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生死之交
多少淚被抹去在夜深
掛不完的點滴與推不開的門
白色的床,白色的牆
匆匆的人誰帶走我的嚮往
多少夢被扼殺在病床
我也曾滿懷期待外面的模樣
一天一天,沒有盡頭
我逃不出這白色的世界
我想這樣安然的睡著
也許就沒了痛苦和苦藥
紛擾的紅塵看過就好
來世再求平凡一場
我捨不得就這樣睡著
青春還未揮霍花卻已凋
我怕媽媽的淚取代了笑
我怕我什麼都等不到
若大家都已老我還年少
請把我刻在青島
與大海為伴,與山川為伍
不悔曾與你們相知相交
這是心語近來寫下的一首歌,寫給生命定格在今年三月的一位遠方朋友。他們同在一個QQ群裡,群裡的人有著相似的境遇,他們互相鼓勵,彼此為伴。大家心裡守著一個美好的約定,待七月到來,相見於青島,看大海、吃海鮮、聽翻騰的浪潮。
只是,那個少年永遠停在了十六歲...... 離去前,他躺在病床上虛弱地問媽媽:“媽,你代我前往青島去見見我的朋友們,好嗎?”
和心語約好週五見面,到她家時她正在學習,此刻離高考還有55天。燈光下的她瘦瘦小小,比上次見她時,頭髮長了許多,漂亮許多,也仍舊那麼淡定自若,認真專注。
出院後本以為身體已經恢復,不料4個月後,心語的右側髖關節出現同樣的症狀。15年6月,她的肩關節又相繼痛了起來,疼痛感彷彿在她體內循環。家人漸漸覺得不對勁兒了,於是決定前往成都進行檢查。
7月初,心語轉到血液科,開始接受第一療程的化療,化療很痛苦,她不抱怨也不放棄,咬著牙堅持著。但最讓她難過的是,因為化療,她長長的頭髮掉得越來越厲害,尤其每次洗完頭髮,一抓一大把。
“媽,你幫我把頭髮紮起來吧,紮起來就不會掉了。”她無奈又無助。
媽媽幫她綁了一個辮子,但後來頭髮還是慢慢濘在一塊兒......沒有辦法,最後只得讓爸爸幫忙剃掉,心語說剃頭髮的時候感覺比化療還讓自己痛苦和難過好多好多倍。
一個療程快要結束的時候,醫生不小心說漏了嘴,心語得知了自己的病情。那一刻,她說其實自己早有些預感了。她比大家想象中堅強很多,沒有哭鬧,也沒有頹然或放棄,她只是一遍一遍查著手機資料,瞭解自己的病情,瞭解治癒的可能性。
她告訴我:“在我心裡,從沒想過自己會死,一定能好起來的。”她的眼神堅強而篤定。
化療會伴隨嘔吐、食慾不振等症狀。在那期間,她曾有二十多天的時間無法進食,只能依靠輸液傳送營養,維持身體所需。
可她回憶時卻笑著“那時候,我最開心的,就是一直想減肥的我瘦了!”
她的這些話,總讓我想起曾風靡一時的電影“滾蛋吧,腫瘤君!”裡的熊頓,一個患病者面對病魔時能夠如此堅強與樂觀,熊頓如此,她也如此。
3個療程後,她開始接受骨髓移植,那段時間天天靠打遊戲,看電視消磨時間,卻覺得無聊不已。
後來學校的主任來看心語,主任問她以後想做什麼?她說:“我想回去讀書,我想考中山大學。”主任點點頭:“希望我們救回來的,不是一個病人,而是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主任的話對心語的觸動特別大,主任走後,她在網上買回幾本英語習題,在移植倉裡開始了學習。
她告訴我:她不希望別人用同情的眼光看她,也不接受捐款。她要靠自己的努力強大起來,追逐自己的夢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成為一個有用的人。她的這份堅韌和倔強感染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移植三個月後,她開始在外補課,學習讓她更加振作,有了堅定的方向。後來,重新回到思念已久的校園。回去後的第一次月考,她是年級前三名。高三的第一次月考,拿下年級第一的成績。對,她總是這麼牛!
在家的每一天很簡單,吃飯學習睡覺。家裡隨處可以看見她自己制定的學習計劃和目標。這些就是她的方向和動力吧。
上午學習完簡單吃完午餐,休息片刻又開始下午的學習。疲憊的時候心語會看看書,玩玩兒吉他或打小會兒遊戲。
看著她,想起自己高中最後那年,每天的生活也是如此簡單,三點一線,被學習填滿。現在也時常懷念,目標清晰,內心專一的那個時候。只是不知道如果當初的我也遭遇病痛的折磨,可否同她一般,那麼堅強。
在我眼中,小小的她內心蘊含著巨大能量,這股能量來自她對自己的期待和要求,來自身邊人的鼓舞和陪伴。
這力量帶著她擊敗了病魔,也讓她對生命的熱忱從不曾熄滅。願病魔永遠遠離堅韌努力她以及如她一般的人。
善良執著的人心有陽光,希望她的光芒能溫暖更多人。
大家眼中的心語
媽媽:從孩子出生到今天,她帶給我很多樂趣,也幫助我成長。她陽光積極,會學會玩,當然調皮不少。尤其是在生病以後,我很傷心,轉過一想她能依靠的只有爸爸媽媽。於是,我放棄雜念,一直陪伴她,在這個過程,她太讓我震服了,她勇敢戰勝病魔(那個過程非常的艱難,我至今不敢去回想)稍微好一點就學習,她說我戰勝了病魔,還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太讓我感動,我的好女兒,現在心態越來越好,也特別懂事!
黃同學:高一還沒熟的時候,就覺得她只是一個高冷的人,對,除了高冷還是高冷。後來坐到了一個小組,成為了同桌,漸漸開始熟悉。發現她高冷的外表下其實是個挺逗的人。很乖巧,很可愛的,在我旁邊總是一個小女生的樣子。得病的時候,她真的很堅強,雖然有病痛的折磨,但在和我交流的時候仍然是以一種積極樂觀的態度在說話,很佩服她的堅強。她執著地與病魔作鬥爭,是個勇敢的女孩子。
要活著,更要有意義地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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