏大,無逼窄促窒之虞,於以知其氣象之廣。故遠朝、近案俱全,則內外堂局具備,三陽六建皆明,而為地之至美者也。又有一等吉地,不見朝山,卻不可圖貪遠秀而失穴。吳公雲:“坐下若無眞氣脈,面前空有萬重山。”又云:“坐下無龍,朝對成空。”只要龍穴眞,雖無朝山,亦為大地,不必盡拘。或雲:“一重案外見青天,後代少綿延。”予見多有美地一重案者,福祉悠久,不足深泥。卻未見有無案山而結地者。即無近案,亦要左右龍虎砂相交固,關聚內氣,此則如同有案。若無低小近案,砂又不交,面前空曠,堂氣不聚,必無融結。時師貪其寬堂遠秀,指為大地,最能惑人。此近秀遠朝有無眞偽之當辨者也。大抵案山宜近,朝山宜遠。《龍子經》雲:“伸手摸著案,稅錢千萬貫。”言案之近也。張子微雲:“或從百里數百里,忽起朝迎間邑城。”言朝之遠也。近案宜低,遠朝宜高。範氏雲:“遠朝不怕沖天,近案尤嫌過腦。”且近案貴於有情。卜氏雲:“外聳千重,不若眠弓一案。”又曰:“多是愛遠大而嫌近小,誰知就近是而貪遠非。”遠朝貴於秀麗。賴氏雲:“遠峰列筍天涯青,文與韓柳爭高名。”蔡文節公雲[單望陽12] “天涯目斷凝蒼色,不以形親見醜容。”此朝案遠近高低等訣之所當辨者,宜審之哉。

論案山

凡穴前低小之山,名曰案山。如貴人據案之義。其山宜低小,或如玉幾、如橫琴、如弓眠、如帶橫、如倒笏、如按劍、如席帽、如蛾眉、如三臺、如官擔、如天馬、如龜蛇、如旌節、如書檯、如金箱、如玉印、如筆架、如書筒等物,而橫遮外陽朝對山之腳者是也。也不必拘其合於形像,但以端正、圓巧、秀媚、光彩、平正、齊整、回抱有情[單望陽13] 為吉;順水、飛走、或向穴尖射、及臃腫、粗大、破碎、巉巖、醜惡、走竄、反背無情為兇。或是外來之山,或是本身之山,皆宜逆水,謂之溯[單望陽14] 水案。《經》雲:“吉地應有溯流案,有案且鬚生本幹。彎環曲[單望陽15] 抱向穴前,諸山藉此為護捍。”然雖貴其有近案,卻不可太近,而有逼窒之勢,主出人頑冥昏濁,不可訓誘。楊公雲:“案山逼迫人兇頑。”又不可使之突兀當前,如窒胸塞心之狀、流屍停棺之形,及醜石巉巖可畏之象。且遠近之說,亦不必太拘。惟是穴前第一重低小之山,或平岡、田畲、高洲、小埠,皆是砂案,只要有情耳。

本身案山

此本身山生來,橫在穴前,收關元辰之水而為案者,極吉。吳公《快捷方式》雲:“本身連臂一山,橫在面前有情,不遠不高不低,不斜走麄惡反背,卻於此外又見外陽秀峰,或尖圓方正,而此山遮卻外山筋腳,極為吉地。”又須逆水為美。楊公雲:“吉地應有溯流案。”其或順水而繞抱過宮者亦吉。或順水而外面卻又有逆砂以攔截之,則尤吉。大抵無問逆順,只要彎抱有情,開面向穴者為吉。若直奔、走竄、反面無情及形破碎、尖射、欹斜、臃腫、斷頭[單望陽16] 、醜惡、崩洪、帶石、巉巖、欺壓、雄逼等形則兇矣。

此外山為案,低小當前,亦能關收內堂元辰之氣,不使蕩然無關,故亦謂之吉案。其形象不必拘,只要有情,不飛走、醜惡、尖射為美。逆水生來為上,順水遠抱過穴,不斜走亦吉。此山之外又見外陽秀麗之山,獻奇列秀,一重高一重,乃為美也。

論 朝 山

夫朝山者,朝對之山也。欲其有情於我,如賓之見主,臣之見君,子之奉父,妻之從夫。登穴而望,端然特立,異於眾山,天然朝拱,不待推擇,乃眞朝也。《經》雲:“惟有朝山眞有情,將相公侯立可斷。”又云:“眞龍藏幸穴難尋,惟有朝山識幸心。”是蓋既有生成之龍穴,必有自然之朝應,所謂“門內有君子,門外君子至”。劉氏雲:“若有龍穴,而無特秀之朝案,乃是鬼龍虛結,決非眞穴。縱有十分融結,亦福力小。”《賦》雲:“毋友[B17] 不如己者,當求特異之朝山。”然朝對之山,亦有數格,不可不察。有特朝山,有橫朝山,有偽朝山。以迢遞遠來,兩水夾送,拜伏而至者,謂之特朝,此格為上。有此朝山,融結必眞。廖氏雲:“當面推來名曰朝,不怕遠迢迢。”楊公雲:“當面推來始是眞。”又云:“朝山與龍一般遠,共祖同宗來作伴。”又云“客山千里來作朝,朝到面前為近案”是也。橫朝者,橫開帳幕,有情面穴。或兩邊如排衙唱喏之狀。楊公雲:“亦有橫列為朝者,若是橫朝似衙喏。前山橫過腳分枝,枝上作朝首先下。首下作絳或尖圓,雙雙來朝列我前。大作排班小衙列,如魚駢頭蠶比肩。”吳公雲:“朝山本自愛特來,橫案為朝亦可裁。首起應峰身拜伏,消詳對面有龍回。”偽朝者,縱有尖峰秀麗,卻大勢直去無情,而下無拜伏之山,上非正應之意。楊公雲:“朝山亦自有眞假,若是眞時直來也;若是假時山不來,徒愛尖圓巧如畫;若有眞朝水入懷,不必尖圓如龍馬。但要低昂起伏來,不愛尖傾直去者。直去名曰墜朝山,雖有尖圓也是閒。譬如貴人側面立,與我情意不相關。”又云:“案山如玉插青天,當面推來始是眞。側面成峰身直去,與我無情似[B18] 有情。時師見此多求穴,下了哪知誤殺人。”是故須察朝山之眞情,不可遽以尖圓秀麗之峰巒,便為朝山之吉。然亦有無朝山而向水者。《八段錦》雲:“有案不須朝水,水朝無案貴多。”朱桃仙雲:“有案須端正,無山要水朝。”吳公雲:“有山向山,無山向水。水有眞情,自當大貴。”楊公雲:“也有眞龍無朝山,只看諸水聚其間。”至於朝山形象,亦不必拘。大抵欲其端正秀麗,或尖、或圓、或方、或平,皆須光彩嫵媚,忌其破碎、巉巖、崚嶒、醜惡、欹斜、走竄、反背、凸窟、尖射、臃腫、麄雄、崩赤、枯瘦、無情。劉氏謂:“朝案之吉者,秀特在前,屏幛在後,或平帳在前,秀特遠拱。尖似卓筆,圓似頓笏,方如几案,橫似誥輔。或五星俱會,三臺列拱,懸鐘頓鼓,列陣排班。對面朝拱者為吉,而山岡撩亂,惡石巉巖,山腳尖射,形體破碎,勢如飛奔,順流而去,勢如屍臥,對穴如欹者為兇。世俗乃有拘執形象,先以龍穴定作某形,必欲朝案合得其形為應。如金釵形用妝臺、粉盒為案,虎形肉堆為案之類,先輩已皆力議其非,不必深泥。予嘗謂山川自開闢以來,形定不能變易,物類大小、長短、方圓、貴賤,隨時不同。故席帽賤於唐而貴於宋,金魚、玉魚佩於前代,而我皇朝不用。其它百物,不可殫舉。要之,皆非定法,何可拘執?智者勿泥。其於朝山所主富貴,則《囊金》謂尖圓秀麗者主文章榮達,方正肥滿者主子孫鉅富。吳國師謂方而秀者主王侯宰輔,位極人臣,尖而秀者主文章榮顯,圓而肥滿者主鉅富小貴。固皆有理。但砂如美女,貴賤從夫,非朝應之山所可必,又當先察龍穴為凖也。

論平原無朝案

或問曰:廖氏雲:“第一尤嫌無案山,衣食必艱難。”地固以有案山朝對為吉,但平原曠野,彌望無山者,是無朝案,此地恐不可用矣[B19] 。答曰:平原之穴,只取平原為案,高一寸為山。或田中草坪,或水界田岸,但微高者皆是朝案。詳而觀之,皆有吉凶,又何必泥於山峰之朝案哉!且山谷中亦有一等貴地無朝山者,卻必有近案低小之山,以關內氣。廖氏之言,特為無案而發者,故地不可無案。觀物祝[B20] 公曰:“數十里外遠朝山,渺渺茫茫曠野間,近案又無堂氣散,千重青秀也空閒。”梁箬溪曰:“左右週迴似有情,來龍落穴亦分明。水長無案明堂曠,下後兒孫家計傾。”其朝山之有無,不甚為輕重也!

論[B21] 不見外陽

或問:地有全不見外陽朝秀者,此地亦有大貴力量否?答曰:亦先審龍。若[B22] 龍短者,多是山腳漏落,局又窒塞,決無大貴力量。如是大龍結穴,卻多有從山重迭包裹,故不見外陽。只要龍眞穴美,外陽何足論哉!世人誤認大地,正坐此弊。蓋地之大小,由龍之力量。若不原龍穴,一概只貪砂水,必為假地所誤。誠以大堂局,山勢羅列,諸峰獻秀,如三千粉黛、八百煙花,起人眼目,昧者眩焉。不知此等山水,多結省郡州縣陽基。廖金精所謂“帝都山水必大聚[B23] ,中聚為城市,陰穴宜居小聚中。”故陰穴多是收斂完固,四勢周密,而不在於大堂局、遠秀峰之為美也。烏可以局大便為地大,其不見外洋朝秀者,遂謂其無大貴力量乎?予所見名墓,如朱文公母地,在建陽寒泉嶺,穴前一山逼近,不見外洋。文公子在、孫鑑,皆官侍郎,曾孫浚,尚理宗公主。至今徽州、建寜兩地,世襲博士。近其子孫於左扦一穴,出一進士,名凌,號龍岡,官湖廣僉憲;右扦一穴,出二鄉科。又蔡西山先生自卜壽藏,乃大龍結穴山谷中。左山當前,盡幛外洋,一切不見。其孫文肅公杭拜相,後嗣蕃衍。及廖公下樂平許學士地,董公下婺源倪御史祖地,又京山李方伯祖地,台州陳會元、王侍郎,杭州胡尚書諸祖地,其格也,圖下。文公母地、許學士祖地,俱見水法卷。倪氏地見穴法卷。

右地在建陽,地名翠嵐山。其龍起自西山,開幛出身,奔行雄偉,重重渡峽,至翁田復大斷,自青苗中過脈而起,又開幛成捲簾殿試之格,複列三臺,正脈中落[B24] ,逶迤細嫩,勢若生蛇。兩畔重迭抱衛,入首太陰金星結穴,穴掛左角。右畔拖曜。只是穴低,而逆關一臂太近且高,當前為案,無開暢明堂,不見外陽。外重下山又短縮,內水斜流,似傾瀉。以俗眼論,龍虎、明堂、朝對,若無一可取,反似窮源僻塢。不知大龍奔行數十里,於此融結。而溪水環繞,攔截包轉,龍將焉往?穴結擁從之中,極其周密,所謂藏風聚氣者也。雖不見外洋,不害其貴也。噫!非西山先生之明見,孰能識此?

右地在京山早市,地名[B25] 班提馬口。其龍來歷甚遠,不詳述。姑自少祖大月山言之[B26] ,連起星峰落平岡,重重開帳度峽,逶迤奔行數十里。比入局,開大帳,帳中抽出嫩條。又連穿田束氣,入首,結平中之突,突面安穴。前吐氈唇,左右重重包裹。下關一山,逆水攔過穴前,開正面向穴,成一字文星貴格。內局[B27] 緊固,外洋寬暢,大溪環繞,湖水暗朝,得水藏風,眞吉地也。系九淵公自卜。葬後,其孫五華公[B28] 淑登進士,官至方伯,封君南臺。公壽考八十五。孫翼軒公維楨、會軒維極、介軒維樸、德軒維標、用軒維楫諸公,父子兄弟連登科甲,入翰苑,司文衡,富貴方全。

左地在臺州府[B29] 城北,土名後嶺。其龍與府龍共祖,自括蒼、天姥,歷仙居、天台三四百里,不及詳述。將近城十里之間,分脈右落,實乃府龍之送從龍也。起高大山峰,迭迭如帳。帳中抽出一脈,逶迤奇巧,走馬串[B30] 珠鹹偹。又自本龍右[B31] 帳隨生一枝,一般高大。而此龍借左邊府龍之山為用,卻又是包在中間,頓跌牽連,伏落低平,直出數百丈。而結穴橫於腰,乃以府龍過峽之星為文星正案,清奇特異。本身右手不轉,而府龍開帳之背,卻自纏過右手之後有情,逆大江而作門戶。府前望海諸峰,迭在水口,皆為得力。但穴前無餘氣,又在低平之中,四山高聳,面前迫窄,亦無文筆,不見外洋。本身下手直去,不入俗眼,呼作飛劍出匣形。葬鋪靜陳公,人丁大旺,出進士、會元、會魁、鄉薦,衣冠數十人,理學一人,即恭愍公。迨今富貴未艾,鄉傳系遇鬔頭仙下。

右地在杭州府治東北二十五里,土名星[B32] 亭山[B33] 。其龍自平田頓起高大峰巒開帳,帳中開脈分枝,迢遞數里,自相從聚環抱。雙龍雙虎,中垂一乳,水木之星落穴,倚過右邊。幹龍入首,作戌山辰向,形如風吹羅帶。內氣藏聚,明堂內外交鎖,不見外洋。葬後出端愍公世寧,登進士,官至太子太保、兵部尚書,贈少保。子曰純,官太守。

右地在臺州治東二十里,地名上田。其龍來脈甚遠,自高山撒落平田,五六里不見蹤跡。將結穴,忽于田中突起墩埠,相牽相連,三四轉迭,乃成金星融會,前後左右登對,大小遠近[B34] 均停。四面太陰文星相聚,術家謂之四金相照,貴格。敬所王公父子四文魁,乃其應也。原取螃蟹吐沫形。夫形固不可執,亦有偶合奇驗者。是地穴前有流泉,敬翁孝誠鋪石甃砌之。工未完而泉已濁涸,遂傷少丁及陰人數口。或謂蟹不得吐沫之故。仍去諸石,不兩月,泉複流,清如舊。此見形之肖者,亦有若是之不爽雲。

左地在莆田縣西南二十里官路上。其龍與府龍分結,自三紫山分脈,磅礡綿亙,頓[B35] 伏雄俊。比入首,開大帳,帳中抽出正脈,垂頭結穴。左右彎抱,重重包裹。當面右臂橫攔,以作近案,關聚內氣。外洋暗拱,溪水環繞,系尚書簡肅公良永敕葬之地。以俗觀之,右山順水,內堂逼狹,不見外洋。下手寬遠,造亭以補之,亦作法之善也。不知龍氣旺處,局多緊固。外洋不見何害焉?方氏葬後,科甲聯登,人才迭出,富貴壽考。贍厓公攸績官山東左方伯,福祉綿延未艾。

右地在臨海縣東北十里,土名雙橋。其龍自府龍分[B36] 出,頓起沖天木[B37] 星,一連四座,奇秀非常。兩邊護從,重重迭迭,逞奇列秀,數十里外大纏大繞。本身一脈清俊,入首星辰尊貴,成太陽金星,開窩正淨,融結精巧。當穴前吐一唇,鋪下平田數十丈,仍突起圓山如蛾眉,以作正應。穴前八字水交於左邊,繞從右去。而右砂隱隱,逆抱過前。倒流百步,轉卯。出口處有龜蛇捍門,屈曲流入丁方。丁上文筆插天,穴中不見。出鄧公,登庚戌進士,官都諌,升光祿卿,人丁大旺,田連阡陌,一門鼎盛。

論朝山暗拱

或問地理書謂“明朝不如暗拱”,此說何如?答曰:眞龍結作,其力量大者,雖數百里之外,猶為用神。如朱子論冀都地,謂江南五嶺諸山乃是第四五重案。其間相去數千裡,安得而見?只是論地先要識大勢,然後可以語此。若小龍小穴,亦欲指遠外山水以為朝拱,則非也。蓋必有百里來龍,方有百里局勢;千里來龍,方有千里照應。各隨龍穴力量何如。嘗見今人論地,不察龍穴力量,一概貪遠秀,慕大局,凡案外水口各處,有奇峰秀水,則指為暗拱。及見有兇山惡水,則又謂穴間不見無害。噫!何其謬耶!既吉者為暗拱,其兇者豈非暗殺乎?此不識根本,徒論枝葉者耳。苟龍穴眞貴,則其兇惡形狀雖列於前而見之且不足畏;龍穴不眞,雖奇峰插天,秀水特朝,亦為無益。況其不見者?楊公雲:“砂如美女,貴賤從夫;水似精兵,進退由將。”卜氏雲:“本主微賤,文筆變為畫筆;龍穴特秀[B38] ,殺刀化作牙刀。”此不易之論也。然又貴於活變,圓機心悟,不可執一。固有穴間不見,奇妙暗拱於外,而其應亦在於外者。或[B39] 女貴,或離鄉而貴,或貴在外家,皆是也。且如建陽書林陽基,四面奇峰週迴羅列,秀入雲表。及至入穴,則麄山迫塞拱夾而已,面前之奇砂皆列於外,斜走不止。此乃秀氣發揚於外,而內則窒暗卑汙,故其間亦蔑有顯者,雖多豐富,而俗不尚禮。然文藉乃由此出,遠播天下,是亦外秀之應也。

論朝山亂雜

《葬書》雲:“若懷萬寶而宴息,若具萬贍而潔齊。”又云:“若寶而有也。”《黑囊經》雲:“前砂欲其堆了堆。”《雪心賦》有“三千粉黛”、“八百胭花”之說,是皆言前砂以重迭為貴。誠如所論,不幾於太亂雜乎?夫前朝之砂固貴其重重迭迭,獻奇列秀。然峰巒太多,亂雜混濁,可以向此,可以向彼,則情意不專,烏得為吉?《賦》雲:“尖峰秀出,只消一峰兩峰。”則確論也。吳公《口訣》雲:“三峰對中,兩峰對空。”其慎重如此。如樂平縣徐附馬祖地,前峙雙峰。先是,一明師同其徒見之曰:“此地當出國婚之貴。”其徒遂為徐氏私下之,不識向空,而偏向一峰。師復過之,訝曰:“誤矣!”乃索其課,題曰:“好對空兮卻對峰,他年莫道地無功。為官必定因妻貴,意正濃時卻中風。”後徐氏果兩尚公主,驕橫不檢,廷臣劾之取首級。可見兩峰尚有對空之不可誤,況峰巒之亂雜者乎?故龍虎山張眞人陽基,前對琵琶山,舊名槍刀山,雖聳拔森立,如鋸齒排列,然以太多而不得為文筆,乃符筆矣。其富貴自兩漢相傳至今,悠久不替,乃其龍穴之美,非前砂之所能主也。雖然,卻又不可拘執。若前峰環列,獻奇逞秀,又多為大貴[B40] 龍穴之應。只要中間有一二峰特異,取為正對,如金雞縣狀元吳伯宗公陽基在新田者,前朝七十二峰,果出七十二人科第。然七十二峰豈非多乎?只是中有雙峰特異,以為正對吳氏兄弟俱登一甲。又蘭溪縣範氏祖地,前對九峰,有九子登科之貴,是其應也。故凡峰巒混雜者,必須中有一二峰挺然獨異,天然朝拱,不待推擇。而餘山排列,皆面面有情,擁從左右,乃至貴之格也,又不可以亂雜論。惟欲其去穴稍遠為吉。蓋眾峰羅列,若太近穴,終覺亂濁。稍遠則自然清奇秀麗。何也?秀峰雖秀,近而視之亦醜;醜峰雖醜,遠而視之亦秀,故爾。大抵朝山雖欲其列秀獻奇,又不可徒貪其秀,致有失穴之患。故曰:“坐下若無眞氣脈,面前空有萬重山。”又曰:“坐下無龍,朝對成空。”尤當致察於龍穴,而不可徒以朝秀為愛耳。予嘗謂世人都只愛尖峰,不知地理重眞龍。龍若不眞穴不的,朝堪

右地在樂平縣金山鄉。其龍穴俱美,惜乎立向少差,減福如此。蓋立向既差,則內之乘氣分金,外之砂水向背皆相戾矣。所謂差之毫釐,謬以千里,豈不信夫。

左地在蘭溪縣東一里許,乃縣龍之分結者。分後頓起展誥[B41] 土星,為貼身帳。自帳中正脈抽出,側落一邊,開口成窩穴之格。內堂團聚,外洋開暢,金華府河水橫抱,繞帶左右。龍虎均勻奇巧,近案逆水彎抱有情。外面九峰,插天特秀。範氏葬後,一父生十子,九[B42] 登科。其一未第者,是為香溪先生浚,篤志道學,世稱大儒,故今俗傳十子九登科雲。

論孤峰獨秀

或問:朝案亂雜之說,固已聞命。然一山朝拱者,又有謂孤峰獨秀而不吉,何也?答曰:此說是論龍身,非論朝砂也。蓋龍法忌孤峰獨秀,恐其單寒。所謂龍怕孤單,而貴有蓋送護從者是也。朝砂則欲其聳秀。苟有一峰挺然獨異,秀入雲表,乃極貴之格,砂法中謂之文筆插天。若坐下龍穴眞的,主理學大儒、神童狀元之貴,又何忌夫一峰之獨秀乎?嘗見朱文公、王荊公之祖地,羅一峰公陽宅也,皆是一峰特秀,豈可謂孤峰獨秀而不吉?或曰:誠如所論,則《雪心賦》內“文筆孤單”之說非與?曰:《雪心賦》後人更換本文處極[B43] 多。嘗考董德彰所注本作“文筆欹斜”,頗為有理。蓋《賦》既有文筆孤單之忌,又何復雲“尖峰秀出,只消一峰兩峰”?豈應自相矛盾如此?其不足信明矣。且龍穴眞貴,雖朝峰欹斜,亦不為大害,但稍減力而已。嘗觀寧都縣尚書董文僖公祖墳頓鐘形在縣之地名璜坊者,前峰欹側,其課雲:“可惜狀元峰不正,他年亦作探花郎。”果出文僖公越,登成化已醜科探花,官至禮部尚書。可見地之美惡在龍穴,而不在於前朝之峰。故雖欹斜亦且出貴,而何孤峰獨秀之足忌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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