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故事:所有的惡,總有一天,以另外的一種方式回歸來懲罰你的

情感故事:所有的惡,總有一天,以另外的一種方式迴歸來懲罰你的

廣義年輕時不作,跟鄰里那些個小痞子相比算是個好孩子,唯一的毛病是脾氣暴躁,三句話不合便動手。其實,那時候的孩子都那樣,只不過廣義更甚些,結了婚脾氣也沒收斂。

廣義媳婦兒是他的工友,結婚不到一個月兩人就開始掐架,捱打的肯定是媳婦兒。哪兒成想她氣性大,直接跑出去趴了火車道。

孃家帶著一夥人把廣義家砸了個稀巴爛,說什麼也要為死去的閨女討個說法。廣義這時也後悔,悶頭一聲不吭,認打認罰。

可廣義爹媽氣性也不小,兒媳婦兒沒了本來就窩火,這見天被人家堵門口的叫罵更是無處說理去。一股火上來,老兩口子腳一蹬,就一前一後的都沒了。

從此,大家都知道廣義脾氣差,逼死了媳婦兒,氣死了爹媽,所以沒人敢進他家的門。廣義也就這麼一直單著過了好多年。

廣義的姐姐年輕時下鄉,在當地找了個老農嫁了。她村子裡有個寡婦叫洋子,男人去年外出打工摔死了。洋子帶著兩個孩子過活,大女兒6歲,小兒子2歲。

廣義姐姐為弟弟跟洋子提親的時候,沒隱瞞廣義的婚史,但是也沒說弟媳婦兒和爹媽是怎麼死的,只是說廣義有情有義,這多年一直沒心思娶。

後來,洋子也就真的成了廣義嬸子。這不出意外,一個農村女人帶著兩個孩子,那日子不是你能想象到的艱難。她自然想成個家,只要是忠厚的男人,能接納自己和兩個孩子的男人,無他。

洋子進門的時候,可以說是兩手空空,除了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再就是帶了一隻大花貓。

廣義一點都沒嫌,為啥?

洋子實在是漂亮,雖說是農村人黑點,可那模樣一點也不像有了兩個孩子的媽,皮膚細滑的像融化的奶油,兩隻大眼睛忽閃著會說話,楊柳細腰的大高個,怎麼看也不像個農村婦女。

廣義是天上掉下來個林妹妹,一天到晚的樂得合不上嘴。他待那兩個孩子也特好,尤其待小兒子,抱在懷裡就像親生的一樣,整天兒子兒子地喊,那小孩也整天爸爸爸爸地叫。大女兒雖然話少,但也乖巧,第二年廣義就送她上了小學。

洋子也慢慢地在鄰居門的嘴裡變成了廣義嬸兒。

廣義嬸兒學會了在菜市場買小鹹菜,可她總是學不會用煤氣罐,廣義教了無數次,還是記不得關總閥。她記不住的還很多,離家忘記鎖門、吐痰直接吐在房間地上、晚上不擋紗窗、剩飯菜不放到冰箱......

廣義開始還耐心著教,可越教嗓門越大。鄰居們聽到廣義大聲嚷嚷,就趕緊跑過去,提醒廣義慢慢來,別急,別暴躁,慢慢來。

廣義自然知道大傢伙的意思,就強壓著火氣教廣義嬸兒,或是自己悶頭幹,不管她在一旁如何不知所措。

也許火氣越壓越大,終於在廣義嬸兒嫁過來第三年的一天,廣義對她大打出手了。因為新給廣義嬸兒買的一臺踏板摩托車,她騎了去市場,扔到門口記不得鎖,連車鑰匙都忘了拔,等想起來時,踏板早就丟了。

廣義下班回來,報了案,又四處找了一大圈,越找心裡越氣,這怎麼教就是學不會啊,暴躁的脾氣可就上來了。

廣義回到家裡劈手拿起沒被偷走的鏈子鎖,對著廣義嬸兒抽上了。鄰居們聽到慘叫,跑過來把廣義控制住時,廣義嬸兒已經被打的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廣義嬸兒傷心了,孩子們也都傷心了,抹著眼淚不理廣義。

街道幾個大媽把廣義拽到街道辦事處一頓嚎,第一個媳婦咋死的?讓你逼死的!你要是不打她,她能臥軌?還不改?這媳婦除了不習慣城裡的生活,哪裡差了?!就那臺破踏板值幾個錢,至於你往死了打人家?現在有兒有女日子過得舒坦了,燒得你不知道姓啥了吧?你還敢動手?反了你了!

廣義冷靜下來也後悔了,連忙承認錯誤。回家以後對廣義嬸兒畢恭畢敬,好吃好喝端到跟前,給自己的老婆認錯。

幾年了,兩口子的感情早就上升到了親情,廣義對孩子們也真是掏心掏肺地疼愛,儘管廣義嬸兒傷心,還是原諒了他。

可家暴這種事開了頭就沒了尾,廣義像中了邪似的恢復到從前,三句話不對付就動拳頭,廣義嬸兒就抱頭鼠竄地哭個稀里嘩啦。廣義每次動完手就後悔,下跪磕頭,鼻涕眼淚一起跟著認錯。

不得不說,一汪眼淚,再度示弱,幾句暖話,都是致命的武器,廣義嬸兒一次又一次地原諒他。

於是這一家人的日子在打、罵、吵、後悔、下跪、撫慰的循環中,一天挨著一天往下熬著。

到最後,鄰居們也煩了,聽到廣義家貓咬孩子叫,也沒人再去勸了。人們一度認為廣義嬸兒認命了,就這樣和廣義過下去了。平頭百姓誰家不是一地雞毛,日子不都是在這不堪的記憶裡過來的嗎。

可就在鄰里們習以為常的時候,廣義嬸兒帶著小兒子逃跑了,連同家裡的那隻老貓和兩隻貓崽子也不見了。

年前學校放假,大女兒由於廣義的鬧騰,執意要回鄉下的奶奶家,說什麼也不願意留在這裡生活。姑娘大了,懂事兒了,廣義也沒辦法,只好放任大女兒。

廣義嬸兒一整天沒回家,廣義開始以為是老婆想孩子回農村了,給姐姐打了電話才知道,老婆壓根沒回去,孩子的爺爺奶奶甚至不知道廣義嬸兒不見了。

廣義這時才麻了爪,動員了一切的社會資源連著找了一個月,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最後只能是乞求上蒼了。

就在廣義絕望的時候,和廣義嬸兒同樣在市場買鹹菜的小老闆找到廣義,說是在離市裡不遠的一個鎮子上,看見了廣義嬸兒。

這小老闆生意做的比廣義嬸兒大,兼著做批發生意。一個多月前,那鎮上一個總在他這裡進貨的攤販突然不來了,他送貨路過時藉機就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兒,沒想到就看到了廣義嬸兒在那攤販的攤位上忙裡忙外,兩個人的關係也似乎不一般。

人是找到了,可廣義嬸兒說了,就是那男人的條件和廣義比差著幾萬倍,也堅決要留下。不為別的,只是為了她受不了廣義凡事都愛動手打人的毛病。她怕了,怕孩子們都還沒長大,有一天早晚得死在廣義手裡。

兒子一手抱著老貓,一手抱著兩個貓崽兒,左面看看廣義嬸兒,右面看看廣義,抬頭再看看站在一旁的新爸爸。

悄聲聲喊句,媽~。

廣義嬸兒呵斥,閉嘴!

再悄聲聲喊句,爸~。

廣義連連答應,誒誒,在吶!眼淚流的嘩嘩的。

那攤販遲疑地誒了一聲,張手想把孩子抱過來,兒子卻突然跳開了。

兒子大聲嚎氣地哭了起來,對廣義嬸兒說:“媽,你留在這裡吧,我要回家陪爸爸,我不想等爸爸老了以後沒人管,等我長大了我要出去工作掙錢養著爸爸……”

說完,兒子竄進廣義的懷裡,緊緊摟住爸爸的脖子不撒手。

可廣義嬸兒也真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任廣義和孩子怎麼求,也死活不回頭。

廣義沒了辦法,只好抱著兒子往回走,兒子手裡依舊抱著老貓和貓崽子。

廣義問兒子,你們怎麼把貓都帶出來了。

兒子說,媽說你肯定會到處找我們,沒空喂貓,我們怕貓餓死。廣義聽了以後,眼淚又掉了一地。

廣義這次回來,真的就洗心革面,廣義家再也沒聽到過鬼哭狼嚎的叫罵聲。廣義把兒子伺候的像個小地主,肥胖肥胖,就連家裡的老貓和貓崽也胖的走不動路了。

廣義每週去廣義嬸兒那兒兩次,也不說啥,幫著她乾點活或者乾脆坐那抽悶煙。廣義嬸兒催過他幾次辦理離婚手續,廣義嘴上答應,可就是不見他行動。後來,廣義嬸兒也沒心思催了。

日子就這樣彆彆扭扭過著,正當人們以為兩口子再無複合的可能的時候,兩年多後,廣義嬸兒竟然自己回來了。

廣義嬸兒並不是因為在那面過不下去了,相反,這兩年她活的很滋潤。那男人家是平房,沒了樓房的羈絆,廣義嬸兒也沒了顧忌。男人又老實本分,財政大權讓她一手攬,再加上這幾年的社會環境的變化,廣義嬸兒儼然一副時尚女郎的模樣。也是她底子好,要不廣義寧可戴綠帽子,也捨不得離婚吶。

廣義嬸兒回來是因為聽菜市場的小老闆說,廣義好像得了癌症了。

廣義嬸兒回來一看,廣義身體倒是沒什麼變化,只是精神狀態極差,不是擔心兒子,就是擔心閨女,再就是擔心老婆。他自己知道,這種病要是早期發現還好,可惜的是他現在是晚期。

廣義嬸兒一進門,就看見家裡的地上埋裡咕汏的,一塊一塊的說不清是什麼。廣義說是鼻涕,控制不住,說流就流下來,來不及擦,只好甩在地上了。

廣義嬸兒就笑,讓你再因為這個打我,知道報應了。

廣義也笑,報應就報應吧,你回來比什麼都好。說完哭的跟個多年沒爹媽的孩子一樣。

廣義嬸兒就說,約法一章,你再動我一根手指頭,我立馬就走,再也不管你了。

廣義就抱住老婆,不會了,不會了......

那天晚上閉燈後,鄰居們又聽到廣義家廣義嬸兒的叫聲,不過沒人起來去看,人們都紅著臉,呼吸急促地靜靜的聽著。

廣義卻沒心沒肺地勸老婆想開些,以後跟孩子們好好過日子,他還說,這輩子有了她值了,特別是她能回來,他終於可以開開心心地走了。

一年之後,廣義的病,不治自愈了。

廣義說,這一切都是自己作的,氣大傷身一點不假。怨自己從前心眼窄,心裡裝不下半點委屈。可人生下來就是為了受苦的,連崔永元那麼大的腕兒都受了十幾年的委屈隱忍不發,更何況是普通人的生活。一切的做過的惡,早晚會有一天,以另外的一種方式迴歸來懲罰你的。

救贖的唯一途徑是,放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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