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弱的男人選擇跳江,暴躁的女人永遠不解

中國父母是不是大多是這樣:在家女人掌管一切,其中包括話語權和家務,每天感覺都在暴躁的邊緣,嫌棄家裡的一切。

男人很少抱怨,甚至很少說話,同時也很少幹活,如果不刷存在感,彷彿只是吃飯時多加的一雙筷子。

孩子回到家除了作業就是母親對自己各方的不滿,他想關上房門,也遭到反對。

這件房子叫做家,但每個人都感覺不到愛。

《萬箭穿心》便講了一個這樣的故事,更加極端,也更加心酸和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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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這算是一部家庭片,會像《克萊默夫婦》一樣,先展示家庭溫暖隨即打破,或者像《步履不停》、《飲食男女》一樣聚焦廚房,從最常見的一日三餐入手,自然又親切。

但沒想到,《萬箭穿心》從男女主的“床戲”開始,鏡頭還非常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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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場女性的勾引卻遭到了拒絕,丈夫腳下一擋,終結了這次求歡。

接下來便是很多普通家庭非常熟悉的情節,母親李寶莉為了省下一分半毛的搬家錢與工人大喊大叫,丈夫馬學武一言不發,甚至過後還拿煙給工人道歉,又被李寶莉罵一頓,搬到新家之後她也不消停,擦地做飯一樣不落。

表面上李寶莉身上充滿了戾氣,彷彿全世界都欠她一樣,馬學武老實巴交還心軟,是個溫和的主,但一場吃飯的戲便能看出端倪,李寶莉單純直接,所有事都表露在臉上,而馬學武心事重重,有苦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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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馬學武再也無法忍受李寶莉,提出了離婚。

按理說無論是觀眾還是片中搬家的路人,都一眼看出馬學武陰沉的臉,也能理解他提出離婚的原因,但李寶莉的反應像是突如其來的打擊一般震驚,與閨蜜訴苦時也一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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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解,從此刻就一直伴隨著這個女人。

她不解為何自己每天為這個家操碎了心,丈夫卻要出軌。

不解自己明明推門是想關心兒子的學習,卻被兒子冷眼相待。

不解丈夫為何非要把奶奶叫來家裡住,兒子還歡呼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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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自己報警將丈夫和別的女人捉姦在床,閨蜜都說是自己的錯,還說是她把丈夫逼上了出軌的路。

但沒有關係,李寶莉學歷不高,思考不了這麼深的問題,況且還沒等她思考,因為國企裁員,之前出軌被記錄在案的丈夫不幸中獎,承受不住打擊,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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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給她留下隻言片語。

李寶莉更加沒有時間思考身前的問題,因為生活的重擔馬上壓在了她的身上,從前賣襪子的活兒掙太少了,她選擇去做女扁擔。

在武漢,“扁擔”是一種職業的別稱,幫助主顧把貨物搬運出漢正街,或者更遠的地方。他們沒有固定的工作時間,也沒有固定的收入,下定決定做女扁擔,閨蜜覺得李寶莉太可憐了,但李寶莉卻覺得有的賺,還賺得比以前多,何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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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寶莉就這樣挑了十年的重擔,挑到兒子高考。

誰知萬里長征,卻在高考前夜險些崩塌,李寶莉因為太吵被奶奶趕出家門來到姘頭建建家,兒子卻半夜找來,撞見兩人在一起,看到這一幕他萬般嫌棄,脫口而出噁心。

建建也不是省油的燈,登時大打出手,李寶莉急瘋了,趕忙拉住建建,讓兒子回家備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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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關係就此徹底決裂。

高考之後,兒子在飯桌上說不認她這個媽。

丈夫死去,兒子決裂,情人羞辱,李寶莉終於承受不住,一個人來到馬學武跳橋的地方,放聲大哭。

這時,她看到橋邊有三五成群的年輕人,他們放著煙花歡笑,好像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人。李寶莉放鬆了,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好像從前所有的不解她都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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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她在懷念過去的美好,想到了自己也曾是個漂亮的姑娘,享受過輕鬆愉快的人生,我以為她終於明白了此生不單單要為別人而活,也要為自己打算。

她獨自在江邊坐了一夜,回到了“家”。

也不再是家了,她打包了自己的東西,決定把一切都留給孩子,然後對奶奶說。

懦弱的男人選擇跳江,暴躁的女人永遠不解

還好,姘頭建建畢竟蹲過十年監獄,也不是個矯情的人,他給李寶莉道歉,也希望兩人重新開始,李寶莉看了一眼付出了大半輩子的家,跟著建建上了他的那輛隨時會拋錨的破車,離開了這個萬箭穿心的地方。

帶著她精疲力竭的身體,和滿滿的,對生活的疑惑。

李銀河曾評價《萬箭穿心》:

拍得非常收斂,並不煽情。被感動完全是因為悲劇之美。電影中充斥著小人物的幽默和辛酸,細膩的人物刻畫並沒影響接地氣的能力。從影院氣氛來看,讓觀眾又哭又笑,邊吐槽邊感傷。

看過之後會發現這並不是一出純悲劇,甚至結尾還是上揚結局,但之所以能夠打動很多人,是因為其中真實的力量不容小覷。從武漢街道的佈景到劇情人物的設置,無一部凸顯主創對於底層小人物的觀察。其中飾演李寶莉的顏丙燕更是將中年女性的倔強和悲傷詮釋的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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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麻木的,即將身上擔負了比丈夫重得多的重擔,她也沒有被擊垮,搶到活兒的興奮,同情別人的不忍,看到兒子獲得狀元的高興都無比鮮活。

同時她又是莽撞粗鄙的,在事情來臨之前完全沒有一點察覺,也無法理解丈夫和兒子。

但她一定是勇敢的,像一顆纏繞的青藤,只要有一條路,就能夠活下去。

顏丙燕說:

通常我們覺得這個女人有一身的毛病,當上帝給了她一拳的時候她應該是完了,可李寶莉恰恰沒有,這一拳打到她身上後,反而會讓她用一種更平常和實在的心態去像雜草一樣生存。李寶莉很寬,有很博大的女性的寬容,只是她的表達方式不一。

這樣的女性在生活中太常見了,她們摧殘了周圍人的神經,卻也支撐了周圍人無法承受的艱辛,她的愛無私,情卻容不下任何人。

懦弱的男人選擇跳江,暴躁的女人永遠不解

《萬箭穿心》的精妙,不在於它闡明瞭生活的本真和意義,而在於表現了普通女人動物性和神性的複雜,以及生活的不易。

影片在最後有一個俯拍鏡頭,建建的車中途拋錨停下,李寶莉二話不說就下來推車,等車發動了,她又坐上車前行。

生活沒有萬箭穿心和萬丈光芒,只有日復一日的踽踽獨行。

- FIN -

鮮映邀你再見李寶莉

為滿足大家的觀影需求,鮮映這次將帶著顏丙燕的四部佳片跟大家見面,其中更有珍藏已久的《萬箭穿心》武漢方言完整版,就在本週六、日的銅牛電影藝術空間,希望您能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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