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國:將臣的墮落、大唐的衰落,賢良果決到斂財行賄與由盛轉衰

唐朝是一個無比繁盛的王朝,尤其是在盛唐,大國氣象,雍容華貴,即便遭遇了安史之亂,從巔峰跌落,唐朝也依舊延續了150多年。

人與國:將臣的墮落、大唐的衰落,賢良果決到斂財行賄與由盛轉衰

在唐朝兩百多年的時間內,這片大地上湧現出了無數的人才,他們也許並不盡善盡美,但卻都留下了自己的特色,或戰功赫赫,或治國奇才,或文武兼備。在唐朝璀璨的群星中,路嗣恭不算耀眼,但他的功業,也遠非尋常人所能比。

路嗣恭,字懿範,唐朝大臣,老家在今天的陝西三原縣。他剛開始的名字比較奇特,叫劍客,估計是他父親希望他做一個仗劍走天下、路見不平一聲吼的劍客吧,那為什麼好好地改名了呢?還得從路劍客入仕說起。

路劍客出身並不高,也沒參加科舉,上頭沒人,所以剛開始做的官很小,只是鄴縣尉,相當於現在的縣公安局局長。雖然官小,但路劍客並不在意,還是好好幹了,後來因為政績不錯,升任為蕭關令。這下路劍客幹得更起勁了,多次升職後成為姑臧縣令。

路劍客在姑臧縣令的任上幹了好幾年,政績比以往更好,在縣級政績考核中勇奪第一,因此他的名字傳到了大唐的老闆唐玄宗耳朵裡。唐玄宗認為路劍客可作為漢代良吏魯恭的後嗣官員,繼承魯恭的賢良,於是唐玄宗賜名“嗣恭”,從此路劍客就成了路嗣恭。

人與國:將臣的墮落、大唐的衰落,賢良果決到斂財行賄與由盛轉衰

在古代,一個臣子想要獲得皇帝的賜名,不用想都知道這是難上加難,當然一旦獲得,那也是無上的榮光,所以路嗣恭此後走在路上都可以挺直腰板了。同僚乃至上司都高看他幾分,下屬對他更是畢恭畢敬,要說這些是虛的,那最實在的莫過於接下來他坐火箭一般的升遷速度了。

很快路嗣恭調任渭南縣令,主管境內的杜化和東陽兩個驛站,驛站這種東西,在和平年代一般沒什麼用,也就拿來送送信,但在戰亂之時,它可是快速傳遞軍情的重點。當時關輔地區正是用兵之地,渭南縣境內使者往來不斷,路嗣恭對此極為重視,其儲備、儲供都有法度,既保證了驛站的高效運轉,又沒有傷及民力。

政績加上皇帝的讚許,路嗣恭很快升遷至工部尚書,併兼任御史大夫。後來安史之亂爆發,整個唐王朝為之混亂,唐玄宗率眾逃出長安,接著唐肅宗在靈武即位,開始部署平叛事宜。

當時平叛的主要將領是郭子儀等人,路嗣恭就被任命為靈州大都督府長史,兼任郭子儀的副使,其後成為朔方節度使留後(郭子儀為朔方節度使)。

人與國:將臣的墮落、大唐的衰落,賢良果決到斂財行賄與由盛轉衰

隨著平叛的展開,唐朝的藩鎮亂局初顯,比如御史中丞孫守亮,他手握重兵,逐漸驕橫傲慢,不再聽從朝廷的命令。路嗣恭覺得這傢伙是個隱患,放任下去早晚成害,於是他假稱自己有病,要將重要事務交由孫守亮代理。等到孫守亮離開大軍前來時,路嗣恭手一揮,他的親兵就將孫守亮立地斬首,一軍為之震驚,但上頭卻沒有追究,路嗣恭的威信就此樹立。

唐代宗永泰二年(766年),安史之亂已經平定三年了,但唐王朝依然面臨著嚴峻的問題。這一年,路嗣恭被任命為檢校刑部尚書,知尚書省事,相當於名譽刑部尚書,沒什麼權力,但可以參與政事,有什麼意見也可以提出來。

估計路嗣恭在中央沒搭上靠山,混得並不好,六年後,即大曆六年(771年),他出京擔任江南西道都團練觀察使,雖然沒有京城好混,不過也算是一方軍政長官。

路嗣恭在任內恭敬謹慎,很善於理財,因此被人稱頌,而且他上任時的一件事更是讓他名聲大噪。

當時有個叫賈明觀的人,原本只是一個抓賊的捕快,後來搭上了大宦官魚朝恩這條線,在魚朝恩的提攜下平步青雲,為非作歹,好不風光。魚朝恩被幹掉以後,皇帝清算同黨,按理說作為死黨的賈明觀是必死無疑的,但這傢伙滑溜,把多年搜刮的錢財拿來賄賂宰相元載。元載拿人的手短,自然對他提供庇護,將賈明觀派遣到江南西道效力。

人與國:將臣的墮落、大唐的衰落,賢良果決到斂財行賄與由盛轉衰

賈明觀這幾年沒少做壞事,所以民憤極大,百姓們得知他要離京外放,憤恨不已,紛紛在他臨行之時趕往城門口,當然,不是來歡送的,而是在懷裡藏著磚瓦石塊,準備等到賈明觀路過時打他。元載還真是個講原則的人,收了你的錢就要把你安全送出去。得知此事後,元載命令市吏嚴加禁止,這才讓賈明觀安全離京。

在京城都讓賈明觀翻了身,到了地方上那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所以賈明觀到了江南西道一切如故,甚至還有過之,搞得民怨沸騰。江南西道原觀察使魏少遊害怕元載的權勢,故意庇護賈明觀。

但等到路嗣恭到任,這位可是連手握重兵的大將也說殺就殺的主,怕啥?你敢這麼放肆,正好拿你立威。所以到任當天,路嗣恭就命人把賈明觀抓來,然後將其杖斃。當地百姓廣為傳頌,路嗣恭的名氣就此傳開。

路嗣恭正在江南西道理財數錢呢,可好日子沒過幾年,在大曆八年(773年),嶺南將領哥舒晃反了!哥舒晃殺了嶺南節度使呂崇賁,揮兵割佔嶺南道,五嶺大亂。

人與國:將臣的墮落、大唐的衰落,賢良果決到斂財行賄與由盛轉衰

面對這場局部動亂,唐王朝也給予了足夠重視,第一時間命令鄰近的江南西道觀察使路嗣恭率軍平叛,為了讓路嗣恭賣力,唐代宗還讓路嗣恭兼嶺南節度使,封冀國公。

哥舒晃雖然造反,但實力並不強勁,或者說跟路嗣恭相比,他太菜了點。路嗣恭收到命令後立刻招募敢死隊8000人,並提拔有才幹的流放者孟瑤、敬冕等人為頭領,戴罪立功的口號極大地調動了他們的士氣。

路嗣恭一面讓孟瑤率大軍大張旗鼓從正面進攻,另一面則派敬冕率一支輕裝部隊由小道深入敵後,兩相夾擊之下,唐軍出其不意地斬殺了哥舒晃及其同黨,殲敵一萬餘人,嶺南平定。因為平叛之功,路嗣恭被封為檢校兵部尚書,復知尚書省事,總算做回了京官,不過這其實是壓低的緣故。

因為對路嗣恭在平定嶺南叛亂中的表現,唐代宗其實很不滿意,對路嗣恭有了看法。原因也很簡單,估計是路嗣恭在江南西道見錢見慣了,他在平叛時把涉及哥舒晃一案的不少商人全抓了,先後沒收其資財珍寶達數百萬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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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如此鉅額的財富竟全都被路嗣恭佔為己有,絲毫沒有上獻,唐代宗很不爽。皇帝不爽,後果很嚴重,所以即便路嗣恭有平叛大功,卻只給了他一個名譽兵部尚書的頭銜,再無其他封賞。

後來路嗣恭也想通了,官位還是比錢重要的,因而等到唐代宗去世、唐德宗即位之時,他賄賂宰相楊炎,這才得以因功受封正式的兵部尚書,兼任東都留守,不久又任懷鄭汝陝四州、河陽三城節度使及東畿觀察使。

大約在建中元年(780年),路嗣恭被徵召回京,不久後去世,享年71歲,唐德宗為此廢朝一日,贈尚書左僕射。

總的來說,路嗣恭的功業是遠遠比不上郭子儀這些鎮世名將的,但他從最初的清廉賢良到後來的斂財行賄,他數十年的官宦生涯是他自己逐步墮落的體現,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唐朝由盛轉衰過程中吏治的敗壞,即便宰相、皇帝,也對錢財充滿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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