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愛叫守望

有一種愛叫守望

今年3月14日和15日《松毛嶺之戀》在北京保利劇院演出,引起轟動。劇中人物客家姑娘阿妹原型就是守望愛情60年的長汀縣南山鎮中復村賴二妹。

長汀縣東南部的松毛嶺下有一個村莊——南山鎮中復村(原名鍾屋村),是松毛嶺之戰時的紅軍部隊大後方。1934年9月下旬,紅九軍團和地方武裝以中復村為依託,在松毛嶺阻擊敵人七天七夜,為中央紅軍戰略轉移贏得寶貴時間。9月30日,紅九軍團數千名紅軍戰士,在中復村觀壽公祠召開誓師大會,開始了舉世聞名的二萬五千里長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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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開衍老人和妻子謝香孜

近日,筆者探訪中復村神壇背自然村,在鍾奮然烈士的遺腹子鍾開衍家裡,看到廳堂的左牆上掛著一個大相框,是其父鍾奮然的革命烈士證明書。鍾開衍告訴筆者,有關父親的故事,都是母親賴二妹和村裡的長輩告訴他的。

“風吹竹葉響叮噹,自動報名上前方。松毛嶺上殺敵去,殺得敵人一掃光。雞啼三遍就天光,起床做飯送親郎,親郎離家參軍去,保衛蘇區最榮光……”84歲的鐘開衍還能斷斷續續地哼起這首傳唱至今的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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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軍橋

鍾奮然出生在一個貧苦農民家庭,賴二妹是他的童養媳,兩人青梅竹馬,感情甚篤。那時,革命風暴席捲了長汀大地。年幼喪父的鐘奮然跟著擔任紅屋鄉蘇維埃主席的哥哥鍾萬年鬧革命,參加赤衛隊模範營,站崗、放哨、送信,出色地完成了任務。得知紅軍要“擴紅”,鍾萬年對弟弟說,“大家都報名了,你也要去參加紅軍”。隨後,鍾奮然和他家族的其他3個男人報名參加了紅軍。當時,賴二妹心情是複雜的,一方面為丈夫參加紅軍而自豪,一方面又為他的安危擔心。但聽說當紅軍能打土豪分田地,讓農民翻身做主人後,她便支持丈夫參軍。新婚的第二天,天剛矇矇亮,賴二妹就把丈夫送到了紅軍隊伍。臨行前,丈夫安慰她說:“等著革命勝利的那一天,我一定會回來的……”她對丈夫說:“你放心地走吧,我會等你回來的。”

“郎當紅軍莫念家,專心革命走天涯;十年八載不算久,打倒反動再回來……”鍾開衍說,當時,長汀一帶流傳著這樣的山歌,而父親等四位親人這一走,全都沒有回來。

鍾奮然參加紅軍踏上征程,鍾開衍尚在母親的腹中。國民黨軍隊佔領中復後。憑藉堅定的信念和意志,賴二妹挺過了敵人一次又一次的迫害與折磨。鍾開衍告訴筆者,母親產下他之後,除了上山砍柴,打短工含辛茹苦撫養他外,大部分時間就是坐在自家大門的門檻上,一邊唱著送行時唱過的山歌,一邊眺望村口,默默祈禱,保佑丈夫平安歸來……

一年、兩年,十年過去了,鍾奮然卻杳無音訊……

等到了全國解放,賴二妹仍然沒有聽到丈夫的任何消息。有人告訴她,“鍾奮然已經回不來了,你不要再等了。”也許,賴二妹心裡早已明白,丈夫不會回來了,但是那份守望是她不願放棄的。據鍾開衍回憶,每天起床,賴二妹都要先在門口張望一下,站幾分鐘;每當有人來看望母親時,她總會問“我家然哥有什麼消息? ”這一等就是三十年,每日坐在門檻上望呀望呀,一尺多高的木門檻上磨出了一個深深的豁口。直到1963年,賴二妹才終於等來了丈夫戰死在征途上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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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奮然革命烈士證明書

自從丈夫參加紅軍後,賴二妹一直按客家媳婦的風俗習慣,每年為丈夫做一雙鞋子,把思念織成綿綿密密的針線,到了1963年,她已經做了近30雙鞋子。收到烈士證書後,賴二妹含淚在家門口對面約50米的小山坡上,為丈夫修了一座衣冠冢,棺材裡面放著的正是她每年親手為丈夫做的鞋子和衣服。丈夫的衣冠冢與家門口遙遙相對,賴二妹依然每天坐在門檻上凝望著衣冠冢,以解相思之苦。1985年冬,賴二妹老人走完了自己的人生,雖然沒能盼來自己的丈夫,但她卻用60年的守望譜寫了一曲動人的愛情之歌。去世前,她對自己的子孫說:“你們是烈士的後代,要好好做人,做有貢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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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開衍為父親的衣冠冢敬上香燭

在賴二妹的言傳身教下,鍾開衍老人和妻子謝香孜一道積極投身家鄉建設,先後入黨當了三十多年村幹部並獲得多項省、市給予的表彰榮譽。現在雖然年邁,但是說起話來依舊鏗鏘有力,他說,“我和妻子都是有著60多年黨齡的老黨員,同時又是烈士的後代,對黨的感情特別深,現在也要時刻為黨再盡綿薄之力,經常為身邊的年輕人和來訪的賓客講黨的故事,歌頌黨。”

一道木門檻的豁口,見證著賴二妹無盡期的祈盼;一塊衣冠冢的墓碑,鐫刻著賴二妹60年的守望;一句“等我回來”的叮嚀,寄託著先輩對革命勝利的決心。如今,鍾奮然和賴二妹的愛情故事編為歌劇被搬上舞臺,這既是對烈士的一種緬懷,也是對老區人民的一份慰藉。這昭示我們:永遠跟著共產黨,紅色基因代代傳。

(黃曉彬 、鍾銘 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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