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兒遇難十年後,土狗卻叼來他的「禮物」看老人,父親心結終解開

么兒遇難十年後,土狗卻叼來他的“禮物”看老人,父親心結終解開

金爺爺從天堂到地獄,只有短短的十二秒。那年夏天一個靜謐的午後,他接到遠方工作的兒子的電話,信號滋滋啦啦,兒子的聲音被幹擾得不成樣子,可金爺爺還是一下子聽出來了:“爸,爸,這邊地震了”……滋啦滋啦……“我愛你,爸爸……”“喂,喂”金爺爺心急如焚的回應著,可“嘟,嘟”的忙音傳來,電話被動掛斷,通話顯示:12秒。

金爺爺的淚水一下子決堤,他匍匐在地,掩面痛哭,高懸的太陽靜靜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彷彿被酷暑恫嚇住,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那時候,電子類的存貯還不太流行,兒子什麼也沒能留下。大地平靜後,金爺爺在家屬的陪伴下,在那滿目瘡痍的土地上佇立了好長好長一段時間。

他趴在地上,撫摸著藏著兒子的泥土,讓淚水一滴一滴的掉入,彷彿這樣,兒子就能循著淚水的道路回到父親的身邊。他想求求這片黃土地,能不能再讓他看兒子一眼,如果不行,好歹吐出個什麼念想的物件,他帶走,就再也不來了。可是大地固執的沉默著,兒子的一切,被掩蓋在萬丈黃土下,一切都渺不可尋。

金爺爺一蹶不振,他拒絕交談,拒絕其他兒女的陪伴,帶著對老天的怨恨,和老伴的遺像一起回到了鄉下的老宅,他的兒女全在這裡長大。仔細咂摸咂摸這味道,閉上眼,就還能看到孩子們小時候的身影。可是金爺爺閉上眼,淚水就盛不住了。“汪,汪”窗外有個毛茸茸的小狗頭探出來,那是一隻剛斷奶不久的小狗,連尾巴尖兒都帶著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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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鄰居家大狗剛生的小崽子,年紀小,又討喜,主人很寵它便隨著它四處玩耍。這隻連名字都沒有的小狗崽子,卻不知怎麼聞到了金爺爺的氣息,也許,它嗅到了“悲傷”的味道?也許,它覺得這個“人”和它主人家的人都不一樣?又或者,冥冥中是不是有什麼註定的呢?

小狗崽子也是個小狗孩子,金爺爺睜開眼,小黃狗的眼睛溼漉漉的,讓他想起以前總是扒著門框等他的小兒子,也是圓圓的,黑溜溜的眼珠子,黑豆子似得轉來轉去。“過來”,金爺爺招招手,小狗繞到門前,搖著尾巴歡快的跑進來,它開心極了,自來熟般賣力的在老人面前撒嬌打滾,“唆使”老人摸它的狗頭。

金爺爺無法拒絕一個“孩子”,抱著它出去一看,樂了,窗前有好幾盆大小不一的月季花,小狗崽子肯定是踩著花盆扒窗戶的,仔細一瞧,最上頭花盆裡溼潤的泥土中,還清晰的留著兩個小爪子印呢。金爺爺的心一下子被擊中了,他想起來愛子的小腳掌來,當年,孩子就是他的教導下,踏實的一步一個腳印成長為男子漢的!

善心的鄰居其實關注金爺爺好久了,只是這個老實本分的中年農人,實在不知道怎麼去開導金爺爺的喪子之痛,莊稼人笨嘴拙舌的,生怕說的詞不達意,有這個活潑的小黃狗,莊稼人便認為自己盡到了心意,心情也舒暢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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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黃狗與金爺爺的情誼持續著。秋去春來,它長大了,不用踩花盆便能把頭擱在金爺爺家的窗沿上了。它每天上午雷打不動的過來喊金爺爺去散步,金爺爺其他的兒女來看他,訝異的發現老人偶爾又有了笑容,兒女們主張把小黃狗買下來,金爺爺卻制止他們:“這是個小朋友,不能買賣。”兒女們哭笑不得。

每次散步,小黃狗都在前,金爺爺在後,初春的泥土帶著生命特有的甜潤和芬芳,一切都復甦起來。狗圍著屋後的院子撒著歡,什麼都變了,只有那顆多年前金爺爺親手栽下的大樹,依舊帶著盎然的綠意佇立在時間裡。金爺爺淚眼模糊的看著,等回過神,才發現小黃狗居然用前肢飛快的扒著什麼東西。金爺爺微笑,他想起好久好久以前,他的孩子說:種下一個雪糕,能長出好多好多雪糕。

狗不扒了,它盯著坑裡面,汪汪的叫著,嗅來嗅去繞著圈跑著,金爺爺納悶的一看,只見土中有一團東西,他好奇的仔細用手挖出來,東西很小,看的出埋在地下有老長一段時間了,這是什麼呢?好像是一堆鐵絲,分別繞著一顆石頭,然後再用鐵絲把幾個石頭穿起來,有的石頭上,還有花花綠綠的雪糕塑料紙,居然還沒徹底腐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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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爺爺的手顫抖起來,這幾顆石頭是兒子從河床邊挑了好久才找到的,他說,這顆石頭好像爸爸的頭,他要做一個爸爸石頭人,祝爸爸永遠和石頭一樣堅強。金爺爺的淚水蜿蜒的爬過他皺紋叢生的臉,他把小石頭人貼在胸口,彷彿感覺到了兒子的牽掛和不捨,他仰起頭,和著淚水對著空氣喃喃自語:是你嗎?孩子,是你回來看我了嗎?

這個小石頭人,便是葬身在大地震的兒子留下的唯一一件遺物了,光陰兜兜轉轉,居然用這樣堪稱奇蹟的方式出現在了金爺爺的手上。小黃狗安靜的蹲坐在在金爺爺身旁,什麼也沒說,最後,只是用狗嘴吻了吻金爺爺的膝蓋……這位飽經風霜的老人,終於在這一天和命運達成了和解……

我知道,縱然軀殼不在,有些人也從未離去,只要我們還在思念著,他們便還“活著”,只是他們所在之地太過遙遠罷了。而他們唯一的心願,便是我們如石頭一般堅強。我們也終會離去,到重逢的那一天,希望我們也能說:“瞧,我把你的這輩子也活成了幸福的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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