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當年的拋棄之恩,我「親愛的」父親

阿洛六歲的時候,父母離婚了。

阿洛說,他的生父是個爛透了的人,母親一定是瞎了才嫁給他,還好早早的把婚離了。只不過,當時弟弟才兩歲。

法院的判決書下來之後,母親跟阿洛說,法院要判兄弟倆其中一個給父親,弟弟才倆歲,要是跟了父親,保不準會死在外頭。洛兒,你懂事得多,還是你跟著父親去吧。

阿洛雖然只有六歲,卻很懂事,明白母親的難處,還安慰母親說,可以照顧好自己。那一天他們娘倆抱著哭了一夜。

那種骨肉分離的悲痛,就像刀子狠狠地紮在心裡。

第二天,阿洛跟著父親和小三去往別的城市,臨走前,母親給阿洛買了一個平時都捨不得吃的肉夾饃,老實說,車站旁的那家肉夾饃很難吃,可是阿洛吃得格外香,他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還能不能再鑽進母親溫暖的懷裡。

謝謝當年的拋棄之恩,我“親愛的”父親

不久後,父親和小三生了個他們自己的兒子,阿洛在他們身邊每日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每當父親賭錢喝酒回家後,阿洛更是不敢出聲,儘量減輕存在感,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父親暴揍一頓。

家裡時不時有些爭吵,父親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寵溺小三了。直到有一天,他們在一次大吵之後,給阿洛丟下三百塊錢,甩門而去,倆人都沒再回來過。

那年,阿洛小學三年級,在一個陌生城市的出租房裡。阿洛不得不自己動手做飯,從半生的米飯,到燒糊的青菜,生活變得笨拙而沉重。

比起粗糙的飲食,更讓阿洛恐懼的是黑夜的來臨,阿洛住的這個出租房在一樓,門口是一條黑暗且悠長的小巷子。每天晚上十一點之後,就有喝得爛醉的流氓地痞從這裡經過,有時還會在巷子裡打架鬥毆,早上出門還能看見巷子裡的酒瓶碎片兒。

謝謝當年的拋棄之恩,我“親愛的”父親

所以,阿洛每天晚上都心驚膽戰,開著燈睡覺害怕引人注意,關了燈,黑乎乎的房間又讓他更加恐懼,只能把身子縮在被窩裡。

有一天,阿洛上完體育課回來特別累,就直接倒在床上睡著了,醒來時已經晚上十一點,餓得發慌,可這個點正是小混混出沒的時間,阿洛一直不敢出門,後來實在是餓得受不了,阿洛悄悄拉上門,貓著腰兒一路狂奔到巷子口,到夜宵攤買了份炒米粉。

謝謝當年的拋棄之恩,我“親愛的”父親

炒米粉

等溜回到出租屋吃上米粉後,阿洛哭得稀里嘩啦,也哭得消無聲息。這碗炒米粉阿洛是含著淚水一同嚥下的,那種感覺,大概一輩子也忘不了。

一個月後,母親來接阿洛。見到阿洛的時候,母親眼眶紅紅的,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同時還有一些手足無措,好像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接著她打開手提袋拿出一袋包裝很好看的零食塞給阿洛,阿洛撕開口子,大口地咀嚼著,就像饑荒年代裡逃出來的難民,一口就吃完了一袋。

吃完後,阿洛怯怯的看著母親,忍不住又拆了一包,這時他才注意到包裝上寫著“雪花軟牛肉”,這是阿洛第一次吃牛肉,他從來沒有吃過比這更加好吃的東西,舌尖留存的肉香味讓阿洛感到不真實,他甚至懷疑此刻在面前的母親只是一個虛幻的夢,可是母親溫暖緊實的懷抱又是那麼地真實,母子倆再一次相擁而泣。

謝謝當年的拋棄之恩,我“親愛的”父親

雪花軟牛肉

阿洛被母親接走後,才得知母親經濟狀況好了很多,繼父對他和弟弟還有母親都非常溫柔體貼,彌補了他和弟弟過去多年丟失的父愛。

十多年之後,阿洛回憶說:此後的幾十年,我吃過各種牛肉,卻無一能比上那袋“雪花軟牛肉”,那是一股從舌尖傳遞到心臟的暖流,而他的心也從那刻開始安定下來。

謝謝當年的拋棄之恩,我“親愛的”父親

雪花軟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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