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塑像（组诗）
——谨以此组诗献给最值得怀念的共产党员们
文｜老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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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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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九四九年的秋风中
身穿红绒线衣的江姐
如一株提前盛开的腊梅
用遍体的清香涤荡着四周的与冰凉
刽子手们畏畏缩缩地跟在她身后
那灌满黑夜的枪口正哆哆嗦嗦沉重地
难以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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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内心深处抵抗黑暗的女人
面对死亡，她的体内正洋溢着一种
从没有过的轻松
如同青春时节的一次远游，她整整云鬓
露出被流星擦伤的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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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具所能破坏的仅仅只是肌肤
而意志的矿石却同时在毒焰中
炼练成了钢板，面对东方
将心中珍藏已久的红旗取出
在风中展开
黎明即将抵达的喜讯，看不到胜利场面的遗憾
她压抑住内心的一千种风暴
侧耳倾听远方炮声里的春雷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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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者凶残的身躯
已抖动如雨中的白纸，他们身后的监狱
更像一只蹲在冷风中的寒蝉
这是一个光阴凝滞的时刻
一朵探出岁月峭壁的腊梅，穿越了沉沉时空隧洞
撒播芳香和光明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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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枪响起
铅弹钻入她光明的体内
将她的躯体与长夜之间的隔阂捅破
大片鲜血迸现，山城的黎明提前到来
刽子手们像肮脏的冰块
突然在强光下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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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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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夜晚、翻开书页，我
被一场燃烧的大火炙烤得灵魂湿透
而英雄邱少云就在此刻出现
他身披烈焰的外衣一动不动地
趴在一九五二年的山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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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越烧越旺
枯草的躯体托起燃烧的长龙
火把工事碉堡以及敌方张大的枪炮口
同时送到了一群伏兵的眼前
无助的泪水从他们的眼中地下
更大的毒焰在他们的内心翻着跟头
此时晴朗的天空里，却依旧缺少一朵积雨的云
时间过的真慢呀！连历史翻到这一页
也暂时凝滞了，岁月女神走到这儿也吃惊
停下它匆匆的脚步、回眸转望：
该怎样表达如此炙热 ，如此悲壮的场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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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几个站在山坡另一边的面朝死亡
而浑然不觉的外国大兵指着亮如白昼的山岗说：
看那团火烧得多旺、多红、多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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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歌”
——叶挺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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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狂风铺开山脉的绵恒
阵阵松涛排山倒海般地
涌进我的梦里，如怒、如泣、如悲
这呼啸的巨响把我带回了
武昌城下的枪声，南昌城头的烽烟
皖南丛林中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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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
满身的伤痛使我猛地惊醒，梦中的千军万马
一下子变成了大墙内外飞旋的落叶
目光敲打着铁窗外的辽阔与壮丽
我止不住扼腕长叹
远方的喊杀声已响彻寰宇，但重返疆场
再驱金戈铁马荡尽漫天胡尘的壮举仍
只能在梦中发生
因此！我多么渴望自由
但高高的狱墙阻断了我的目光
尖利的铁丝网扎伤了我的梦想
那黑铁的大门，更像一把沉重的大锁
死亡般地锁住了我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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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近傍晚，铁桶般的狱墙上
突然敞开无数吞吐黑暗的低矮洞穴
几只摇尾乞怜的狗
正自由地爬来爬去
与此同时、一个阴险的声音像狞笑的乌云
飘在监狱的上空
经久不散：爬出来吧！给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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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渴望着自由
但我又深深地知道
人的身躯怎能由狗的洞子爬出
我高傲的海拔宁可坍塌也不降低
我桑树的脊梁宁可折断也不弯曲
男儿膝下的黄金怎能轻易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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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一口大棺材内
面对四周浓稠的黑暗和如铁的围困
我现在只渴望火
只渴望有一天 那地心深处休眠已久的火山
突然迸发
它必将携带熊熊烈焰和滚烫的岩浆
冲出地表 将我和这活棺材似的监狱
及棺材内外的旧世界 、旧秩序一起烧掉
残暴的统治者必在焚烧中灰飞烟灭
我应该在烈火与热血中得到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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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八公山作协提供，《八公山文学》2016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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